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醒的?還在看她?.
她嚇了一跳,連忙縮回手,張了張嘴,才發現不知該說什麼好。
他的眸子又很快黯了下去,沒有任何情緒,卻又像凝著各種情緒,最後,都化作一片冷淡茆。
她深呼一口氣,旋即將雙手背在身後,「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走便是了!」
話畢,便逃也似地轉身。
不料,腕上一重,手竟是被人一把抓住。
如同他曾經無數次抓住她的一樣。
她的心,一顫。
一抹驚喜縈上心頭,她猛地回過頭,目光殷殷地看向他蚊。
「苦肉計?!」
男人略帶揶揄的聲音響起。
冷祁宿的目光掃過她的雙手,唇角勾著冷淡的弧度,眉心細不可見的一擰。
苦肉計?
莫霜的心,一沉,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那雙慘不忍睹的手。
皮膚沒有一處是好的,有的結痂的地方重新被劃開,舊傷新傷,流血的留疤的,指甲也斷了許多……
那是她在山上刨人參的土刨的!
他說這是苦肉計嗎?
一股無名的怒火直直竄了上來,她用力地抽回手,他驟不及防,她的手就從他手心勒過,由于摩擦,那些干涸了血跡的地方,又開始流血。
冷祁宿的眉又緊了幾分。
她端起邊上的瓷碗,快步離開,頭也不回。
「 」的一聲關門聲,重重敲在冷祁宿的心頭,他仰頭望著床榻上方的帳頂,擰眉嘆息。
他是怎麼了?
不是準備不再逃避的嗎?
剛剛看到是她,明明自己是欣喜激動的。
看到她的手,明明心疼得不行,明明想說的是,「你的手怎麼這樣?」,怎麼月兌口而出的竟是「苦肉計」?
冷祁宿啊,冷祁宿!
他抬手敲向自己的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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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廂房內,一豆燭火。
女子一身素衣,青絲垂落雙肩,昏昏黃黃的光線之下,女子的玉手捏起些藥草放入罐子中,縴細的手指執起藥杵,然後……
咚咚咚,砰砰砰地聲音震天般地傳來。
莫霜癟了癟嘴,咬牙狠狠地搗下去。
她不眠不休了三日,只為替他找人參。
自己的手傷成這樣,她都顧不上上藥,就先給他搗參汁。
她顧不上休息,就給他送了過去。
他不領情也就算了,竟然還那般毒舌,說她用什麼苦肉計。
瞟了眼和他相隔的那堵牆,她越是氣憤,手中的藥杵也一下比一下更用力。
這般對她,還想睡得心安理得是嗎?
她偏不讓他睡!
毒舌,毒舌,毒舌,搗碎你的毒舌!
藥杵搗得極響,罐子中的藥草濺的到處都是,她也不管,只是大力地搗著。
「咚咚」
驟然,有敲門聲響起。
因為她搗得極響,所以起先,並沒有听到。
後來,敲門聲變成了拍門聲,她才驚覺過來。
此時,已是子夜時分,這個時候,會有誰敲門?
驟然眸子一亮,是他!
終于沉不住了吧?
她得意地揚了揚唇角,三步並作兩步、奔過去開了門。
出乎意料,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臉,肥頭大耳、五大三粗。
「我說這位姑娘,就算你不睡,也要讓別人睡吧!」
原本掄起袖子準備教訓她的,待看清莫霜姣好的面龐,遂壓了火氣,眼光放肆地在她身上打轉。
「抱歉!」
莫霜一陣惡寒,道了歉,遂「 」地一聲關了門。
藥是搗不成了,否則肯定要被整個客棧投訴擾民,其實不搗也無所謂,罐中的草藥早被她搗碎成泥,只是想著那人,心中氣悶。
將搗好的草藥輕輕敷在手上,再纏上布條。
可纏左手容易,纏右手就難。
偏那布條也像是與她作對一般,怎麼包扎,都包扎不住。
「啪」的一聲。
她將布條扔到了地上,頹然地趴到了桌子上。
冷祁宿,冷祁宿……
心里越是默念這個名字,就越發地無力。
一股困意襲了上來,好累啊!
她多久沒有睡覺了?
三日啊,整整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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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天已經大亮,莫霜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動了動身子,才發現自己全身酸痛。
嘆了口氣,她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
倏地,她一個激靈。
床上?
她記得,昨夜明明是在桌子上趴著睡著的啊。
手緊繃繃的,沒昨日那般疼了。
舉起手,她又愕然發現,雙手不知何時已經被包扎好了。
她怔了怔,有些恍惚,昨夜,他來過?!
不是說她苦肉計嗎?還跑過來替她包扎作甚?
心中一暖,她撇撇嘴,毒舌!
剛下床穿好衣服,就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她還沒來得及打開,就听到小二焦急的聲音,「姑娘,快到後院去看看,你家相公和人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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