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李燕的窘境與米小小的死氣沉沉相比,主婦高波是越來越妖嬈了,打扮新潮而性感,由于經常要與「提款機」約會,她不得不將孩子寄放在米小小家,這讓王小勁十分惱火,「一個孩子都忙不過來,還兩個?」
「她,她有事……」
「什麼事情?連孩子都顧不上?」
「誰不遇到點事情呢?」米小小小聲道,畢竟底氣不足。
「放一次兩次沒事,老放,還有完沒完?」王小勁越說越氣。「把我們家當什麼啦?把你當保姆啦?更可氣的是,祖母這麼大年紀了,還得幫你替別人看孩子,還有理沒理啦?」王小勁一肚子的火。每次小兩口慪氣,祖母都站在米小小這一邊,這次也不例外,「小勁,幫幫別人沒什麼,小小心是好的,再說,祖母也不累,你就別操心了,這都是娘們兒的事。」「哎呀,女乃女乃,你老是幫著她。」「小勁啦,老話常說什麼來著‘妻賢夫貴’。做妻子的賢惠善良做丈夫的才會富貴。」米小小在旁邊不敢吭聲,說得難听一些,她這是在成全別人通奸,別人的丈夫若知道了會怎麼想呢?外人知道了又會怎樣看自己呢?古人說非禮勿視,非禮勿听,非禮勿言,非禮勿行,真是深刻之極。假如自己並不是「四人幫」里的成員,做個糊涂的米小小或許並不會這麼難過。但無論如何,孩子是最無辜的。只有想著孩子,米小小的心里才會有一絲坦然。
高波的丈夫王勇是五星級酒店的廚師,下班總是很晚,平時難得休息,為了與提款機約會,高波真是費盡了心機,她都是選擇在白天出去鬼混,晚上宅在家里。提款機給她買的首飾及高檔衣服她都用一個箱子鎖起來放在床下。由于精力都消耗在白天,所以晚上丈夫回到家里時,她已筋疲力盡,有時甚至已呼呼大睡。丈夫的需求她也只是應付了事,表面上哼哼唧唧的,其實心里在盼著快些結束。時間長了,做丈夫的也有所察覺。王勇是個體貼的丈夫,天天在廚房里與鍋碗瓢盆打交道,他理解女人在家帶孩子做家務等的辛苦。「好辛苦!」,有一天高波向米小小抱怨說,「我看你挺愜意的。」米小小說。「不過,米小小話鋒一轉,「我看你要處理好家庭的關系,無論怎麼說,王勇是個好丈夫,家庭的穩定對一個女人來說是至關重要的。」「我知道,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高波說話吞吞吐吐。「是哪樣?」米小小問。「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趙大炮啥都沒有。」米小小滿臉疑惑,眼楮盯著高波,「好吧,我說了吧。不過你別告訴別人,包括李和王。」高波咬著嘴唇,似乎下了很大決心。米小小點頭答應了。「其實趙大炮他那方面不行,醫生叫他進行行為治療,所以他,他,他有個病態的嗜好,喜歡看女人月兌光衣服在她面前跳舞,對風騷豐滿女尤愛。所以,所以我們,我們並沒有實質性的內容。」「啊?」「全他媽看在MONEY的份上。」高波滿臉不屑,自嘲道。「可是,可是,這樣也不好啊。那他的行為治療有效果嗎?」米小小嘴拙,不好兩個字意味無窮。高波搖了搖頭,撇著嘴道︰「沒辦法,在這個社會中,什麼最重要?MONEY!你還別不信,做為主婦,每天帶著孩子出去,大家坐在一起,比的是什麼?孩子吃的、用的、穿的品牌!還比的是老公掙錢的多少,錢多說話底氣足,放個屁都有人追幾里地。還比什麼?比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以及化妝品品牌。你不是沒有體會到別人的眼光以及流言蜚語。」高波舉出一堆例子,百般地為自己辯解。米小小沒吱聲,她的心里很復雜,一方面贊同高波的說法,但又並不完全贊同,因為在她的心里佔據最重要位置的始終不是金錢,盡管她已深刻地體會到其的重要性。而另一方面她卻為自己沒有收入減輕家庭的負擔而難過。嘴上她說不過高波,然而從朋友的立場上來說,她很替她擔心,這一點已毫不掩飾完全地寫在她的臉上。「生活就是戰場,為了生存,大家都是絞盡腦汁,你不要想著有多少人有多干淨,心里有多陽光。你看李寡婦,平時一副貞潔烈婦的樣子,喜歡對別人說三道四,令人討厭,其實她也並不干淨,有個女兒,據說並不是她與她老公親生的,是李寡婦與人在外生的,因為她丈夫不能生育。你再看那個邱小麗,誰都知道她家的面粉里面有增白劑,雞蛋呢?老是說是土雞蛋,有誰知道這些雞蛋的出處?還有那個賣鹵味的小魯,所謂的鹵味顏色鮮亮味道也鮮美,為什麼自己家的鹵味自己卻不敢吃?那個朱美麗更是離譜,一樓的小妹規規矩矩的替客人美發,二樓呢?特殊服務,小妹一個比一個性感暴露。再說美容吧,以辦優惠卡為名,以各種優惠套餐為借口,吸引得你不停的投錢,將你套得牢牢的。去***吧。哼!」高波的言辭令米小小目瞪口呆。
她的心里總不是滋味,或許是高波那番話對她有所觸動,不得不承認,人性是復雜的,每個人審視自己的內心,都會發現其實人生就是一場善與惡的較量,只是有些東西不能以單純的惡或者單純的善來進行評價。以此而論,有多少人的內心又是光彩照人的呢?可是無論怎樣,生活總有一定的準繩,人行事為人總有一定的原則,不能總以為了生存為借口而不擇手段,否則人無異于動物。這樣想來,米小小的內心平靜了不少。可是高夢的一個電話又讓她陷入了不平靜當中。
電話里高夢向米小小坦白自己戀愛了,住在對方為她購買的一套房里,至于對方是誰,剛開始她扭捏著支支吾吾不敢承認,米小小是傻,卻並不笨,憑著直覺她都知道男主角一定是劉茂才,象劉茂才這種稱得上儒雅、穩重、成熟、健康且經歷過情感歷練深諳女人心的男人最容易俘獲像高夢這種單純女孩的心。果然,在高夢口里的劉茂才是最具才華最成熟最善良的好男人,任何男子都不及他三分,之前認識的男孩與之相比是多麼的幼稚,自己慶幸找到了心中的真愛,為此,高夢還找了許多事例來進行佐證。
「有一次,我生病了,為了照顧我,他甚至推掉了一樁幾百萬的生意。他不會說他有多愛我,總是用行動來表明,哪怕我的要求有時有些過分,他也去做。比如,凌晨兩點鐘,我醒來說自己餓了,他問我想吃什麼,我說想吃燒烤,他二話不說,穿衣起床,開著車兜來兜去硬是找到一家燒烤店給買了回來。還有,他擔心我上下班擠公交車太辛苦,于是就成了我的柴可夫斯基了。為了我們能有一個小窩,他還在你們小區里以我的名義購買了一套二手房,送給我做為生日禮物。所有的這些,都讓我很感動。當然,我並不愛他的錢,我愛他這個人。」「可是,可是他不是已經結婚了嗎?」「我知道,但他告訴我,他和他妻子感情並不好,是父母包辦的,他們的夫妻關系是名存實亡,他答應我會離婚的。」「哦,可是,當第三者總是被別人罵的。」「要罵盡管罵好了,為了愛,我不在乎。」沒想到小姑娘語氣堅決,這讓米小小頓時啞口無言。愛情本沒有對與錯,可是不被祝福的愛情終究是可悲的。世界是由男人與女人組成,婚姻與家庭是男人與女人在紛繁復雜的世界中彼此相互依靠取暖的庇護所,而愛情則是調味劑。如果把婚姻比做一艘船,那麼兩岸沿途的風景則是愛情的烏托邦,行船的人在幻想中要麼繼續前進,要麼下船摘一朵自己喜愛的花,或者用相機拍下一些畫片為珍藏,或者再上另一艘船。劉茂才會上高夢的船嗎?這點令人懷疑。與李燕聊到高夢時,米小小滿以為李燕會淡然一笑,說出許多感性的話語。出乎意料的是李燕一副鄙視的表情,義正言辭的批評起高夢的行為,說是為她介紹工作,哪知道這姑娘這麼多花花腸子,竟然當了令人不齒的小三。弄得自己跟個拉皮條似的。米小小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拿別人的錢,要不然在羅青青面前真的抬不起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