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蕊的心也一片酸澀,她又問;「你不能再回秦府了,以後有什麼打算?」
凝香茫然的低下頭,倒是劉威看著惜蕊,眼楮一亮,有了主意,「這有什麼難的,反正你是公主,帶一個宮女進宮總沒問題吧!」
听到‘公主,進宮’的字眼,凝香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些人,目光迷離,仿佛跌入了一個從來不敢涉足的夢境。
……
趙構將惜蕊的及笄儀式定在中秋,距她的生辰推遲了兩個月。惜蕊公主剛剛歸國,又在十五韶華,及笄儀式在她歸國當年,萬家團圓之日的中秋舉行,這讓世人無不慨嘆皇上對公主的重視。
自從惜蕊回宮後,貴妃吳氏經常到她的宮中探望,找她說話。她從不問起惜蕊和母親以及她們過去在金國的生活,而對惜蕊極為的關心,也不難看出她為惜蕊幼年喪母而心痛,更希望自己能夠彌補母親早逝留下的空白。她來探望時有許多次都踫到同樣常去看望女兒的趙構。惜蕊對吳貴妃卻並不親熱,然而,在舉行完及笄之後,卻對她帶來的一個消息極度的震撼。吳貴妃告訴她,她的及笄儀式的用度不少于在當年她的祖父徽宗皇帝在位時,每個帝姬及笄儀式的花銷,就連她公主每月的月俸也是按照祖父在位時帝姬的標準。這本來也是無可挑剔的,但是今非昔比,自從靖康南渡後,大宋國力大減,外加十幾年與金的戰事不斷,皇宮也在節省開銷,所以,即便她是皇上唯一的女兒,皇上對她的優待,在後宮無可厚非會引來無數爭議。
這個消息讓她重新審視自己的生活,過去在吃穿用度上從沒缺少過,她不是一個十分奢侈的人,父皇給她一個月的俸祿,有意揮霍恐怕半年也花不完。她不想給父皇帶來負擔,也不想成為別人眼中大宋的負擔,父皇真的一點也不了解她嗎?父皇對她的格外‘恩賜’一定引起了許多不滿,而吳貴妃掌管後宮,地位在眾妃嬪之首,她在對自己說這些時又扮演著一個什麼角色?這些她都不在乎,只是感到父皇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在一次父皇與兩位她姑母輩的長公主還有吳貴都在的晚膳上,她裝作無意提起此事,然後又有些委屈的對趙構說;「如果兒臣的月俸真的給大宋帶來了負擔,還請父皇削減兒臣的月俸。不過,請恕兒臣多言,」她的話鋒一轉,語氣轉為嚴肅;「父皇是否應該停了秦丞相的俸祿?當初主張與金議和的人是秦丞相,可不到一年,金人又大舉進犯我大宋的土地,我們白白給出去幾十萬兩白銀,各路軍隊行軍的費用更是無從計算,難道父皇不該懲治秦丞相嗎?不但要抄家,還要將讓大理寺收監查辦,誰知道他會不會是金人派來的間隙,還有他在皇上身邊……比如後宮時候安插了同黨?」
誰都能听得出來,惜蕊針對的人是吳貴妃。吳貴妃的族弟與秦檜的女兒去年就結為連理。這是一門政治聯姻,促成它的人正是一心與金議和的趙構。
吳貴妃頓時也花容失色,慌忙離開座位,在趙構面前跪了下來,「皇上,吳家與秦已經結為姻親,但臣妾與秦丞相平日絕無往來,望皇上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