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大跟著警車走後,仿佛現場安靜了一些。阿星正幸福地看著安心,心想︰「這回總算有個女人可以‘照顧’了。」
此時,一陣威風吹起,仿佛暗藏著莫大的玄機。沒有錯,他來了,終于來了,遠處跑過來一個小孩,這小孩的出現徹底打破了阿星內心的那點小幸福。
小孩跑到了安心身邊親切地叫著︰「媽媽,我放學了。」
阿星瞪大眼楮看著安心︰「啊?不是吧?你都有孩子了?」
這點是阿星怎麼也想不到的,這無疑給阿星一個沉重的打擊,如晴天霹靂一般,重重地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阿星的頭上,阿星內心在呼喊著︰「天啊,難道我周星遲注定要孤獨終生?」
孩子的出現像一杯溫馨的咖啡里掉進的一根頭發,咖啡的味道雖然沒有感覺到有多大變化,但是氛圍徹底不一樣了。
安心抱起小孩親切地問道︰「無忌,乖,是誰接你回來的?」
小孩子指了指一個手捧玫瑰花的男人說︰「是爸爸接我回來的。」
玫瑰花男人走到安心身邊說了幾句親昵的話,把手中的花送給安心,安心微笑地接過玫瑰花閉上眼楮聞了聞花香,然後把臉湊過去讓那位送花的人親了一下。
安心露出幸福的笑容說︰「謝謝你,老公。」
好一場溫馨感人的畫面,一家三口在鏡頭畫面前,一點都沒有有人剛死去的感覺。這場面讓阿星的腦袋一下陷入僵局,這是真的嗎?無間道?一層又一層的,泡個妞還搞得這麼復雜,這讓阿星大大見識了一把,阿星心想這叫無間情啊。
阿星頓了頓喉嚨,上前問候道︰「大嫂!」
男子听了似乎有點不爽,說︰「哎,你亂叫什麼亂叫,誰是你大嫂?少跟我稱兄道弟的,你以為你誰啊。」
「嗯,我是……你猜猜?」
「我又沒問你。」
送花男人轉過臉去問他老婆︰「老婆,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阿星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家三口彼此其樂融融,與剛才的血腥廝殺場面格格不入。
小孩問安心︰「媽媽,剛才死的那個人是誰啊?」
安心瞟了一眼阿偉的尸體說︰「那個人啊,他是一個,一個傻子。」然後蹲關切的問孩子︰「老師今天教你什麼了?」
小孩天真地回答︰「老師今天沒有來上課,電話里還說對不起我,又說了一大堆廢話,我也沒听懂,反正他說話我一直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安心一听慌了,心理出現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馬上沖過去擋住兩個正在搬阿偉尸體的警察說︰「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安心用手去揭開阿偉的人皮面具,原來是另一張男人的臉,原來是個假阿偉。
阿星驚訝道︰「哇靠,諜中諜啊。」
此時,只見安心一頭撲向死者便嚎啕大哭︰「小強,真的是你,你死的好慘啊,你我苟且過了十年,你怎麼能說走就走?」
小孩走過去看了看尸體,高興地叫道︰「張老師?噢,以後不用上課啦,老師死咯。」
安心听了,喝道︰「無忌,不要胡說,他才是你的親生老爸。」
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復雜了,讓我們從新屢一下——馮剛剛叫阿偉演戲,通過他來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然而馮剛剛卻真真實實地殺了阿偉,馮剛剛入獄,討安心高心,等阿星興高采烈的時候,突然發覺安心已有孩子和老公,再最後死去的阿偉不是真正的阿偉,而是小孩的老師小強,也就是小孩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親生父親。屢完,手工。
回到故事現場。
安心的老公听了這句話,徹底失望了,他萬物那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指著安心語不成句︰「安心……你……」
安心笑了笑對兒子說︰「無忌,從今天開始你不再姓周,你姓張,以後就叫張無忌,這一直是你親生爸爸的心願。」
安心的老公有點糊涂了,他想不明白,明明同房那天晚上,安心出了很多血,之前怎麼可能跟別人有過一腿呢?又怎麼能懷孕呢?
于是上前問道︰「這不可能,安心,洞房之夜的血明明……」
安心沒等他老公說完,便說︰「別傻了,這麼大的人了,這點常識都不懂,洞房之夜的血不是那回事,是月經。」
老公一听,噴出大口鮮血叫道︰「NO,NO!」
在一旁的阿星怎麼也想不明白,此時此刻玫瑰花男人為何說起了英文。瞟了一眼玫瑰花男人,自言自語到︰「假洋鬼子。」
安心拉過張無忌,並狠狠地瞪了一眼老公,對無忌說︰「無忌,你記住,眼前這個講英文的假洋鬼子,就是殺死你老爸的真正凶手。那時我和你爸爸私定終身,兩小無猜,恩愛無比,再大的挫折也分不開我們。是他,用錢利誘我,害得我不得不敞開了少女的心扉,我才不得以嫁給了他。」然後,又一指地上的尸體繼續說道︰「其實,我最愛的是小強,你老爸,他才是男人中的男人,比蟑螂的生命力都頑強的小強。」
說完,安心一把刀插入了自己的月復中。悲壯的一幕徹底讓阿星瞪大了眼楮,又張開了嘴巴,完全處于疑問號的狀態。
阿星見大嫂自殺了,大叫︰「大嫂,你做什麼?你男人死了,不喜歡我老大,考慮考慮我啊,干嘛做傻事呢?」
安心口吐鮮血,摟住小強的尸體,奄奄一息地說︰「我終于可以跟小強在一起了。」
張無忌摟住安心哭喊起來︰「媽媽,不要死,不要死啊。」
安心突然睜開眼楮,仿佛忘了說些什麼似的,說︰「無忌,長大了你一定要殺了他,替我和你老爸報仇。」
張無忌點點頭。對于死,無忌並不覺得恐慌,也感受不到未來是多麼的辛酸,不知道這對于他意味著什麼。
安心掙扎著對阿星說︰「卡拉,我對不起你老大,叫他自殺好了。我死了之後把我和小強葬在一起,墓碑上刻上梁山伯與祝英台。」
阿星點點頭︰「你放心吧,大嫂,我一定辦到,一路走好。」
安心心願已了,抱著小強尸體緩緩閉上眼楮,嘴里自言自語道︰「小強,我來了,我們永遠也不分開了。」接著,眼楮又刷的睜開道︰「卡拉,一定要好好安葬我們,厚葬。」
烏鴉飛過,一聲哀嚎,還好,多少與現在的場景有些吻合。阿星點了點頭︰「哦。這下舒服多了,證明不再有下一個未知情節了。」
無忌看到老師和媽媽都死了,跪下來磕了幾個頭說︰「老爸,媽媽,你們放心,無忌一定好好讀書,長大了替你們報仇。」
無忌冷眼憤怒斜視著自己的另一個假爸爸,那眼楮好像放射出許多未知的話語。假爸爸無奈地仰起頭,又是一陣大哭。
阿星模著無忌的頭,心想︰「真是個懂事的孩子。」
這時一個老頭走到無忌的身邊丟下一塊錢,嘆息說︰「可憐的孩子啊,這麼小就成了孤兒。」
緊接著,又有許多人上前給無忌扔錢︰「真是可憐啊,一日之間,失去了雙親。」
安心有一副漂亮的臉蛋,從小是孤兒,但正是因為她是孤兒的身份,鑄造了她一身堅強的氣質,當然,這些氣質要通過跟她相處才能發現。表面上她是一個溫柔嫻淑、落落大方的女人,一雙迷人的大眼楮,一點都不亞于「村里有個姑娘叫小芳」。
但安心小學沒畢業就離開了學校,離開學校的原因是小學校長的兒子要跟她談戀愛,被她拒絕了。校長的兒子很不爽,于是故意丟了自己的內褲,然後回去告訴校長老爸說︰「安心偷了我的內褲。」
校長一氣之下把安心開除了。因為那條內褲是校長親手送給他兒子的,也是校長兒子第一次穿內褲的那條內褲。校長為這條內褲還設計了一個偉大的方案︰準備穿幾天後放回箱子里保存起來,待兒子長大出名後再拿出去拍賣。結果卻被告知安心偷了那條內褲。
如此以來,美麗善良的安心被趕出了小學校門。安心從此看破了社會的黑暗。一天,一個名叫張小強的人送了安心一朵牽牛花,說︰「等我做老師後,我一定好好對待那些像你一樣漂亮的校花,絕不讓一個學生離開學校,一個都不能少。」于是安心跟張小強談戀愛了。
在一個夜黑風高又寂靜無人的夜晚,張小強和安心相約在一個小樹林里。張小強帥得一塌糊涂,安心性感的亂七八糟,兩人情不自禁地擁抱在一起,一陣電閃雷鳴之後,造就了張無忌的最原始的受精卵細胞。
為了不影響張小強當老師的願望,安心獨自把張無忌生了下來,為了給張無忌賺女乃粉錢,安心嫁給了現在的那個男人。並在月經期間跟現在的那個男人完成了新婚之夜。
假爸爸看了看,推開眾人破口大罵︰「你們這幫窮混蛋,滾開!別以為我吐了點血就犧牲了,我還在呢,誰說他是孤兒,他是我兒子,媽的,誰要你們的錢,信不信我用錢砸死你們!」
邊說邊掏出一大把錢。
阿星自然不服氣,上前說道︰「有錢了不起嗎?你那是衛生紙。」
男子跟喝醉了似的,身體左右晃動,說︰「有錢了不起,哈哈哈哈,有錢能娶別人喜歡的女人,有錢就有別人的兒子叫自己老爸,哈哈哈,無忌,跟爸爸回家。」
說完把錢往天上一扔,瞬時漫天的錢在飄零,然後上前牽領張無忌走了。
看見漫天的鈔票,本來在這里看熱鬧的人,蜂擁而上開始上去搶錢。一時間,街上擁擠過來的人更多了,這里更混亂了。
撒錢的男子成為這個場面的原點,被擠在撿錢的人群中間,無法動彈。他拉著小孩邊往外擠邊罵道︰「混蛋,滾開,你們這群窮鬼。」
老千死死的捏住幾張錢,哈哈大笑起來,砰的,不知被誰一腳踹開,又撲上來與他搶了起來。混亂中出現這樣的對白——「是我先揀到的,還給我」、「混蛋,是我先看到的」、「屁,你先撿的怎麼在我手里,我不怕死的,來啊」。
警察見這場景,知道再這樣下去肯定會出事,但現有的警察不多,于是放出了煙霧彈,在硝煙中,場面越加混亂,以亂止亂。
男子跑出煙霧區,正拿著安心身上的刀,上前威脅阿星說︰「把‘衛生紙’交出來。」
阿星有些無語,但似乎也是情理之中。此時他仿佛看清了人世間的一些問題,是的,人世間到處充滿著貪婪,但是愛永遠是人們的主題。又由于貪婪,愛可以引發一系列的恨,這就是人世間的種種。阿星想到這些,不禁低下頭保持沉默。然後瀟灑地打了一個響指︰「收到。」
男子已經滿頭大汗,繼續解釋道︰「大哥,快把衛生紙交出來,我要大便,我憋不住了。」
「哦」阿星放心了,手慢慢的伸向自己的口袋,但男子還在威脅著,喊道︰「快點,你媽的,我叫警察了。」
只見阿星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用過的套套,黯然**地說︰「孩子是無辜的!」
男子差點暈倒,也不大便了,對張無忌說︰「兒子,跟我走。」
假爸爸欲帶無忌走,阿星上前阻止,男子有些生氣地說︰「你想干嘛?」
阿星氣憤地說︰「放開他!」
男子不理會阿星的話,說︰「屁話,他是我兒子,干嘛要放開他?」
阿星和假爸爸繼續拉著無忌,但阿星卻死死抓住男子的手,並用力捏男子的手,男子的手像是被阿星抓痛了,啊的一聲慘叫,阿星自然的松手了,男子緊忙把手縮回去。
由于阿星的阻止,假爸爸放棄了張無忌,捂著走了。走的時候說︰「等我大便完了再跟你算賬,你,你等著啊你,你別走啊你,等著收尸吧你。」
說完,假爸爸唰的一下跑了。
阿星目送假爸爸走了之後,回頭見一個警察抱起無忌,無忌仿佛找到了歸宿一般露出微笑。阿星也微笑著向無忌揮手告別。阿星一邊揮手一邊想︰「警察真好,以後要是再在街上揀了一分錢,我一定交給警察叔叔。」
其實,上海灘的警察哪有這麼好?這一切都是觀音的設置,警察也是。
沒有錯,這是一個悲劇。直接後果是︰死了一男一女,其中鯊魚幫老大被抓進監獄。間接影響是︰張無忌從此淪為孤兒,被警察收留,男子,也就是姓周的那個富翁失去了妻子,成為有錢的光棍。
阿星、阿強負責處理死者的後事。按照安心生前的遺囑,要把她和張小強合葬在一起。阿星本想安排在一個高級殯儀館舉行葬禮,可一打听,費用過高,作為小弟的阿星因為沒資本投入,就放棄了。後又听說西藏不錯,有喇嘛超度,還是免費的,但阿星路費不夠,只能把他們葬在一塊小山坡上。
其實那塊小山坡也不錯,周圍山清水秀,麗草花香,環境真是優雅,美中不足的是旁邊有個茅廁。但心想,做了閻王爺的人也要上廁所的嘛,有個廁所也合情合理,于是就順理成章地安葬在那塊小山坡上了。
阿星、阿強二人在墓碑前拜了拜。阿強抬頭一看,見墓碑上寫著︰梁山伯與豬英台之墓。不禁嚇了一跳,說著指了指墓碑上的字問︰「阿星,你不會為了省錢把別人的墓碑拿來用了吧?上面怎麼寫著這樣的名字?」
阿星略帶傷感地說︰「阿強,你別再挖苦我了。我是按照安心的遺願辦事的,安心生前就說墓碑上寫梁山伯與豬英台,沒錯的。」
阿強在仔細看看墓碑上的字說︰「阿星,我雖然沒讀過幾年書,但我覺得,這個‘豬’字听著有點不大對勁啊。」
阿星很無奈的說︰「哎呀,沒關系啦,大嫂要求的,她喜歡就好了,我們無權干涉,這叫協議,懂嗎?」
阿強勉強地點了點頭說︰「這樣啊,也對。」
喪事處理完後,阿星和阿強回到鯊魚幫總堂。鯊魚幫現在面臨一個最直接的問題是,老大是誰。按照馮老大被抓走時的吩咐,阿強做鯊魚幫的老大。于是鯊魚幫吹號招集各靶子緊急開會。在大會上,阿強坐在馮老大的寶座上,老千跪在阿強的旁邊,雙手送上茶,畏縮地說︰「大哥,喝茶。」
阿強接過茶喝了一口,點了一支煙狠狠的吸了幾口,然後重重的燙在了老千的手臂上,老千痛叫︰「誓死效忠鯊魚幫。」
阿強丟了煙頭說︰「從今天開始,你就正式加入鯊魚幫,從今往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老千真誠肯定地回道︰「是,謝謝強哥。」
阿強帶老千過去拜祖師爺,拜過祖師爺之後,老千就正式成為鯊魚幫的人了。老千點了一炷香,抬頭一看,祖師爺是一幅掛在牆上的周潤發海報,便驚奇地問道︰「怎麼是周潤發?」
阿強看著周潤發的畫像說︰「我就是看了他的電影才加入了黑社會,從今以後,我們的祖師爺就拜周潤發。」
阿星一听過去拍馬屁說︰「強哥,追星追到你這種境界,真是叫人感動。」
阿強被阿星拍上癮了,于是意猶未盡地說︰「從今天開始,我就改名許文強,就是鯊魚幫的老大了。」
老千見大哥改名,自己也想改名,于是說︰「那我就叫丁力。」
而阿星覺得這場景在哪里見過,想了想‘原來他就是許文強’道︰「那你們就叫我周星遲好了!」
「遲到的遲?」
許文強、丁力、周星遲三人手緊緊握在一起,齊說︰「上海灘是我們的天下。」
鯊魚幫各有頭有臉的靶子,見三人的誓言如此壯觀,不禁 鼓掌,底下的小弟見各靶子鼓掌也跟著鼓掌。瞬時間,整個鯊魚幫總堂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齊唱毛阿敏的《掌聲響起來》︰孤獨站在這舞台,听到掌聲響起來,我的心中有無限感慨……掌聲響起來,我心更明白。你的愛將與我同在,掌聲響起來,我心更明白,歌聲交匯你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