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魂 第十五章 同床異夢 (3)

作者 ︰ 田梗

關志勇這個魁梧的漢子,竟然到了困窘的地步,服從是稟性,而迷惘也是痛苦。面對的是瞬息萬變的形勢,不單單執行就能應付的,觀念不是幾天就能轉變的,思維方式不是亂了規律的。關志勇思考著,一風吹,一刀切,等同于強制的暴力,實在是不敢苟同,為什麼就不能留出一塊地方,給老兵們堅持傳統的建設呢?他寂寞在家里,憤怒地咆哮,他忙碌在班上,郁悶地調侃。又是一碼子事情,攪亂了關志勇的心思,柳條也加重了負擔。政府的秘書長找去了柳條,通知她經理調出,副經理接任,全面主持賓館管理,明確的變化是自負盈虧,功能不減少,人員和設施的變動要請示。關志勇的蠻 的脾氣上來了︰自負盈虧,就要有自主權限,人和物,他們說算,干活沒有人管,不干!關志勇的脾氣確實是出了問題,他不願意忍耐了,他不喜歡別人指示了,他告訴妻子請調回民政局,不伺候連吃帶拿的人。妻子勸解丈夫平衡自己的心態,爭取好的安排。丈夫不听則可,越听越煩,說柳條根本不懂態勢,一個正統的賓館,面臨著三面包圍的「黃化」,或者是同樣的掘金,或者是提前退休,沒有選擇!柳條對于丈夫的忍耐也接近了極限,認為丈夫老關的思想的保守達到了需要洗腦的地步,堅持計劃經濟那一套老辦法,到處的樹敵,難怪領導的擔心,說得不好听一點,主要領導已經和柳條打過招呼了,不要阻擋歷史的車輪,問題已經超出了一般的認識了!家里,兩口子一到了晚上,就是劍拔弩張,理論和實踐的爭論,竟然鬧到異室獨床的地步了!夫妻分開,需要冷靜和深思,而老關不能忍耐,他敲開了柳條的房門,不是求和,而是嚴正地預言︰政府的賓館不被「黃化」,就得拍賣,或者是鶯歌燕舞,或者是回扣打折,別覺得自己听能干的,別成了貪污**的替罪羊!柳條擔心了,擔心老關的神經受了刺激,擔心老關的心理出現障礙,自己反復地勸導丈夫不必擔心,政府的賓館政府會管理,是服務不是贏利,一年中的大型會議足可以維持運行了。柳條答應了老關的意見,適當的時候,申請回民政局,唇槍舌劍暫時入鞘,而仍然是異床異夢那!

許瑞華坐在沙發上,認真地傾听著柳條的敘述,不時地眨動著眼楮,木然地看著茶幾上的水果,沒有附和,也沒有反駁,象不是隨順著柳條的情緒而波動,顯示出少有的矜持,也許是對干部的交往不感興趣,也許是對權力的得失不加羨慕,也許是對朋友的沖突不予介入吧。柳條發覺了好朋友的漠然,便自我打趣地岔開了話題,拿起一個隻果削著皮兒,咯咯地了著。

「姐呀,不好意思,你來,就听我絮叨了。這些日子,可把我憋屈壞了,想叫你來,教訓教訓你妹夫,叫他學學姐夫那開通法,學學姐夫那體貼勁兒那。」

「柳條,先不談你那什麼姐夫,提你吧,你別得了便宜好賣乖,你不就是工人滾地頭的丫頭麼,充其量走運氣但了三年兵,找了個大學生的營長做了對象,還不知足?」

「知足倒是知足,可他那頑固的腦筋,要吃不開啊。」

那倒是,小關哪有你接觸的領導多誰誰的稟性脾氣都了解憑你那機靈勁兒,早就應當扶持小關當上縣長了!「「姐,你怎麼這樣,在哪地方吃的槍藥,沖著妹妹發火來了,不求你幫忙唄,反而來羞臊柳條來,你得說說妹妹錯在哪了呀。」

「你還能有錯?新觀念,新思維,還有目前最需要的膽子!

你能的,是按照市場經濟來推動政府的作為那。」

「哎呀,姐,行啊」柳條把手里的隻果遞給姐姐,高興地說,「三日不見,刮目相看,你是作報告來了,是姐夫教給你的吧!」

許瑞華沒有接過柳條遞來的隻果,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妹妹,做在沙發上,半晌沒有講話。

「哎呀,姐,你怎麼了,有啥不痛快的事,說麼。「「沒有,吃穿不愁,掙錢不愁,就愁「官兒」小點兒!「「看你,姐姐,總惦記著羞辱人。走,出去溜達溜達吧!」

柳條不由分說,自己把拖鞋換上了一雙高跟的涼皮鞋,對著門邊上的鏡子照照,順手把牆角衣服架上的小皮兜子拎著,等待著姐姐先走。主人已經動身了,客人的許瑞華也就無所謂地挪動了腳步,但是有言在先,今天不能逛商店,天熱人擠,可不能弄得一身的臭汗。柳條笑語盈盈地答應著,堅決保證姐姐如意。

下樓,出了門洞,拐出胡同,來到了正街。兩個時尚的中年女子,一個草綠,一個天藍,在烈日下,顯得輕盈而涼爽,鷹來了過往行人的注目,樂得柳條小聲地告訴姐姐︰咱倆還是滿招人疼愛呢!

沒有等到姐姐的斥罵,妹妹的手勢招來了出租汽車,柳條和司機說明了地點,而後給姐姐拉開了後邊的車門。姐倆,並排地坐在小車的後排座位上享受著汽車的空調,看著窗外飛馳的掠影,似乎輕松一些了。

站在扇子面性的廣場上,面對著東邊的高大的圓形的建築,凌空而起的L型巨門釉面的瓷磚上,瓖嵌著鎦金的大字︰溟州體育場。門里,一個橢圓性的噴水池中,正在向上噴濺著丈吧高的水柱,形成了傘狀的銀花,落將下來。好多的游人,被吸引在水池邊,享受著熱風吹散的雨絲水霧,觀賞著水池兩側的大花壇,花壇里的鮮花和游玩的帥男靚女們,爭奇斗艷那。

信步在看台外邊的柏油路上,向里邊走,妹妹告訴姐姐,最近以來,人們除了遠程去冰寨溝劃船之外,就是涌到這里來游泳,消卻炎熱之苦,一直到小半夜,大街小巷里都是難以入睡的人。

「游泳?你來領我游泳?」許瑞華一怔,質問柳條。

「是呀,大熱的天兒,不游泳,還去吃火鍋嗎?」

「算了吧,要游,不如回五柳河子,那龍灣的水庫夠你扎猛子的,你們的游泳池,可不奉陪呦。」

「不怪你,算月兌不了土氣,游泳池的水多麼清涼,多麼現代,誰跟著你上黃泥湯里攪和,走吧,前邊不遠就是了。」

「柳條,——你可饒饒人吧,你要是非去不可,你就去,我是不奉陪了,這麼大的歲數,跟小年輕的比什麼。」許瑞華站住了,板起了面孔,不容規勸的樣子。

「你呀,還是冰清玉潔的呢,到游泳池看看,小子丫頭在水里玩得可歡喜了,咱都落伍了,穿上游泳衣也不是形嘍,下到游泳池里,一是涼快,二是見識,怎麼就不能自由自由呢?」

「不想自由了,也不稀罕自由了,該自由的時候沒有自由,不該自由的時候想什麼自由!」許瑞華意味深長地拒絕了柳條說服。

「 ,真是的,你在說繞口令那,好吧,就依你,吃點冷飲總得給面子吧?」柳條無奈,只好依順著姐姐,叫來了三輪車,告訴車夫到「風楓丹露。」「好了」車夫喊一聲亮敞的應答,啟動著三輪車,颼颼地帶著風,車子上邊的涼棚一扇一扇的,上了「田水路」。十幾分鐘後,三輪車緩緩地停下來了,車夫從摩托的前坐下來,手拽著散懷的布衫,下意識地扇呼著流汗的肚囊,收下了柳條的五元錢,轉身上車開走了。

路北,一幢三層樓房,只是兩邊有幾扇窗戶,樓面是希奇古怪的建築裝飾,正門上邊是對應的兩只頎長的白臂玉手,托著那「楓丹露」的墨黑的行書,與光怪陸離的霓虹燈相伴,也算是中西合璧了。許瑞華稍通文墨,也講究自然美的追求,如此浪潮的現代,已經是無所謂規範了,很多的東西都是大雜燴了。門的里邊,兩個穿著黑絨旗袍的女郎,微微傾頭,挽手敬意,甜甜地︰客人好——。昏暗的吧台里站立著一位中年的女人,看見了柳條,趕忙大聲地呼喊著掌櫃「老游」,熱情地招呼著柳總,一再地向許瑞華點頭送笑,一再地詢問著還有幾位客人,可以用「楓丹露」的專車去接來。柳條客氣地寒暄了幾句,說今天只是陪著姐姐來涼快涼快,不要麻煩游大哥照顧了,請游大嫂給安排到「荷花廳」吧。中年女人滿口應承,叫著吧台的女孩兒,引領客人去。門廳的燈光紅黃間或,走廊的燈光藍綠夾雜,過往的客人掩映得面目全非,簡直是丑陋猙獰,再加上空調的冷風寒氣,未免給人陰森恐怖的感覺,心里發涼,上哪能體會到酷暑的炎熱呢?

「荷花廳」的拉門滑動,里邊的女招待溫和地問候,禮貌地返身,輕盈地關門。小廳,兩丈見方,四角的吊台上點著紅的蠟燭,頂棚的中心裝點著淺綠的荷花,四壁上朦朧著碧水荷花,黑的地毯上邊,靠牆的三面是沙發,中間的木制的長桌上,放著一只玻璃的荷花的台燈。房門右側,支撐架上的是二十九寸的碩大電視機,它下邊的小立櫃音箱上放置著兩個麥克風。不大的一會兒,女招待端來了飲料和水果,放在木桌上,請客人慢用,然後把塑料皮的冊子請客人過目,恭敬地站立在木桌的一頭。

許瑞華遲疑地坐在靠近門口的沙發邊上,兩手攥著膝上的小提包,漫不經心地等待著妹妹的發落。

「姐,這里沒有人會搶你的兜子,看把你這個‘富婆’小心的樣子!」柳條咯咯地取笑著姐姐,吩咐女招待上兩杯咖啡。

「你把我誆到這里來,就是吃冷飲?什麼‘楓丹露’,簡直是‘瘋子路’,黑燈瞎火的,搞什麼鬼名堂!」

「看看,不明白了吧,這就叫現代的消費,現代的高雅,——卡拉OK,別煩惱,好不好,我的姐姐。」

「沒興趣。」許瑞華帶答不理的,桌上的荷花台燈輝映出淺綠的柔和的光亮,妹妹的紗衣格外的飄渺,心里油然而生出夢境的幻覺,不覺中,把小提包放在了沙發的里邊。

咖啡上來了,放在了桌子中間,糖碟依放在杯子旁邊,女招待溫馨地說話︰請慢飲。柳條讓姐姐坐到中間的沙發上,她自己坐在姐姐的對面,把一杯咖啡推到姐姐身邊,一杯挪到自己胸前,告訴姐姐少加糖,苦一點有味道,慢慢來喝。姐姐听任著妹妹的擺布,拿起羹匙,戳了少許糖塊兒,放在杯子里,用羹匙在杯里慢慢地攪動著,偶爾呷上一口,喝得很斯文,姿態一點兒也不比政府的賓館經理遜色。柳條一邊品味著咖啡,一邊盯盯入目地看著好朋友,抿嘴笑了。

「又發現什麼新大陸了?柳經理。」許瑞華帶搭不理地問。

「姐,你怎麼那麼能裝,什麼時候都要壓人家一點頭呢?一個人啊,有樂就笑,有苦就罵,可不能和自己過不去呀。」

「好吧,你看看我有什麼苦哇?」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還記得去年,咱倆上市立醫院看望于春吧,」柳條見許姐有些注意了,把手中羹匙往杯里一頓,「那不就是于春動完手術的第二天麼,你一進病房,就坐在床頭,給于春梳理頭發,告訴她別上火,花多少錢許都有——」

「那有啥,姐妹之間,處的是真心麼。」許瑞華隨口敷衍著。

「別介,她出院以後,當柳葉叨咕啊,許姐是太正經了,總是高出一般人一頭,有模有樣,大大方方的,自己的事兒吃了虧了。」

「去八拉子,都是四十歲的人啦,還扯閑白!」

「好,好,我算折服你,高,真高尚呦!給你說啊,初戀是永遠值得懷念的,懂嗎?高雲,知道吧,下到牛埠當副鎮長二年,怎麼樣?又回到計生委當了一年多的主任,馬上是副縣長的候選人啦!」

「愛當多大官當多大官兒,許瑞華不稀罕,那都是你們官場的事兒!」許瑞華從小皮包里拿出手絹兒,擦擦嘴唇。

「咳,又來了,不是?裝,裝!人家那高雲總打听中禾哥,總是惋惜著哩,就是少年伙伴麼。」

「惋惜啥,惋惜,就把田中禾弄家去麼,何必打情罵俏的!」

「嘖嘖,別急麼,露相了吧?姐,沒說你別的,咱們都還是朋友麼,何必生氣呢?」

「好了,謝謝你的黑洞冷飲,走吧!」

「等等,我的好姐姐,還沒唱歌呢——」柳條慌了,近乎哀求地拽下許姐拎的皮包,忙著招呼小姐,對著進屋的女招待,吩咐打著那VCD,準備好卡拉OK,先來最時尚的。

電視亮了,屏幕上出現了歌曲的字幕,柳條掃了一眼,告訴招待放「萍聚」,畫布的歌詞滾動著,女招待笑容可拘地看著柳條的輕唱,把另一支麥克風遞到許瑞華身前的桌上,請大姐選一支歌吧。

許瑞華接過招待員遞過來的光碟,看著封皮上面的目錄,嘴里念著︰「牽手、愛你沒商量——怎麼竟是愛——愛——愛的,打點不愛的,小姐。」

「好好,只要你唱,要什麼有什麼,姐!」柳條興奮地撂下手中的麥克風,從小立櫃里拽出一摞光碟,讓女招待先找到「紅梅贊」、「送別」和「北京的金山上」,女招待抿嘴笑了。電視的屏幕上閃出經典的老歌,第一支——延安頌來。許瑞華輕聲地跟著節奏,用手在膝蓋上擊打,唱道︰夕陽輝耀著山頭的塔影,月色映照著河邊的流螢——看著許姐挺投入的,進入了角色,柳條一邊隨著伴唱,一邊找尋更能如意的歌兒,還有什麼能使許姐高興的呢?看來這番心思是對路了,用歌聲引出回憶,用歌聲排遣抑郁,用歌聲激發追求,她是美的!人是追求美的,心靈是塑造美的,歌聲是魂魄的氣化,還有什麼能比得上愛唱歌的人引頸抒懷更好呢?善解人意的柳條費盡心機地終于留住了朋友,拿著麥克風手舞足蹈,象個純情少女似的,伴舞著姐姐的優美的歌聲。

一曲高亢的《紅梅贊》,把個女招待驚異得呆在門里,看著許瑞華的一身天藍清紗,就好象高朗的輕輕的海浪,而那大姐的白皙的略帶紅暈的臉龐,真就象含苞的紅梅一樣,歌兒縈繞著花兒,花兒蕩漾著歌兒,柳條的綠草在旁邊映襯著,真是美妙絕倫啊!

曲終人歇,許瑞華把手中的麥克風放在桌上,坐在沙發上,搖搖頭,告訴柳條︰好久不唱了,用氣生硬了。柳條給姐姐送上飲料,「咯咯」地贊佩道︰這要是唱上幾回,得把那樓上舞廳的歌手嚇跑,待會兒領姐姐跳跳舞,再活動活動腿兒。許瑞華喝了一口飲料,盯了柳條一眼,表示了謝謝妹妹的好意,說她變著法子地讓姐姐高興,當姐的真是過意不去,老大不小了,耍二性子不能過頭了。柳條撅起嘴,數叨姐姐又來了假正經,唱歌跳舞本來是天經地義的,年輕時候受拘束,女人四十正是風韻別致的時候,還不浪浪?過這個村沒這個店了!許瑞華正了正衣襟,態度是適可而止,徐娘半老了,和年輕人比青春,那是自我陶醉,只能是徒增煩惱。

「好吧,來個‘送別’,改日君再來。」許瑞華站起來了。

「听你的,」柳條吩咐小招待,放片子,把桌上的麥克風遞給了姐姐,自己也拿起了麥克風。

低沉悲壯的歌曲回響在幽暗的房間里,蠟燭在滴淚,壁毯在垂眉,荷花燈在顫悚,「哪有利刀能劈水,哪有利劍能斬愁」,唱的哽咽,听的悲切。招待的小姑娘借故離開了,這種氣氛,招待人是很知趣的。柳條不干了,不等結束,便關閉了機器,喊著唱道︰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革命戰爭考驗了我,立場更堅定——腳步嗒嗒,甩臂錚錚,把個許姐姐亮在了一邊,「嗨——嗨」之後,柳條一揚脖,「叭」地給姐姐打了標準的軍禮。氣氛陡轉,姐倆對面坐了下來,肅靜,沉默,有些不自然。

「姐,唱個‘逛新城’?」柳條試探地詢問。

「行,可惜‘阿哥’沒來。」許瑞華不以為然,淡淡地回答「我當。」

「那,我要听‘賽馬’呢?」許瑞華眼里閃出晶瑩的亮光。

「好,你只要發話,我柳條立馬打電話!」

「行啦,你哪象個當兵的,哪象個經理呀。」

「在你面前,不就是五柳河子的土丫頭麼。姐呀,听柳葉說呀,許家申在廠子里頭,搞上了一個小女孩子,你就默默地忍受著,我就給你打的電話,想領你玩玩兒——」柳條溫存地在說明了原委。

「姐倆,還有什麼遮遮掩掩的,在五柳河子,在唐馬台的帶鋼廠,許家申和那個小會計好,已經是公開的事情了。我不忍受,能咋的?哪有什麼感情可講呢?我不能生育,還不讓男人找別的女人嗎?」許瑞華的臉上顯示出無奈的悲哀,「咳,哪比得上你們兩口子,同床異夢的是看法,是不一樣的奔頭,我呢,是空院子空床,是命啊,誰也不怨那,養個貓養條狗的,怎麼的不也是一輩子!」

「嗨嗨,姐,你真沒出息,你那年輕時候的沖勁兒都哪去了?真完蛋,憑著個你現在的模樣,憑著你自己的經濟實力,找什麼樣的小伙子找不著?犯得上給他當燈泡,犯得上為他殉節?呸,他許家申想的也太美了,離婚!」

「離?我不是沒想過,走一家進一家,那麼容易?」許瑞華長長地嘆了口氣,「別說人家挑我,就你姐我這個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看中的,難啊。」

突然,門開了,一位文弱的男子,西裝革履的,微笑地走進來伸出細瘦的右手,輕輕地握了一下柳條的手指,禮貌地向許瑞華點點頭,連連地說來晚了,很抱歉。柳條給姐姐介紹,這是「楓丹露」的游老板,許瑞華微微傾身,說了句填麻煩了。游老板兩手在月復前張開,一再地表示招呼不周,回首告訴招待員上水果和啤酒來,直到柳條催促請忙別的,才恭敬地退出房間。

游老板離開了,小姐把新鮮的水果和冰鎮的啤酒端了上來,臉上的表情十分地尊敬,倒是許瑞華不自在起來。柳條看著朋友不高興的樣子,趕忙解釋,這游老板也是個當兵的,只要當過兵的來消遣,一律半折,可不是和賓館有什麼勾頭,要是真出了什麼洋相,關志勇那關也甭過了,別說同床異夢,孩子也不準你見嘍!

姊妹兒兩個,走出「楓丹露」已經是過晌午了,街上的人明顯地多了起來了,許瑞華拒絕了妹妹的跳舞的招待,咋舌地看著妹妹往吧台上交了一百元錢,听著妹妹叫她開美容院的攛輟,跟進了小飯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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