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之後還有春天 第十一章 美夢破碎

作者 ︰ 伍尚銳

周礪劍徑直來到柴紅菱家,柴向東正好在家休息。

柴向東白了一眼周礪劍︰「來我們家干啥?我希望你尊重我們家紅菱,既然你已經有別的女人了,你就更不該來騷擾她。」

周礪劍強忍怒火,連忙解釋道︰「伯父您可能真的誤會了,我是真心喜歡柴紅菱的,我不可能還有別的女人。」

柴向東一听立即站了起來,瞪大眼楮問︰「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呀?你跟葉嫣然的事情,龍門鄉現在已經家喻戶曉了。你還是回去吧,我們家紅菱攀不上你這高枝。」柴向東說完,就推周礪劍離開。

「伯父請您見諒,這件事情我想向紅菱解釋清楚。」

柴向東冷冷地說︰「紅菱今天不在家,你回吧。」看著柴向東冷冰冰的臉,周礪劍只得客客氣氣地立馬轉身。

正當周礪劍要離開時,柴紅菱突然從房里走出來。或許是第六感官的因素,周礪劍意識到身後有雙幽怨的眼神在看著自己。這種眼神,對周礪劍來說,是決定他們愛情馬拉松長跑的勝負,關系到人生戀愛軌跡的走向。

柴紅菱說︰「爸爸,我出去一下,和礪劍聊一聊。」

「不行,跟這種人還有什麼好聊的?」

「您就對礪劍這麼大偏見,我跟他說說話都不可以嗎?我現在已經是成人了,我有自己的自由。我只想問清楚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柴向東無奈,只好默許柴紅菱跟周礪劍出去。

兩人順著龍門湖畔而行,一路無語來到月光亭。楊柳拂堤,湖水蕩漾,「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李昱那首膾炙人口的詩,在周礪劍腦中無形萌生。周礪劍只感覺到如今的龍門湖物是人非,流水匆匆,湮滅所有記憶。

周礪劍欲說不能,始終難以開啟嘴唇。

柴紅菱問︰「那些都是事實嗎?」

周礪劍言簡意賅回答︰「是事實。」

柴紅菱沒有驚奇,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只是不明白,周礪劍為什麼會回答得這樣干脆。以周礪劍的性格,應該不會說謊。但以周礪劍的人格,更不可能去找另外一個女人。在柴紅菱眼中,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除非周礪劍有神經病。但周礪劍不可能有神經病,可事實又偏偏擺在這里。

柴紅菱淡淡地說︰「我們分手吧?!」

「難道就沒有挽回的余地嗎?」

「你說呢?自從你回來,我們就已經處在分手的邊緣,而你卻一次次與我們發展的方向背道而馳,我還能說什麼呢?」

周礪劍情緒激動地說︰「我承認你所說的,可是請你相信我,相信我只愛你一個人!」

柴紅菱輕微抿了一下嘴唇,說︰「你與葉嫣然的事情又怎麼解釋呢?葉嫣然已經單獨約我談過了,她親口說她喜歡你的。」

周礪劍仰望了一下灼熱的天空,說︰「你真的相信她的話嗎?我覺得一切都是一個圈套,我是一個地地道道、不折不扣的大笨蛋,居然還蒙著頭往里鑽。」

柴紅菱嘆了口氣︰「不用解釋了,我們的緣分已盡,就好比一面鏡子,已經摔破了,即使修補起來,也是傷痕累累。我們還是做朋友吧。」

周礪劍哽咽著說︰「紅菱你好好想想,如果我們真的分手,我想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不成戀人成朋友,這些話只能是一個美麗的借口而已。多少年後,我相信你一定會後悔的,你一定會明白真相的。」

「好馬不吃回頭草,即便是我後悔,也請你這匹好馬不要再回首,何況我做過的決定是永遠不會後悔的。」

過多的解釋柴紅菱不想听,而周礪劍也不願意說。事已至此,周礪劍無話可說,周礪劍感覺自己與其說冤,倒不如說真混蛋。周礪劍從來不相信這是命運中冪冪注定的,上天的安排那都是自我安慰,自我洗刷。

相見不如懷念,分手還說再見。有一種愛叫放手,如今精心澆灌培育的愛情之花已經枯萎,就沒有花謝花會在開的時候。周礪劍抑制難過的心情,強顏歡笑地說︰「人各有志,不必強求。既然你已經不相信我了,我也無話可說,只能走自己的路。但是,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會衷心地祝福你,祝你永遠幸福!」

柴紅菱揉了揉發紅潮濕的眼楮,頭也不回地哭著跑開了。望著柴紅菱遠去的背影,周礪劍眉頭緊鎖,心如刀絞,咬了咬牙,捏了捏拳頭,猛地一拳打在柳樹上。柳樹震得陣陣顫抖,落葉紛紛。周礪劍的拳頭滲出了殷紅的鮮血,眼楮終于擠出了一滴眼淚。這眼淚,比鮮血還殷紅……

柴紅菱深陷情感泥潭,感到不能自拔,便來到龍門寺,請求寺里的高僧為她指點迷津,賜予解月兌悲傷的秘訣。大師若有所思地勸柴紅菱先用茶。此刻,柴紅菱恭恭敬敬地雙手扶杯,大師似乎很專注地給柴紅菱倒茶。然而,杯滿水溢,心無旁騖的大師卻沒有停手的意思。結果,被燙著的柴紅菱失了手。杯子落掉,水瀉一地。柴紅菱撿起安然無恙的杯子,不解地望著大師。大師停了停,雙掌合十︰「女施主,你所要的秘訣貧僧已經寫在這只空杯子里了。」

柴紅菱也是聰明人,立馬悟出︰悲傷如水,倒掉即可。

周礪劍不敢把心中的不快寫在臉上,生怕父母看出什麼。回到家里,周礪劍就一頭倒在床上,鑽進被窩蒙住頭。對于柴紅菱對他的打擊,猶如一擊悶棍,狠狠地敲在了頭上。而傷在心里的,才是真正的內傷所在。往事不堪回首,腦海中柴紅菱的音容笑貌歷歷在目。周礪劍是個不甘失敗的人,他明白,在軍人的字典里,從來只有強者,只有適者生存。可是,柴紅菱既然去意已決,那種倔強,用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周礪劍不想就這樣輕易放手,眼下又沒有別的辦法,尋思道︰對了,有道是燈不撥不亮,理不辯不明。找香菱去勸勸,或許紅菱還能听得進去。

說曹*,曹*到。柴香菱不請自來,讓周礪劍喜出望外。還沒等周礪劍開口,柴香菱就急匆匆地告訴周礪劍一個晴天霹靂︰「鐘鐵鑄已經將他和紅菱結婚的請帖送到了我爸媽手中,時間就定在後天,地點在香格里拉大酒店。」

听到這個消息,周礪劍如雷轟頂,差點沒有暈過去。這也來得太快了吧。兵貴神速,鐘鐵鑄如今是趁人之危。周礪劍氣呼呼地要沖出門去找鐘鐵鑄算賬,卻被柴香菱死死拉住了。

「礪劍哥,千萬不能沖動,沖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關鍵的決定權還在我姐那里。只要我姐不同意,鐘鐵鑄還能怎麼地。」

「那你幫我去紅菱那里勸勸,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好的,那我去試試看,你在家等我的消息吧。」

柴香菱前腳剛走,周礪劍就打了個電話給鐘鐵鑄。不到十分鐘,鐘鐵鑄就開車來到周礪劍家里。鐘鐵鑄喜氣洋洋地將請帖遞給周維強。周維強頗感意外,很快鎮定下來,問道︰「你這發展也挺快的嘛?怎麼事先也不給個消息,一直把我和你干媽蒙在鼓里?」

鐘鐵鑄說︰「干爸笑話我了,我和紅菱商量好了,抓緊時間籌備婚禮,後天就請您和干媽去喝我們的喜酒,再說礪劍也正好在家,這不喜事都湊在一塊了嘛,哈哈哈。」

周礪劍走過去,將父親手中的請帖呼地一下搶過來,右手將請帖蜷捏成一團,說︰「鐵鑄我們到外面去說。」

鐘鐵鑄臉色一變︰「我的時間很緊,尤其是這幾天特別的忙,你有什麼祝福的話就在我婚禮上說吧。」說罷,鐘鐵鑄就出門駕車離去,周礪劍無奈地看著他絕塵而去。

任憑柴香菱苦口婆心地勸,柴紅菱始終不願意多說話。柴紅菱只重復那句︰「你還沒有太多的社會經歷,有很多事情你確實不懂,所以也別當說客了。」

柴香菱說︰「我是年輕,我是不懂,可你應該比我更懂周礪劍吧?然而,你根本就不懂,你都不知道誰才是真正愛你的人,誰才是你真正愛的人,然後就糊里糊涂地嫁了,你不覺得你的選擇太草率了嗎?太悲哀了嗎?」

柴紅菱說︰「我們現在都不必斗氣,你也沒必要來激將我。我了解周礪劍,可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周礪劍是好,但他回來後卻接連出現了這麼多讓我傷心的事情,尤其葉嫣然已經是非他不嫁了。我就不明白,原本好好的,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柴紅菱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讓柴香菱也手足無措。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屋檐水滴答滴答地拍打著地面。周礪劍的心情壞透了,與柴紅菱之間解不開的疙瘩已有千千結。事已至此,光指望柴香菱去做思想工作,實屬下策。解鈴還須系鈴人。周礪劍覺得︰還是要當面去做柴紅菱的思想工作。周礪劍發短信預約柴紅菱,柴紅菱卻根本不回。再打柴紅菱手機,柴紅菱干脆關機了。周礪劍覺得自己這樣死纏爛打,的確有失軍人的尊嚴,但又有些情不自禁,不能自拔。

鐘鐵鑄與柴紅菱的婚禮如期舉辦,周礪劍父母也要前去喝喜酒。出發前,周維強對周礪劍說︰「男子漢,拿得起放得下,只要有事業,自然會有好女孩來找上門的。紅菱是個好女孩,但是你們沒緣分,既然她與鐵鑄好上了,你就應該大度一些,去恭喜祝賀他們,這樣才不失做人的尊嚴。如果還是一味的計較,我看你也沒多大出息。」

周礪劍母親一听,立馬拉了拉周維強的袖子,打圓場地說︰「年輕人的事情,你說得那麼容易呀,我們家礪劍也是有血有肉的,又不是冷血動物。我看還是不去的好,見了面反而難堪。誰想到事情會發生到這個地步呢?」周礪劍母親說完,拉著周維強就走了,臨走叮囑周礪劍在家自己做飯,想吃什麼冰箱里菜都有。

周礪劍心神不定,心慌意亂,哪有心思吃得進東西。不去吧?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去吧?如何面對。周礪劍恨不得立馬找個縫鑽下去。

柴香菱打來電話︰「我正在跑前忙後,還當了伴娘,你就早點過來喝紅菱姐的喜酒吧。」周礪劍搖了搖頭,如果這新娘不是柴紅菱,周礪劍肯定給鐘鐵鑄當伴郎當定了。老天真會開玩笑,從當兵到上軍校,從畢業分配到海島工作,什麼風風雨雨沒經歷過,什麼打擊沒承受過,奈何這種事情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

門前突然連續響起車喇叭的聲音。隨後,長發飄飄的葉嫣然從車里走出來,嫵媚地看著客廳里發傻的周礪劍。周礪劍抬眼看了一眼,不加理會地說︰「你來干什麼?」

葉嫣然不高興地說︰「帶你去參加婚禮呀?怎麼,不歡迎?我一直欣賞你是個出色的軍人,軍人雷厲風行的作風、快速反應的能力、處變不驚的心理素質,都讓我崇拜與向往。可是,沒想到你應對特殊情況的反應能力如此脆弱。」

「謝謝你的好意,大家都是明白人,你無非是要拉我一起去,讓我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人現眼吧。」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我完全沒有那種意思。我只是想,你應該活得直白些,活得灑月兌些,為什麼非要給自己加上思想的枷鎖呢?你就那麼膽怯、那麼懦弱?難道連參加他們婚禮的勇氣都沒有嗎?」

「不要多費口舌了,你先去吧,我會去參加的。」

「那就坐我的車去吧,反正也順道。」

「那先謝了,走吧。」

香格里拉大酒店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熱鬧非凡。徑直上電梯,放眼望去,鐘鐵鑄與柴紅菱的婚紗巨照就放在酒店的大堂里。婚紗照的上面,一條寫著「新郎鐘鐵鑄先生新娘柴紅菱小姐婚禮慶典」的橫幅顯得格外耀眼,與整個大堂的布局格調一致。周礪劍看了,心里比吃了三月的杏子還酸溜溜的。周礪劍強忍內心的悲痛,盯著兩位新人,還是健步走過去。而葉嫣然卻突然挽住周礪劍的胳膊,一並前行。周礪劍試圖擺月兌,卻沒有成功,眾目睽睽之下,只能默認地走過去,葉嫣然則會心地笑了。

周礪劍掩飾住內心的復雜,大聲地對鐘鐵鑄說︰「鐵鑄今天新婚大喜,實在可喜可賀,兄弟祝願你們白頭偕老,百年好合!」說罷,周礪劍伸出手握了握鐘鐵鑄的手,然後欲握柴紅菱的手。

柴紅菱身著潔白的婚紗,卻遲遲不肯伸出手,冷淡地說︰「不必了。」這一舉動,令在場的鐘鐵鑄、周礪劍相當尷尬。周礪劍沒想到,柴紅菱今天結婚了居然還不領情,到底是不原諒自己,還是根本就不想看到自己來參加這個婚禮,拒己于千里之外。

鐘鐵鑄趕緊打圓場說︰「礪劍你別介意,紅菱就這性格,今天看到你和嫣然如此親密,我們也想早點喝你們的喜酒喔。」

周礪劍苦笑了一聲,說︰「不必了,不可能的事情永遠都是不可能的。」然後,周礪劍掏出個紅包遞給鐘鐵鑄,鐘鐵鑄呵呵呵呵地笑納了。

「實在對不起,我先告辭了,部隊已經來電話了,要求我今天必須出發。」還沒等鐘鐵鑄等人明白過來,周礪劍掙月兌開葉嫣然的手,飛步離開。

周礪劍回家收拾好行李,給父母打了告別的電話,直奔龍門縣火車站。這一走,周礪劍感覺挺對不住父母的,好不容易回家探親,細算起來,與父母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本想回來盡點孝心,沒想到處處不順,與柴紅菱更是不用說了,不說馬拉松式的長跑戀愛毀于一旦,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周礪劍站在火車站站台上無奈地搖了搖頭,回頭看看這魂牽夢系的青山綠水,心里依然隱隱作痛。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周礪劍眼簾。葉嫣然的嫣然一笑,宛若傾國傾城,幾乎能讓眾生嫣然一睹。如果在素未平生的情況下,周礪劍絕對成為她電眼下的俘虜。然而,時候不對。葉嫣然款款走來,遞給周礪劍一袋水果、飲料和零食,說︰「礪劍,帶在路上吃吧。」

周礪劍不冷不熱地說︰「謝謝了,火車上什麼都有,用不著你這麼費心。」

「何苦呢?我們之間沒有誰欠誰的,我也不會給你什麼壓力。本想這次跟你一起到部隊的,我知道你也不會同意,所以我還不如不說。我會耐心等待,等你想通的時候,我會來部隊看你。我有一個心願,就是能到你所在的部隊看一看大海。只要你願意,我願意一輩子陪著你,不言清苦,只求永久。」

「嫣然,謝謝你的好意,部隊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美好,有很多艱辛是你們女孩子想也想不到的。我知道我對不住你,但我真誠的希望你能夠走好自己的路,早日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別安慰我了,我知道你有難處,有痛楚,我們先不說這些吧。火車快開了,希望你在部隊好好干,祝你一路平安!」

周礪劍听了,內心十分感動,葉嫣然能在這個關口鼓勵自己,是沒有想到的。周礪劍向葉嫣然揮了揮手,毅然踏上了火車。透過車窗,看著不停揮手、噙滿淚花的葉嫣然,周礪劍心理異常沉重,難解其痛。

伴隨著隆重的婚禮進行曲,鐘鐵鑄與柴紅菱手挽著手,帶著甜蜜,帶著責任,帶著一生的榮光與使命,走進了婚禮的殿堂。夫妻三對拜後,鐘鐵鑄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當即許下承諾,要愛柴紅菱一生一世。

隨後,鐘鐵鑄將一枚閃閃發亮的鑽石戒指戴在了柴紅菱的手上,還將一根金燦燦的祖傳項鏈戴在了柴紅菱粉女敕的脖子上。這一激動人心的時刻,贏得在場所有嘉賓和親朋好友熱烈的掌聲,更讓柴向東眼楮直發亮。

按照農村的習俗,當天夜里鬧洞房。親朋好友出了各種難題,都被鐘鐵鑄和柴紅菱一一化解。正鬧得起勁的時候,柴紅菱卻突然看到了吳錦虎夫婦。不見則已,一見到這兩人,柴紅菱就覺得惡心。恰恰吳錦虎厚顏無恥地出了個比較下流的題目,柴紅菱當即不給面子,對著吳錦虎就是一頓臭罵。弄得原本熱鬧的場面一下子變得難以收場。鐘鐵鑄正在興頭,眼楮瞪了一下吳錦虎,吳錦虎馬上向柴紅菱笑臉賠不是,然後乖乖地退出房間。而此時的柴紅菱,早已沒有了鬧洞房的興趣,絲毫不配合眾人,致使鬧洞房只能草草收場。

一天下來,柴紅菱累得夠嗆。柴香菱便陪著柴紅菱,到新房歇息。鐘鐵鑄極為興奮,又出去和親朋好友喝酒去了。

柴香菱說︰「姐姐,你今天真漂亮,真幸福,讓我嫉妒死了。」

「幸福嗎?我怎麼覺得結婚就是一個必須經歷的過程而已。」柴紅菱回答。

「喲喲喲,剛結婚就看破紅塵了?就給我上教育課啦,我看你這幅正經像,好像從來不是人間煙火似的。我就不相信今天晚上鐘鐵鑄這個豺狼撲上來,看你怎麼對付,嘻嘻嘻嘻。」

柴紅菱氣得連罵︰「你這個小丫頭,人小鬼大,以後你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折磨死你。」

「我才不怕呢!我有九陰白骨爪,看我不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了他的血。哈哈,不過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不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兩人連打帶鬧,讓新房別有一番風味。

柴香菱突然打住,對柴紅菱說︰「周礪劍乘下午2點到上海的火車歸隊了,本想同他一道回上海的,就是因為你的婚禮,所以你得好好補償我。」

柴紅菱一听,慢慢低下了頭,眼楮怔怔地望著桌子上兩根紅蠟燭燃燒的火焰。多少往事,多少記憶,在腦海里像多媒體放幻燈片一樣,一張一張地掃描。

柴香菱見狀,對著柴紅菱的耳朵悄悄地說道︰「姐姐怎麼啦?想礪劍哥了,還真想腳踏兩只船哪。那你慢慢想吧,嘻嘻……」隨後,柴香菱先離開。

柴紅菱困得不行了,鐘鐵鑄醉醺醺地推門進來。柴紅菱看著喝得醉如爛泥的鐘鐵鑄,立即將他扶到床上,然後拿毛巾給他擦拭。

鐘鐵鑄哼哼哈哈地說︰「紅——紅——菱,你——你——終于是我的人了。我鐘——鐘——鐵鑄就——就不信斗不過他——他周礪劍。哈哈哈哈。」

柴紅菱邊擦邊說︰「你又胡說些什麼?不能喝就別喝這麼多,早點休息吧。」

鐘鐵鑄晃了晃腦袋說︰「今——今天我高興,我——我沒喝多,我心里——清楚得很,我——我說得都——都是真的。現——現在告訴你——我也不怕。礪劍簡直是太——太女敕了,調戲吳錦虎老婆,被吳錦虎打,礪劍都——都不知好歹,還——還要去和香菱查你父親的煤礦?舞廳那次打架,上——上——上葉嫣然的床,周礪劍一步步按我導演的走,你——你說我厲害吧,哈哈哈哈。他——他——他周礪劍就是豬腦一個,你——你——你知道我——我這是什麼腦袋嗎?我——我這是電——腦。」鐘鐵鑄眉飛色舞地指著腦袋。

柴紅菱一听,幾乎全都明白過來,難怪周礪劍一回來,就接連遭遇這麼多的事情。柴紅菱氣不打一處來,說︰「原來你真是小人,連自己從小一起長大、好比兄弟的人都陷害,你還有臉跟我說啊?!」

鐘鐵鑄哈哈哈地冷笑說︰「我——我是小人?你父親才——才是小人,你究竟知道——不知道?你父親一向——認錢不認人。為了查清我們祖上傳下來的金——金銀財寶,他絞盡腦汁與我——我媽套近乎,許諾將你嫁——嫁給我,就——就是想讓你——你在我家享盡榮——榮華富貴。可——可是,他再聰明,也沒有我這‘電——腦’厲害,他猜——猜想金銀財寶一定埋在龍——龍頭溝煤礦,就堅——堅持要我把龍頭溝煤礦交給他——他管理,然——然後再挖出金銀財寶。從你父親當紅——紅衛兵的頭頭,到我父親被他斗——斗死;從我媽把你媽推——推到龍門灘淹死,到你父親主動言——言和。這——這麼多年來,你父親苦苦經營著,他為了什麼?還——還不是為了我們家的金銀財寶!可是,他又失——失算了,賠了夫——夫人,又折——折了女兒,最——最後,還——還是找不到他想要的金銀財寶。你——你說,誰是小——小人?哈哈哈哈!」

驚愕萬恐的柴紅菱如夢方醒,看著鐘鐵鑄醉酒後那扭曲的面孔,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氣得嘴唇哆嗦,手指發顫,罵道︰「我真是瞎了眼楮,怎麼就相信你了呢?你卑鄙!你無恥!」罵完,柴紅菱哭泣著跑進了茫茫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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