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們保我能聯我。加護病房並不允許長時間在病房內陪護,因此,當晚季亞楠是在病房外過的,紀步清本也想陪同,卻硬是被她趕回病房休息了。
隔著玻璃窗看著里面人事不省的靳如琛,季亞楠連眨眼都不舍得,生怕眼楮一眨人就不見了。那種恐懼壓在心底,一直到天色大亮,靳如琛的麻醉藥效過了清醒過來。
他隔著玻璃窗看她,沖她眨眼、微笑,季亞楠忙不迭叫來醫生為他再度詳細檢查,確定沒有大礙後她才被允許進入探視。
狹小的空間內,兩個人四目相對,一時之間卻反倒都沉默著。直到靳如琛可能一直趴著難受,嘗試的挪動身體卻扯疼背上的傷,皺眉白臉後季亞楠才開口,「很難受對不對?但你背上傷口太多,只能這麼將就趴著了。」
她眼底顯而易見的心疼讓靳如琛心情大好,也不管自己手背上還扎著針,他不由分說就伸手去握季亞楠涼透了的手,道,「小野貓,我們可以算了,但必須是在你完全不心疼我之後。只要你心里對我還有一絲一毫的感覺,我就……絕不放手。」
身體虛弱著,他說起話也明顯中氣不足,可那股子霸道不改。季亞楠莞爾,反手抓握住他的手,道,「那句話我收回,靳如琛,除非有一天你不愛我了,否則,我們就一直在一起,到老,到死。」
「好。一直在一起,到老,到死。」靳如琛笑著附和,就算明知這一切可能只是鏡花水月的一場夢,但,有夢總比沒有夢好。
兩個人的第一次爭吵分手就這樣在靳如琛的受傷中順勢扭轉,又恢復了之前甜蜜無間的相處氛圍。因為不想季亞楠一直守在病房外頭無聊擔心,靳如琛趕著她去處理君傲成的事,還吩咐她一定要幫他把這仇狠狠報了。
季亞楠笑,「放心,絕對讓他後悔來過這世上!」
離開醫院的時候,已近中午。石勁揚來接的她,一路上都口沫橫飛跟她轉述著昨晚的戰況。
「楠姐,琛哥那幫子手下真不是蓋的,一個個只比我強不比我差!操,你都沒看到昨晚那場面,他們人手一把AK47,見人就掃射。就這一晚上,君子幫基本被我們打得七零八落的了。」
相較于石勁揚的興奮,季亞楠的反應要平淡得多,她只挑眉問,「君傲成呢?」
「他啊,今兒天還沒亮他就想溜之大吉,不過,機場、火車站、汽車站,甚至所有黑路我都找人候著了,他就是插翅也難飛。現在被弟兄們捆成木乃伊擺在健身館里當人肉沙包呢。」
「那咱們去看看他。」
到了地兒,季亞楠還沒進門就听到一陣有人在大聲嚷嚷,听起來像是黑豹的聲音,「操你大爺的,看看你他媽的什麼德行,就你居然敢對楠姐下手,老子不打碎你全身的骨頭老子還不撒手了!」
隨即是一陣陣拳頭擊打在**上的悶響和君傲成嗷嗷嗷的哀嚎。
這聲音听在別人耳里是淒厲,听在季亞楠耳里卻是相當的讓人愉悅,她冷了眸,推開門進去,里面一眾弟兄一見著她全都狼嚎,「楠姐好,您沒事吧?琛哥怎麼樣了?」
季亞楠沒回答,只呼喝眾人將君傲成身上纏繞的繃帶全部撤去,然後讓他們全到門外等著。
眨眼偌大的空間只剩下季亞楠和君傲成對望,這君家公子眼下可絲毫不見貴氣和得意,整個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癱坐在地上不停發著抖,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疼痛。
那張原本還稱得上俊秀好看的臉,這會兒被打得都有些變形了,一邊眼角開裂了,一邊眼楮都黑了,鼻子上兩管鼻血還在盡情流著,沒猜錯的話,他的鼻骨應該是斷了。還有嘴巴,兩側嘴角都有撕裂傷,牙齒好像也被打掉了好幾顆,導致整個嘴唇內凹,臉型都變了。
身上的衣服因為在地上滾了幾圈也早已經髒得不成樣子,手肘和膝蓋處的布料也全被磨破了,隱隱露出他血肉模糊的手肘和膝蓋骨。
見季亞楠只看著他不說話,君傲成急了,連滾帶爬的過來抓季亞楠的褲腳,「楠…楠姐,求你放過我,只要你肯放過我,我可以給你錢,把我爸這些年留給我的錢全都給你……」
季亞楠不答話,只懶洋洋抬腿一踹,愣是將君傲成如死狗一般踢開。但這人的求生欲還挺堅挺的,眨眼又爬了過來,依舊虔誠的拽著季亞楠的褲腳求饒,「我說真的,楠姐,只要饒我一命,我保證以後不再針對你,甚至你要我從此滾出西羅我都可以做到,還有,我真的願意把我所有錢給你……只要讓我活著,楠姐……求求你。」
「我說過要讓你死了嗎?」也許是看夠了他可憐兮兮的嘴臉,季亞楠終于開了口,一句背後意義不明的話愣是將君傲成給整愣住了。這小娘們的意思是,她沒想要自己死?
這對自己而言可是個好消息,君傲成忙不迭去拿皮夾,「楠姐……我錢都存在我銀行卡里,我現在就告訴你密碼,你馬上派人去取,等取了錢之後你就放了我,我從此遠離西羅,一輩子都不回來,成嗎?」
季亞楠聞言卻笑,「君傲成,誰稀罕你那點破錢了?」
「……楠姐不要錢,那要什麼?」既不要錢,也不要他的命,那這娘們搞這麼大陣仗,一個晚上將他君子幫打得支離破碎,又命人將他逮來是所欲為何啊?
下一秒,季亞楠已經解答了他的疑問,「也沒什麼,我就缺了條看門狗。君傲成,我看你挺合適的。」
「……」看門狗?君傲成的臉因而鐵青,但眼下也沒他裝清高的本錢,他只得垂下眼道,「楠姐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季亞楠可不容許他裝傻,倏的扔下一條剛經過狗市順手買的項圈,道,「想活命是吧?那就自個兒把項圈戴上,然後陪我出門溜達一圈。」
「……」
「哦,對了,你說,叫你來福好,還是旺財好?」季亞楠問,不等君傲成答話又道,「我忘記了,看門狗就只是看門狗,不需要有任何意見。走吧,來福,陪你主人我出門溜一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