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經漸漸朦朧,天空中的繁星被陰雲所遮掩,只有那顆最亮的星陪伴月亮照耀著這片地域。模糊,陰暗,特別是在這片血腥的樹林中,前方的視覺更加難以辨明。透過這片樹林,向上看去,只見朦朧的月色中掛著一絲血的顏色。
司徒兄弟萎縮在牆邊的草叢中,借著半人高的植物遮擋住身形,那大袍緊緊包裹甚至連腳趾也裹在里面不留一絲縫隙,只剩下雙眼透過袍子與植物的間隙觀察著前方,雖然不能看清晰,但隱約有個紅色的身形正漸漸靠近。
「是誰在這?」洪亮的聲音帶著股濃厚的殺氣,隨著中年男子的一步步走近,顯得越來越清晰。
中年男子每走近一步,司徒兄弟便更緊張了一分,這種發自脊梁的恐懼之感越來越濃重。
司徒兄弟緊握雙拳,在這短暫的時間里,手心竟然冒出汗水。那股*人的殺氣使得兩人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甚至是呼吸聲也壓制到最低。
中年男子走得越來越近,距離兩人十米處停了下來,此刻他正巧站在森林中央位置。
「是誰膽敢夜闖禁地?真的是活夠了嗎?現在出來讓你們死的痛快些,不然被我發現會讓你們嘗嘗上官家的酷刑,哈哈哈哈。」充滿殺氣的奸笑聲,在中年男子口中一字字擠出來,陰森的氣氛更加加重了幾分,聲音隨著這片樹林漸漸擴散到四周,陰郁可怕得氣息*兄弟兩人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起來。
「這是怎麼個情況?我跟哥從小做了不少壞事,怎麼恐懼這麼強烈?這人怎麼這麼可怕,今生最大的危機感,今天會不會是最後的夜晚?想不到我司徒依俊也有今天。」想到這里,不由得抬頭看了看天空,心中充滿了不甘,眼神充滿了絕望與對生命的渴求。身體顫抖的比先前劇烈一些,好在視線不清晰還有植物所遮擋。
「我司徒依雄還沒叱 大陸,還沒向世人嶄露頭角,我今天不能死,冷靜冷靜再冷靜,要持續冷靜。」司徒依雄倒是比弟弟稍微強上一點,那種心不甘情不願的情緒從骨子之中迸發出來,他開始輕微緩慢的呼吸起來,腦中不斷思索著逃生的念頭。
「不行,先要控制住自己,身體照這樣抖下去我看被發現是遲早的事。能有什麼法子呢?讓我這大天才好好想想,天才一動腦必定能想出辦法來,我司徒依雄可是天下第一大天才,哎呀,對了,這東西我今天隨手扔到了包里。」蜷縮的身形被灰袍緊緊包裹,那小幅度的動作並沒引起多大得視覺波動。「對就是它。」藥丸進入嘴中,輕微的咀嚼之下,那顫抖的身軀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嗨,依俊,你哥正在用心語給你說話,把頭轉過來,張開嘴。依俊,依俊,你丫的別在那抖了,再抖就發現了,趕快轉過頭來,快,快啊,我說依俊依俊快轉頭快轉頭,給我快點,再不轉頭我要動手了。」
在司徒依雄不斷的心里默念的一炷香功夫後,那顫抖的依俊終于如听到一般轉了過來,不敢說話,只是目光注視著面前貌似沉穩的大哥,心道︰「不愧是我大哥,在這麼危險的環境之下,都能沉著以待。如果今天能夠僥幸逃生,日後定然向大哥好好學習學習。恩?怎麼大哥一直長著嘴?這是干啥?哦,明白了,這是鼓起勇氣的一種方法,恩,我也試試。」
說時遲那是快,在司徒依俊張開嘴的那一刻,一粒小藥丸帶著點依雄的口水準確的落到弟弟的嘴中,依俊沒有反映過來,只覺有個黏黏糊糊的東西進入喉嚨,就這樣吞下去了。
只覺視覺更加模糊起來,身體開始僵硬,那顫抖的身體逐漸的平靜下來,大腦的思維倒是很清晰,身體的反映速度變得緩慢了很多,呼吸也微小了很多。
「不愧是我大哥,這種法子都能想出來,現在要不是非常時刻,我一定要給大哥鞠躬,我太佩服他了,以後大哥說什麼我都跟著,大哥就是大哥,一會一定能想法子帶我出去。出去後我一定好好修行,照這種大難不死的情況發展下去,我兄弟倆一定能在這片大陸干出一番有趣的事情來。」就這樣,因為停止住身體顫抖,依俊放松了下來又開始意*起來。
「既然你們還不出來,那就讓我把你們揪出來。」只見中年男子身上的血腥氣息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提升起來,不一會兒功夫腳下形成了一個可見的血色光環,血腥之氣漸漸的匯集在腳下的光環中,在光環的映照之下,整個人的身行漸漸清晰,面目猙獰,暴露在衣衫之外的皮膚之上滿是血紅色,就宛如一只許久沒進餐的惡狼正在努力的尋求這這片地域的獵物。
「完了,這下踫到鐵疙瘩了,完了完了,听天由命吧。」依雄明顯的感覺到此人的強大,即使遠離十米之外也能清晰的感覺到他身上那股壓迫之感。倒是依俊還在藥效的作用下沒有絲毫危急之感還面帶猥瑣的笑著不斷的意*著。
「血印解封」瘋狂的咆哮聲響起,只听猶如兩只鐵錘猛烈撞擊一般,一股視覺可見猛烈的沖擊波從中年男子四周散發開來。沖擊波所觸及的草木宛如被風刮到一般,微微傾斜。
這是血族的感知技能,被波及的範圍一草一木都會清晰的進入施放者感知中。
依雄看的心驚膽顫,感覺到絕對不能進入波及範圍,心髒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好在這股沖擊波在司徒兄弟兩米開外的地方便停止了擴散。
「蒼天有眼,感謝上蒼,假如今天能活著回去,我一定好好你拜一拜。」依雄的心此刻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
「恩?難道是錯覺?」充滿血腥的中年男子眉頭一皺,略顯的猶豫一下。
「什麼人竟能瞞住我血印?在這村中除了父親沒人能夠做到,難倒是我感覺錯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種強者是不會出現在本村落,因為一點理由都沒有,既是這樣那就沒有必要留手,這次一定要確認清楚,藏在這里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只見中年男子一咬牙一跺地面,整個人躍起兩丈高,體表的血腥氣息全部釋放開來,雙手發出了耀眼的血色光芒,迅速的對撞起來,聲響比剛才更加沉悶,沖擊波速度比剛才快了很多,樹葉也因為這次沖擊波的影響掉落下來一起隨著飛舞,那血腥的樹木宛如被打了催化劑一般,血腥之氣大盛,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向司徒兄弟襲來。
「別過來,上蒼保佑,不要讓他發現。」依雄閉上了雙眼。
眨眼之間在他倆不到半米之處停了下來。
「天才果然是天才,運氣不是吹出來的,哈哈。」依雄也跟弟弟一樣心情放松了下來,開始萎縮的暗笑起來。
如果剛才用微風來形容的話,那這次可以算作是狂風了。
由于這次的余波,地上的沙石也宛如被推動一般向四周飛去,一顆拇指般大小的石頭正正好好砸在依俊的腦門,依雄猥瑣的笑容剛剛展現,立即心里情緒再次跌倒了低谷,令人以外的是依俊並沒有發出哀號聲,甚至連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意*著。
「太險了,真是太驚險了。」司徒依雄臉不斷的驚嘆著。
「難倒真的是錯覺?」中年男子落地之後靜靜的站在原地,良久良久。
「你丫的千萬別再整出來一次,千萬別再整了,上蒼啊上蒼,讓他趕快滾吧,我一定會發自內心真誠的祭拜你的,求你了…」司徒依雄一直默念著。
一炷香時間過去了,秋風拂面,血腥之氣彌漫整個樹林,那站在中央的中年男子很享受的微微閉上了雙眼,將緊握的雙拳漸漸的舒展,那腳下的血色光環逐漸消失,身體表面的血腥之色漸漸退去,只剩下那赤紅的雙手。
「三十年來我的感知從來沒有錯過,看來是那混小子讓我疑神疑鬼了,哈哈,量他也沒這膽量感夜闖我上官家。」中年男子大聲嘲笑著,緩緩的向石室方向走去。
等沉悶的石門聲響起來,中年男子消失在視線中時,司徒依雄這才緩緩的輸了口氣,以最輕微的聲音說道︰「弟弟,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依俊也發出細若游絲宛若蚊子一般的聲響,語調抑揚頓挫回應道︰「大哥,我今天發現你不僅勇敢,而且說話文雅了很多。對,一切便听大哥的,咱們走。」
走字剛剛落下,眼前的情景讓司徒兄弟怔立在當場。說是怔立當場不如說蜷縮當場更加貼切,因為這兩人除了回了兩下頭,說了兩句話,自始至終就沒敢做過任何動作。
「這是怎麼個情況?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司徒依俊郁悶的小聲道︰「我怎麼站不起來?」
「這…弟弟,我怎麼也站不起來了?」司徒依雄也模不著頭腦。
倒是依俊率先反應過來輕聲道︰「哥,你剛才讓我吃的什麼東西,效果這麼好?」
「哦,原來是這麼個情況啊,咱倆剛才吃了點麻藥,計量較小。」司徒依雄認真的回答道。
「麻藥?啊?這時候吃麻藥,哥,你不是要咱倆的命嗎?」司徒依俊哭喪著臉。
司徒依雄無言以對。
沉悶的石門聲再次響起,中年男子緩緩的走出石門,以極慢的速度再次走出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