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我都在思考著。
那陋室里有什麼?
冬蜂嶺……
才行路一日,距離軍營不過三四十里路,在軍營住了十二年,雖然未必走遍周遭每一處地方,沒有來過這里,卻沒有可能沒有听說過冬蜂嶺這地名。
冬蜂嶺之所以叫冬蜂嶺,是因為這里生長有冬蜂。
冬蜂之所以叫冬蜂,是因為它具有寒毒,被它蟄了,沒有特定解藥的話,不出幾日,就會因寒毒蝕體被凍死。
元恪有意使我去往那陋室,那陋室里……不會正好有冬蜂吧?甚至就是冬蜂在冬蜂嶺的巢穴?
元恪半年前隨魏帝來軍營時,在這里下榻過,所以知道?
不管那陋室里有什麼,我若真被元恪算計的話……想了想我被富順請回他的馬車,在他的馬車里,一沒喝過那里的茶水,二沒吃過那里的糕點,除了棋子,也沒踫過那里的任何東西。
棋子……
我看著我在他的馬車里,唯一接觸過他那里的棋子的雙手。
下意識地回頭望元恪,因為天色已暗,又因為起了霧,竟是望不見了。
而他也望不見我。
正好。
我翻身下了馬背,抓起雪地上的一把雪,洗起手來。
然後也不奔那陋室方便了,反正沒人,尋了隱蔽處解了手。
再回到馬背上,也不急著回去。反是駕著馬,也並不催趕,任由馬兒慢慢往那陋室踱步。
在距離那陋室百米處,才勒住韁繩。
我下去馬背,撿了塊石頭,運足力氣,往那陋室擲去。然後做出翻身上馬的姿勢。想著一有風吹草動,我就逃命。
當那塊石頭擲到了陋室屋頂,被這驚擾,那陋室里頓時有「嗡嗡」之聲傳出。
幾乎是同時,有無數的黑點從陋室漏風的窗口飛出。
果然是冬蜂。
第一次見到那樣多的蜂子,我嚇得傻了,連一早打定的逃命的主意都忘記了。
腳軟體乏的時候,听到踢踏踢踏的馬蹄聲往這里而來。
因為暗黑的天色,因為大霧,好一陣,才看見來人。
以為是良心悔過的元恪,不意是卓凡。
卓凡,此次奉爹爹命令,護衛我平安的少將軍。爹爹最為重用的部將卓平的弟弟。
卓凡的大哥卓平跟爹爹年紀相仿,卓凡卻還是個愛闖禍的少年。以前就常帶著我,背著他大哥和我爹爹,上樹搗鳥窩,下河模泥鰍。這幾年我長大了些,他又開始上陣,才往來少了些。
「卓凡哥哥!」我低聲叫著。看到他,再回頭看盤旋在陋室周圍的蜂子,心中總算安定了些。
卓凡一把將雪地上的我撈上他的馬背,臉色驚惶青白,「撫……」
猛然意識到什麼,卓凡青白的臉容上浮動著一抹漲紅,「屬下失禮。小姐沒事兒吧?」
「叫什麼小姐。」我望著被冬蜂包圍的看不見的陋室,聲音被冰凍過一般道︰「這里又不是軍營。」
卓凡亦是望著前面百米的冬蜂,帶著畏色道︰「走吧。」
「嗯。」我聲音發顫道。
只听「嗡嗡」之聲匯聚一線,在卓凡勒轉馬頭,要離開的那刻,包裹住陋室的冬蜂,仿佛嗅到了獵物的氣息,發了瘋一般,直往我們飛來。
我給驚嚇的傻了,卓凡臉色大變的時候,卻還曉得下馬,將我一起拉下馬背。
只听卓凡大叫道︰「趴下!」,我整個人已經面朝雪地,被他推趴在雪地上,他也趴壓了下來,趴壓在我身上,將我遮的嚴嚴實實。
這是面對冬蜂的襲擊,這一刻唯一能做的應急措施。
以為我們是冬蜂的獵物,以為冬蜂是沖我們而來,卻沒料冬蜂從我們的上空掠過,往我們身後飛去。
我和卓凡微怔之余,掉頭往我們身後看去。
我們身後並沒有任何的人或生物,冬蜂襲擊的也並非任何的人或生物。只見無數的冬蜂像發了瘋一般,飛到我們身後不遠處的雪地,然後停留了下來。也不知那塊雪地上有什麼,竟刺激得冬蜂伸長了蜂刺,往雪地蟄去。
那塊雪地!
那塊雪地,是我為防被元恪算計,因為模過他那里的棋子,謹慎地抓了雪洗手的那塊雪地!
再想不到,之前我手上,之前與元恪下棋,那棋子上,被他抹染了什麼刺激冬蜂發瘋的東西,眨眼工夫,匯聚到那塊雪地的冬蜂,已經不計其數,冬蜂的**,竟使得那雪地像長出一座小小的蜂山。
我心中一片冰涼,血液都像是被凝固了。
若我沒僥幸洗手,這一刻,那片冬蜂匯聚,被冬蜂包裹蟄著的雪地,就該換做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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