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可以說「好」嗎?要一個,只屬于他和小野貓的孩子?這是靳如琛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可是小野貓居然就這麼把它說出來了。理智上,他知道自己是該拒絕的,他想要有他們的孩子但不應該是在這樣的時候,可是……
可是如果這個時候不點頭,將來他還可能有機會得到嗎?
就算心底有一千個聲音在說「不」,靳如琛還是忍不住,像是在黑暗中呆了太久突然見到了光亮的人,不由自主的想迎上去,就算下一秒要跌入地獄,但至少這一刻,他可以看到天堂的樣子。
終于,在季亞楠有些不安的注視中,他笑著點頭,「好,要一個僅屬于我們的孩子。」
「嗯。等他(她)出生後,我們要一起給他(她)最好的一切,我要他(她)成為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靳如琛的點頭讓季亞楠懸著的心落下,她知道她開口得太沖動,甚至害怕嚇到靳如琛,從他眼里看到抗拒甚至是厭惡,可他這會兒寵溺又溫柔的笑容撫平了她內心所有的不安,讓她忍不住更深入這個話題。
靳如琛笑著去握她的手,「怎麼突然會有這樣的想法?你喜歡孩子?」
季亞楠搖頭,「只是覺得,我現在很幸福,所以忍不住想要有更多的人可以分享我的幸福而已。而且,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孩子遲早也是會要的,那麼,就早點讓他(她)出世,陪著我們一起見證,不好嗎?」頓了下,季亞楠忙不迭又問,「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那一瞬,靳如琛的眼眶是熱的。有種陌生而強烈的暖意流過心底,他尷尬閉眼掩去那股濕意,只道,「要個女兒吧,像你一樣漂亮又倔強,將來長大了,再迷死一群像我這麼出色的好青年。」
「自戀狂。」季亞楠瞟他,半撅了嘴道,「可是我比較想要兒子。」
「那就生對龍鳳胎!」
「那你得好好努力。」
「……好。」
這樣的對話透著甜蜜和孩子氣,滿滿的都是幸福感,成為之後靳如琛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但同時也是季亞楠極力想忘記想丟棄的回憶。
而此時同一家醫院內,紀步清接到父親游衛國的電話。
「你身體好些了吧?可以走動的話,就出來和我聊聊。」很難得,這一次游衛國的態度十分溫和,溫和得都有些讓紀步清懷疑不是他本人了。
他看著窗外在陽光下跳動的光影,很快回道,「在哪里見?」
「你換套衣服下樓就成,我派人過去接你。」
「好。」
很快的,紀步清被帶到一處極為隱蔽的高級私人會所,在最奢華也最寬敞的包間里兩父子見了面。十幾年來,這似乎是他們第一次這麼心平氣和的面對面坐著。
「您想跟我說什麼?」沒忍住太久的靜默,紀步清終究壓不住急切開了口。
游衛國不答反問,「什麼時候,你可以心甘情願喊我一聲爸爸?」可不等紀步清答話他又道,「季亞楠已經有男朋友了,而那個人不是你,對嗎?」
紀步清點頭,「是。」
「那你還守著干什麼?」
「為什麼不?我愛她,是我的事,她愛別人,是她的事。」紀步清答,在游衛國還試圖改變他什麼時他又道,「爸,不要試圖用三言兩語就讓我放棄這份感情。如果能那麼輕松放手,我又怎麼可能堅持到現在?」
「那你想要什麼?如果是想爭取到讓她接受你喜歡你的機會,那你就該想法子干掉那個靳如琛,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傻傻的坐以待斃!」
「我只想守著她,確定她幸福安好。至于她身邊的位置站的是我還是別人,真的不是最重要的。」
「狗屁!」他的話讓游衛國火氣又起,卻又握拳死命隱忍不發,紀步清看他氣得臉又開始鐵青了,也不再多言,只倒了茶,將杯子推到游衛國面前。
游衛國並沒去接那杯水,幾個深呼吸後火氣被稍稍抑制,他又道,「咱們來打個賭吧,如果你贏了,從此我不再反對你任何事,也不會再勉強你做任何你不喜歡的事,甚至,我會幫你說服蘇媚接受你混黑道。但如果你輸了……」
「如果我輸了,您就要我離開楠姐,從此按著你為我規劃的軌道前行,對嗎?」紀步清截斷了他,輕而易舉說出了游衛國接著想說的話。
「是。」游衛國點頭,「你千萬別跟我說什麼命運不能靠賭之類的屁話。你可以不跟我賭,那樣我也正好省事,直接扛你回去,順帶下個命令肅清整個西羅黑道。」
「……說吧,您想賭什麼?」
「賭季亞楠夠不夠信任你,值不值得你這麼愛。」
「……」
而事實上,在紀步清離開醫院的同時,有警車開往醫院,在季亞楠和靳如琛兩人正討論著各種關于孩子的話題時,數名緝毒警察闖入他們的病房,拿出了逮捕令。
「季小姐,我們手頭上掌握了不少您制毒販毒的證據,現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領頭的緝毒隊長約莫四十出頭,長得就是一臉的鐵面無私、嫉惡如仇。
而季亞楠雖然沒料到會出這麼一件事,但見了一幫子制服警察倒也沒太大恐慌,僅三秒的沉默詫異後,她便斂去所有情緒,只挑了眉淡笑,「什麼證據,可以勞煩您先說來听听嗎?」
可對方卻明顯不吃她這一套,拿著手銬上前一步,當場就扣住了季亞楠的手腕,「到警局咱們再慢慢聊。」
靳如琛見這陣仗當場黑了臉,拔了針頭起身就想護季亞楠,卻被她眼神制止。同一時間,季亞楠兜里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掏出手機,並不著急按接听鍵,反倒耐性十足的征詢那緝毒隊長,「請問我現在還有接電話的權利嗎?」
那人唇一抿,道,「請便。」
接听鍵剛按下,羅麗的哭聲就傳來了,「楠姐,怎麼辦?我哥和花旗剛全被抓了,那些狗屁警察甚至拍下了他們近期幾次販毒的錄像,我問過律師了,他說這種情況我哥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有活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