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過房門，又轉頭，低頭看著弱靈。
「你怎麼這樣？」我好氣地叫道。
弱靈不以為意︰「我只想逗逗他嘛。」
我道︰「你不是……不是近不了他的身嗎？」上一次它說它修煉去了，難道是修煉有成？
「我是近不了他的身啊。」弱靈道︰「我又沒近他的身。是你先前一直拿著我，而他又接近你，抱住了你嘛。」
是因為……因為我？
弱靈嬉笑道︰「通過你，我原來可以近他的身呢！你上次說，讓我像入侵雲晨心靈那樣，入侵秦慕玉的心靈，讓他走火入魔，自掘墳墓……我現在可以了。只要讓他抱著你！你現在還要不要我幫你？」
「不要！」我大叫。
難不成讓秦慕玉被弱靈入侵心靈，我鎮日听他深情告白？
娘是爹爹的心魔。爹爹被弱靈入侵心靈後，是猜忌娘，想著娘是不是跟過別人，為此提劍砍人，甚至對娘伸出毒手！
秦慕玉的心魔也是娘。卻因為娘死了，我是娘的女兒，我身上跟娘一樣的味道，他將對娘的感情，轉嫁到我的身上！
這太可怕了！
我看著弱靈，又氣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弱靈見我真的生氣，就無辜哀求道︰「不要生氣了，姐姐！」
「姐姐？」我氣道︰「你都二十歲了，還叫我姐姐？」
「我的身體還是個小孩子嘛。」弱靈道。
良久，見我還在生氣，弱靈就道︰「其實也怨不得我啊。甚至我讓你看到了秦慕玉的內心，你該感謝我！」
我道︰「秦慕玉的內心？」
「是啊。」弱靈道︰「——他因為蘇玉奴，而愛你。他的內心里，渴望著你……」
我叫道︰「你胡說！他只是被你入侵了心靈，才說出那樣的話，做出那樣的事！」
弱靈道︰「正因為他被我入侵了心靈，才將那樣的話講出口，才做出了那樣的事！不然，無論他是否清醒，出于理智，他都不會失態于你……」弱靈瞧了瞧我，「至少，都還不到十三歲的你。」
「或許我是將他心中的欲念擴大化了，但歸根究底，那不正是他心中的欲念嗎？」弱靈道︰「最本能，也最真實的欲念。」
最本能，也最真實的欲念……
冷靜理智地想想，弱靈說的沒錯。那正是秦慕玉的潛意識。
他的潛意識，他的內心里，竟然覬覦著我。
我不堪地偏轉頭。
謾罵他無恥齷齪，真罵的沒錯！
沒想到，他的皮囊下，他的一顆心，竟是那樣不堪！
真正的衣冠禽獸！
那種禽獸，不管他與我有沒有殺父母之仇，我除掉他，都是為民除害！
接下來的幾日，我一直待在雲舒苑，更多的時候是待在房里。
哪怕除夕將至，外面鞭炮齊鳴，喜樂喧天。
秦慕玉竟也一直待在他的屋里。
萍姑給我送飯，幾次與我嘀咕︰「這幾日，都是怎麼了？」
萍姑看了看我，狐疑著說︰「小小姐甚少出門，侯爺竟也一直待在他的房中。听付總管說，侯爺精神還恍惚著呢。」
「時而懊喪，時而嘆氣，時而氣恨，時而糾結……」萍姑念叨著。
我不耐煩地打斷道︰「能不能不要說你的‘時而’了？」
「好，我不說了，」萍姑寵溺湊近我，卻是緊張什麼地確問道︰「小小姐，听說……你打了侯爺？」
我那兩巴掌打的並不輕。
饒是秦慕玉皮糙肉厚，臉頰也浮泛起了微紅的掌印。
我氣惱萍姑的緊張道︰「打了又怎樣？」
「小小姐！」得到證實，萍姑也是氣惱叫我。
我委屈道︰「他齷齪不堪，心中覬覦我，我還打他不得？」
「小小姐怎麼誣蔑侯爺？」萍姑明擺著不相信。
我氣惱看她，「你以為，我會拿我的名節陷害他？」
萍姑道︰「侯爺斷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我知道小小姐因為元帥和小姐……」
我氣急，正要打斷萍姑的話，卻聞窗外異樣響動。
那響動聲並非無意，倒仿佛窗外潛伏著人偷听我屋中動靜。
「誰？」我氣呼出口，出去屋子，轉到窗前。
並不擔心外面的偷听者有機會溜走。
我入住侯府也有好幾日，我的錦衣玉食之外，雲舒苑的僕婢也是成群。二十男僕，二十女婢，魏國廚子齊國廚子各一名，外加沈媽媽和萍姑總理雲舒苑各樣事物。除去這些下人，雲舒苑更有二十護院輪流當值。那二十護院，皆是軍中將士，周行遠送來，秦慕玉親自試煉過目。雲舒苑這般還能有小偷溜進來的話，那個小偷想也是侯府中人，且地位尊崇。
果不其然。
「付總管。」我瞧著還有些眼生的中年男人道。
幾日前他抱著一沓冊簿時，見過他一面。萍姑已經告訴我，他就是我們入住侯府時，外出辦事，才回府的付輝付總管。
被逮個正著，付總管沖我訕訕笑著。
我看他道︰「你想偷听什麼？」
「沒，沒……」付總管一時結巴道。
「小小姐，」倒是萍姑與我直言道︰「付總管先前是與我說好的，由我問話，他守在外面听個究竟。」
萍姑道︰「侯爺那邊情形也不好，付總管也是擔心侯爺。」
我好氣地看著萍姑。
這就是從魏國跟過來的，娘的貼身，我的自己人？
我回去了屋子，閂了房門。
這幾日我大多時候待在屋里，誰也不想見，只是見見萍姑。送飯也是讓她送。此時卻連她也不想見了。我道︰「以後一日三餐，你給我放在門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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