合周走至桌案前放筆,似隨意一問,「之前為什麼不問。」
「之前,之前我並不確定你能幫我。」無憂說的是實話。
「那還上鉤?」
「已經不可能更糟。或者說即便是更糟我也想看看。就當是在看笑話。我也在看自己的笑話。」
出來的路上,蝶兒一直悶著,可能還沒有轉過這個彎來,也有可能是怕人多耳雜,不過,臉色倒是輕松了不少。
再次遇到五姐姐的時候,她冷冷的瞧了無憂一眼,但又馬上一愣。
同她一起的小姑娘也是一愣。又揉了揉眼。微微張了嘴巴。
她們的感覺無憂正在感同身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就像是換了一身衣服,又好像是換過了一個人。
五姐姐的茫然點到為止。別開目光不再看她。
無憂想,有時候,她是能想到五姐姐在想什麼的,因為她們畢竟是親姐妹。
忍受力是她們的天賦。
不過有一點,也許是五姐姐沒有想到的,自己無意在今天與她相爭什麼。
爹爹想的比大太太長遠多了,自己雖然也出現了,卻並非為五姐姐之絆。
對候爺而言,他只需要一個女兒嫁入國舅家,以姻親關系輔助于候門權勢永續。
國舅家的子媳,能為候府形成一個護傘。
既然,一切不過是權勢之逐,自己是不是應該勸勸為候的爹爹,其實,可以做更大的夢。
候門之子,並不是為親情所生,而是候門權勢延續的工具。
還沒想完,覺得心都涼了。隨風都可以一瓣瓣吹去。
國舅尚未到場,廳中已經賓客如雲。無憂實在不願再這熱鬧湊下去,稍稍向蝶兒使了個眼色,兩人便向廳外去。
國舅家的園藝了得,稱得上步步景致,雖在冬時,萬木凋零,但是假山飛亭,也不殊于花木扶疏的景致。
可這些都無用。心境若然頹唐,物物頹唐。
無憂在想,大兄長怎麼還沒有消息。按理說,他不會變卦,從六姐姐近多是閑暇,就可以看出這一點的。他一直沒有動。大家也都沒有動,芝兒也是。上次一個小小的挑撥過後,愈發安靜起來了。
還在靜靜地想著這些,忽然有人拉起她的手,帶得她快步向前。
突發狀況如此荒謬,無憂險些驚叫出聲,抬眼,竟是合周。他只看了她一眼,便拉著她正常無比一般向外走。他是用走的,她已經小跑起來。
看他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無憂只得一面跑,一面低聲警告,「你放開。要不然我會喊的。」
前面這人微側過頭,對對她生氣的目光,一眼的漫不經心,目光向廳中看了一眼,「給你個機會逃路而已。不是很想逃走麼。」
她想的離開,可不是這個樣子。但又到底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呢。她也不知道。
「可這又算什麼。」
「啊,打劫是打劫!」他一臉的漫不經心更有十分的清閑淡逸。
再一擰頭,發現已經走出大半的路,自己都不能勸自己再回去。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