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開頭難,只要你成功一次,旁邊的人就認為你很厲害,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做到的。老千就是一個典型的案例。
自從老千成功收到斧頭幫的保護費後,他在鯊魚幫的地位一下有了飛躍性的提高。這件事在阿星看來,是一件值得榮耀的事情,在鯊魚幫人員看來,鯊魚幫即將搞大了。
而事實上是這樣嗎?完全不是。斧頭幫還是沒把鯊魚幫放在眼里,而鯊魚幫也沒能在眾多幫派中月兌穎而出。歷史啊,正如人們看紀錄片看到的那樣,蔣介石曾幾何時也關注過斧頭幫,並派了人手去制止斧頭幫,但是這又怎能是一個人兩個人就能制止的呢,因為這是社會問題,不是某個人的問題。所以上海灘依然鶯歌燕舞,暗藏殺機。地下黨,巡捕房,黑幫,外國「友好人士」等等這些人全都在上海灘匯集了,正所謂龍蛇混雜必定出英雄啊。
觀音安排阿星在這樣一個社會里混,虧他想得出來啊。
有一天,老千收到保護費後,阿星把錢拿過去數,數完錢後,阿星和老千剛要走,見馮老大擋在面前。馮老大看了看阿星手里拿著的錢,馬上沒收了過去,然後迅速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馮老大是個愛說話的人,見到人必須先說上點「至理名言」,于是馮老大開始施展說教口才了。
馮老大拍了拍老千的肩膀,說︰「干得不錯,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鯊魚幫的人了。人生啊,神馬都像浮雲,當你在最危急的時候,恰恰是你感覺不到命運喜悅的時刻,你的喜悅時刻已經來到你面前了。而生命又是一盤清水,它……」如此生命來生命去的,馮老大竟說了足足半個小時。到頭來,阿星他們什麼都沒听明白,連作者我都沒寫明白。
對于不明白的語言,最容易把人的思維弄糊涂,嚴重者還會出現休克等狀態。此時,阿星和老千早已進入腦海休克狀態,再不停止這些關于生命的解說,阿星他們估計會掛于此地,于是阿星突然提問道︰「大哥,要不還是轉換一下話題吧,說說你來這里是干嘛的。」
馮老大果然停止了關于生命的解說,思維從虛無的生命分析理論中抽出來,亮出砍刀說︰「我啊,我當然是來泡妞的啦,今天我要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才是泡妞的最高境界。」
阿星和老千一听,異口同聲地說︰「對嘛,這才叫生命嘛。」
話還沒說完,只听見遠處傳來一陣淒慘的呼救聲︰「救命啊,搶錢了!」
不知是誰破著喉嚨嘶喊著打破了這個早晨的寧靜,阿星定楮一看,只見一個戴著豬八戒面罩的男人在前面跑,後面一名女子窮追不舍,追著追著還摔了一跤,那場景有點讓人憐惜起這個女子。
馮老大陰險地笑了笑,推開阿星說︰「好戲開始了。」
馮老大擋住豬八戒面具男人的路,一副超人的形象,義正言辭地說︰「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你都要搶,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帶面具的人站在路中間不動,好像要迎接馮老大的挑戰一般,一陣風吹來,地上的樹葉沙沙作響。此時,英雄與惡人相持對立,場面一度緊張起來。路過的人也紛紛過來觀戰。
「那邊發生了什麼事?過去瞅瞅。」
「哎,那邊有人打架,去看看熱鬧。」
「哇塞,有女人被欺負了,過去看看衣服破了沒有。」
……
過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指手畫腳,七嘴八舌,指指點點,你推我擋……場面一度陷入混亂狀態。
豬八戒面具男霸道地說︰「不要多管閑事,不然我叫你去英雄紀念碑。」
馮老大笑了笑說︰「英雄才要救美啊,我怎能眼睜睜看著你這樣的社會垃圾欺負一個弱女子?」
馮老大說完後,周圍響起了陣陣掌聲。被搶錢的女人深情地看了馮老大一眼,上前對馮老大說︰「馮剛剛,你怎麼會在這兒?」
馮老大擺了擺手說︰「安心,不要怕,我聞訊趕來,是專程來救你的。」
那個叫安心的女人感動的涕零淚流,然後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馮老大,並這樣親切地稱呼馮老大——剛剛。
馮老大握緊拳頭,直沖向戴豬八戒面具的男人。圍觀的人起哄道︰「教訓他,教訓教訓他……」
戴豬八戒面具的人也直直的沖向馮老大,眾人以為這回二人肯定要廝打在一起了,于是等著兩人的尷尬,或者可以免費看一場真人活活被打死的大戰。但當兩人沖到一塊時,竟只像兩個婦女因收錯衣服而罵架一樣,兩人爭吵了起來。
「你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你來啊,來啊,我不怕你,你這個混蛋。」
「你以為我怕你嗎?你簡直就是喪盡天良。」
「你是烏龜王八蛋。」
「你生兒子沒*。」
……
眾人無不對此感到失望,「切」,觀眾一個個散去。當眾人都離去的時候,戴豬八戒面具的人和馮老大糾纏了一會兒,突然,馮老大的砍刀直捅進戴豬八戒面具男的心髒,空間瞬時停格,安靜兩秒鐘,豬八戒嘴角淤血直流,奄奄一息地說︰「導演,不是說好了演英雄救美嗎?怎麼玩真的?」
馮老大陰笑道︰「因為我愛的女人,她愛的不是我,而是你。」
此話一出,戴豬八戒面具的人用力推開了馮老大,甩開豬八戒面具,露出一張英俊的臉。
安心嚇了一跳,跑過去抱著躺倒在地上的他說︰「阿偉,怎麼、怎麼是你?」
看著阿偉奄奄一息,安心開始哽咽起來,因為阿偉是安心所愛的男人。
阿偉口吐鮮血,奄奄一息,有氣無力地嘴巴一張一合地說︰「很意外吧?是我不好,亂答應那個死剛剛,隨便當了他的演員,說好配合他演英雄救美這出戲的,演好了給我一千出場費,誰知道他竟然借演戲這個機會捅了我一刀。」
此時,周圍的圍觀者見出人命了,為了不惹禍上身,于是紛紛離開了現場,但沒有一個是主動報警的,因為在上海灘這個地方,每天出一兩條人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呆在一旁的阿星無法接受這個情節,發出一聲感嘆︰「哇靠,這樣都行?」
阿偉躺在安心懷里,用盡全力地說︰「心肝寶貝,我就要走了,臨死前我可以叫你一聲親愛的嗎?」
都這個地步了,叫一聲親愛的當然不為過了,正在哽咽著的安心抽泣著說︰「親愛的,你要挺住啊!」
阿偉喘著大氣,仿佛就要快斷氣了,他用盡全力說出了那幾個字︰「親愛的,我愛你。」
安心撫模著阿偉的頭發說︰「我也愛你,你要挺住,你存折密碼還沒告訴我呢!沒有你身份證也掛失不了啊。」
阿偉咳嗽了幾下,嘴里吐出黑血,也不知道是因被捅了一刀而吐血,還是受安心的刺激而吐血的,他深吸一口氣說︰「在我臨死前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安心繼續問密碼的事︰「存折密碼到底是多少?」
阿偉伸出滿是鮮血的手撫模著安心的臉,說︰「你先听我說,馮老大他是真心愛你的,從他捅我一刀的那種堅決程度可以看得出,他真的是愛你的,給他一個機會吧,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瓊瑤戲看多了,不要怪他。」
安心此時已是淚流滿面,帶著兩行淚水看著馮老大,腦子里在思考︰「到底能不能接受這個馮老大呢?」
馮老大看著安心,心想,敢緊乘熱打鐵,要不她就改變主意了。于是上前對安心說︰「我真的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當安心在猶豫的時候,奄奄一息的阿偉又說話了︰「答應我,好好跟馮老大過日子。」
安心看著快死去的阿偉,心想,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猶豫的?難道連一個快要死去的人提出的這麼點要求都不答應嗎?先答應了再說吧,都快死了,就讓他死的順心吧。
安心傷心地點了點頭,阿偉看著心愛的女人,點了點頭後閉上了眼楮。沒過一會,哭泣中的安心恍然大悟,阿偉好像忘了說一件事,那就是存折的密碼。安心用力地搖著死去的阿偉,哭叫道︰「阿偉,存折密碼啊,存折密碼還沒說呢。」
安心放下死去的阿偉,站起來看著馮老大,嚴肅地說︰「我給你一個機會,你這算誤殺,不至于判死刑,你先進去蹲個幾年再逃出來,如果能逃得出來,我就嫁給你。」
馮老大一听開心極了,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說完,馮老大掏出手機撥打110︰「喂,是警察局嗎?我是鯊魚幫老大馮剛剛,我今天太開心了,我殺人了。請馬上來抓我。」
手機里傳來這樣的話︰「哦,好的,您還有什麼需要嗎?」
馮老大迫不及待地說︰「你們快來抓我啊,我等不及了。」
警察愛理不理地回答︰「哦,好的,馬上到,您稍等,過去抓你又不給紅包,這個著急干嘛。」
馮老大又補了一句︰「哎呀,求你了,我等你,快點啊。」
警察掛了電話後,對身邊一個警察說道︰「請速速聯系一下精神病院,估計是精神病院又有病人逃出來了。」
馮老大來到阿星身邊說︰「阿星,我進去之後,安心就交給你了。」
阿星點點頭說︰「放心吧,老大,我不會讓她不懷孕的。」
馮老大感激地點了點頭,跟阿星擁抱在一起。馮老大感動得泣不成聲地說︰「我最心愛的女人就交給你了。」
說完後,馮老大又對身邊的阿強說︰「阿強,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鯊魚幫的老大了,好好照顧好鯊魚幫。」
阿強很委屈地說︰「大哥,我不行的。」
馮老大擺了擺手說︰「不要說了,我已經決定了。」
說完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等警察。可是等了好久都沒見警察來,這就是觀音大師的失誤了,都自動報警了,還沒沒能把警察叫來,于是觀音大師跟土地公公打了個招呼,叫他務必把警察給整到馮剛剛那里,並抓他去坐牢。
好了,上天安排的,還是那句話,一切皆有可能。
只听見遠處玲瓏的警報聲越來越清晰,不一會,幾輛警車停下來,警車下來幾個警察。馮老大見警察來了,便站起走過去與警察親切握手,感激道︰「警察同志,辛苦你們了。」
警察也客氣的上前握手說︰「應,應該的,你是?」
馮老大覺得自己失禮了,竟然忘了介紹自己,于是趕忙說道︰「哦,你看我這死腦子,就是我給你們打的電話,是我殺的人。」
警察不禁咂舌,指著馮老大不敢相信地說道︰「你……你殺人了?」
馮老大伸出雙手,說︰「廢什麼話,快抓我走啊。」
警察把馮老大帶上了警車。走之前,馮老大用力地回過頭大叫︰「安心,等我回來。」
臉上充滿了那份等待幸福的幸福感,然後掏出手機跟阿星說︰「我走了,學到沒有?這就是最高境界的泡妞*,我出來後,她就是我的了。」
阿星有些無語,泡妞竟泡到監獄里面去,還要冒著危險從監獄逃跑出來才得到對方,這未免太艱辛了吧?于是搖了搖頭,掛了電話。
此時,安心正抱著阿偉邊哭泣邊唱著︰「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兩個警察走到安心的身邊,要求把尸體放開,要拍照和查看傷口。安心不舍得,死死地抱著阿偉,警察見是一個女的,且還是死者的家屬,也不好意思強行分開,只是一個勁的安慰安心,叫她不要過于傷心,但安心還是沒有放開阿偉。
阿星見安心不肯放開阿偉,于是上前安慰道︰「大嫂,節哀順變,過去的都讓他過去的,以後還有很長的生活。」
說著,阿星半扶半扯地把安心拉開。安慰她說︰「大嫂,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人了。」
阿偉就這麼死去了,他安靜地躺在一灘血泊中,那麼的鮮紅,又那麼的淒慘。但當阿星看到安心那婀娜多姿的少婦形象時,又覺得阿偉的犧牲是值得的,畢竟泡妞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嘛,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正如馮老大一樣,如不肯去坐牢,就得不到安心的接受,而阿星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自己什麼都沒做,最後安心還是歸阿星「照顧」,這一照顧就不知道會照顧到什麼程度了。阿星想到這點,不禁偷著樂了起來。
當阿星在偷樂的時候,安心看了阿星一眼,愛答不理的說︰「既然要照顧我,我以後叫你卡拉好了,我希望你像卡拉一樣听話。」
「卡拉是干什麼的?」
「卡拉是條狗」
阿星想了想︰「是公狗嗎?」
安心看了看阿星,沒有說什麼。
在血淋淋的場面中,阿星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血腥的恐怖,反而覺得有點爛漫與溫馨。難道這就是泡妞的最高境界?觀音也太能設置情節了,好端端的馮剛剛就這麼被設置進監獄了,且還是這麼主動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