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漢貨棧在荊州的發展,給外人的感覺就很是震撼,而給知情人知道的消息,卻更加的讓人驚訝。
自有了擅長制作船舶的陸氏與鄧瀚為友之後,原本鄧瀚還要分出心思籌劃如何造出屬于自己的艦船的那份辛苦卻是剩下了,而之後,鄧瀚自然不吝于和陸遜等加重這方面的投入,作為有心于天下的他們自然也要有長遠的打算。
當敵友之勢不明的時候,荊州和東吳的水軍自然都是他們對比的目標。于是在外人不知的暗中,幾乎雲漢貨棧雖然每年都能有大量的錢財入賬,可是這其中除了讓鄧瀚給新野輸血之外,就是造就了無數的艦船斗沖,而其數量卻是近乎每年荊州的軍用配備。
而這大量的船只不為外人詳查的原因,不過是因為鄧瀚平日里都是將這些分布于荊州各地,又或者是往來于大江上下,自然讓人們只是能夠感到雲漢貨棧的船只眾多,能夠方便的為行商等人完成運輸事宜,除此之外卻是不可得。
然而自襄陽有事,江夏有變,人們卻也是覺得雲漢的行船,一時之間卻是失去了蹤影,當然他們自是覺得是時局變動的緣故,可是世事如何,就不是平頭百姓所能得聞了。
劉備那日在新野自是決定要行動起來,自是雷厲風行。他自是知道新野雖然已經能夠發展了幾年,可是畢竟地盤小,若是劉表尚存或是讓劉琦繼位荊州之主,他還可支撐,即便是夏侯惇和曹仁兩人傾兵來犯,他也是有後路的,可是如今的形勢依然不同。
新野城府中,劉琦和伊籍等自是隨著糜竺已經被安置下去了,此時只剩下了劉備君臣,自然有徐庶,諸葛亮還有後召喚來的,張飛,趙雲,甘寧等一干武將。
廳中各人于當下的形勢自是明了。對于如何行事,張飛總是少些考慮的,性格如他,卻是天不怕,地不怕。
「大哥,不必憂慮,上次殺的那夏侯小兒,狼狽北竄,如今再來,請大哥給我兩千人馬,嘿嘿,再讓軍師稍加指點一下,肯定能像上次一樣,再殺他個干淨清爽!」即便是粗心如張飛,見此時的氣氛自不與往日同,也知道賊勢大,而有軍師與沒軍師指點所獲差距甚大。
劉備卻也不計較張飛的言語,對著徐庶問道︰「適才與劉琦所言,還望兩位軍師好好思量一番,劉備如今雖處生死之地,卻也不能忘了人臣之道,也做不得忘恩負義之人!卻是讓先生們為難了!」
「主公,以眼下的情勢而言,說句不好听的,新野城怕是守不得了,即便我等能夠在與夏侯和曹仁對敵時爭得一時的上風,然而我軍畢竟勢弱,當先尋的後路!」徐庶簡言道。
諸葛亮接口道︰「主公,以我之見,不論是戰是守,眼下我軍卻是需要先遲滯一下夏侯惇大軍進軍的速度,定不能讓敵軍施施然行來!眼下,據探報,曹軍自是步騎大軍為主,而但無戰船,我軍若是南渡以逼之,則可安穩如故,同時還可以順手平定襄陽城內的蔡瑁等人,繼而憑借劉琦公子相助,得荊州之地為我等立足,然後徐徐發展,以抗曹操!」
「二位軍師,所言甚善,新野自是我等一番辛苦所鑄,既然眼下,守不住,卻也只能棄之!就請軍師統籌安排,布置方略,自我以下諸人,確需听從軍師號令!」劉備下令道。
這自然是先前徐庶為軍師,其指揮之才能已在上次的征伐中為眾人所認識,劉備也放心,而今又有諸葛亮的加入,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卻是比原先徐庶單人為師時更是完美。
徐庶與諸葛亮自是當仁不讓,兩人平日里自是對形勢早就做了籌劃,因此于此時的局面卻是胸有成竹,接下來便是一番布置,而廳中的眾人們也是一一領命而行。
此時的襄陽城中,蔡瑁已是掌控了大局,而滿寵也暗自派人向從宛城出發的夏侯惇通告了荊州的情勢。有了張允所統帥的水軍封鎖了漢江,卻是阻擋了劉備南下的道路,蔡瑁還有心派兵北上,助夏侯惇將劉備聚殲于新野這百里之地。不過滿寵卻是阻止了他,雖然與蔡瑁笑語嫣然,但滿寵內心實在是有些瞧不上蔡瑁所掌控的荊州步軍,而且,若是蔡瑁從襄陽出兵,若是劉備一旦僥幸,越過了漢江,兵至襄陽城下,若是城內稍有變動,卻是又讓劉備失之桑榆收之東隅了。當然對于蔡瑁,滿寵也是有些瞧不起的。
夏侯惇自宛城出發,自是躊躇滿志,此時的他早已從上次失利于葉縣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大軍在手,卻是讓他底氣十足。曹操委他以南方的守御重任,如今又讓他但當了此次南伐的統帥,還派遣了滿寵先入荊州幫他在劉備的後方搗亂,而今,在夏侯惇看來,此次南伐,定是能夠大功告成,滅劉備,平荊州。
行軍一路上,夏侯惇卻也是小心翼翼的很,在他而言,即便是有了絕對的實力,也不能驕傲輕敵,雖然他是有些看不起劉備,可是徐庶之才,他卻是領教過了,小心總是不會有錯的。兵行至安眾之後,夏侯惇卻是將斥候派遣的更加的勤勉了。
大軍行止,自是要宿于便于取水之處,于北方時,每每大軍扎營,自是要調遣兵士挖井取水,而在南方,卻是方便許多,畢竟這里自是河網交錯,水流便捷。
雖說每日里夏侯惇小心行軍,可是他也是知道時間寶貴,深怕夜長夢多,于此之間選擇卻是有些矛盾。這日曹仁所遣的萬五兵士已是與夏侯惇所派出的斥候聯系上了,卻是不日間便可兵行一處,倒也讓夏侯惇稍感心安。
「將軍,曹仁將軍處派來的萬五兵士,卻是與我們隔河相望了!」座下中李典與夏侯惇說道,此時的于禁則是去巡視營房了,而軍師劉曄卻是有些水土不服,已是遵醫囑休息去了。
帳外的天色卻是有些異常的黑,听著營寨外不遠處河水流動的聲音,于這夜間卻甚是響亮。
「是啊,如此以來,我們的大軍卻是將近劉備的七倍了,若無意外,此次劉備卻是無地容身了!」
「將軍所言甚是,如此以來天下間我等用武之地卻是越來越少了!」李典卻是有些莫名的惆悵。
「到時候,丞相自是不會虧待了大家,征戰了大半輩子,既然天下將定,我們也該當享些清福了!」夏侯惇卻是撫mo著自己已經失去眼珠的眼窩處,煙雨時節,總是隱隱作痛。
見夏侯惇如此動作,李典自也是感慨不已,一時之間無語相對。
猛然間,卻是營帳外,閃過一片的光亮,緊接著卻是一陣嗡嗡的弓弦聲,一聲淒厲的叫聲響破了平靜的夜色。
「敵襲!!!」
接著,卻是一片火光頓起,讓這夜色的黑霧散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