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血 第三十五章  遭逼婚  血灑高原

作者 ︰ 雨中蘭花

第三十五章遭逼婚血灑高原

人生離愁百事哀,仰望蒼天擺燭台。不知愛人何所在?撕心裂月復淚成海。

——《新疆日記》

話說國霞勤苦鑽研業務知識,強學當地語言,用以掩蔽自己心中的焦慮不安,這本應當說是好事,但在革命大潮沖擊波下,那是不能被理解和得到支持的。相反還要被扣上各式各樣的大帽子,什麼只專不紅啦之類的說法,流言一直在摧殘著她優秀的品質。

做醫生不學技術,面對病患者,該怎麼辦呢?難道說就當個「220」的大夫?院長本是軍人轉業,對她沒什麼意見,可抓思想工作的書記就難說了,在有人小聲嘀咕說國霞壞話時,她听了個一清二楚,她不僅不批評說這話的人,相反卻在國霞正忙不過來,給病人看病時,通知她馬上去找書記,要組織談話。

為了病人,她拖了一點時間,來到書記辦公室,見書記正在電話里大發雷霆之怒,說︰「這丫頭太不懂事,正在做她的工作」之類的等等。見國霞進來,忙放下電話,滿臉堆笑地讓國霞坐在沙發上。說︰

「國霞同志,我代表組織問你個問題,好嗎?」

「好,您問吧。」

「你的個人生活問題,解決的怎麼樣了?」

「我個人生活問題?很好啊!」

「我是說你的戀愛問題。」

「戀愛?我沒和醫院中的任何人談戀愛啊?怎麼啦?」

「呵呵,沒有就好,沒有就好,是組織上關心你嘛。」

「哦,謝謝組織的關心。」

「我想給你介紹個男孩子,怎麼樣?」

「給我介紹男孩子?呵呵,書記,我剛畢業,參加工作,這個問題我現在還不想談,對不起啦,書記。」

「這個男孩子不錯喲!他爸爸是咱們地區的領導干部,非常有前途的。」

「書記,我現在不想談男朋友,我要把精力放在鑽研業務上,為病患者盡可能多的治病。我要學的東西還很多,沒時間交朋友。」

「工作和戀愛兩不誤嘛,青春不常在,花兒不常開喲!」

「對不起,書記,我還不想談這個問題。」

「你好好想一想吧,這是組織上對你的嚴格要求。」

「謝謝書記,我走了,還有病人找我看病呢!」

國霞說著就轉身要離開書記的辦公室,但書記馬上就變了臉,大喝一聲︰

「問題沒談完,你就要走嗎?還沒有人敢在我沒同意的情況下,敢擅自離開這里,回來!」

國霞沒想到一向對她和藹可親的書記一下子會變臉,楞在那里,沒有說話,呆呆地望著書記。

「你已經不小了,來這里也快一年了,組織上關心你,你卻不領情,難道我說的話是白說的嗎?你必須正視這個問題,向組織有所交待!」

「書記,我來這里是工作的,不是談戀愛的。這是我個人隱私問題,組織上沒必要干涉我的自由。談不談戀愛和我的工作沒關系。」

「我說有關系就有關系,在這個問題上,我說了算。」

「對不起,書記,我不這麼認為。」

「你馬上停止工作,反思這個問題。」

「什麼?你要我停止工作?為什麼?」

「就為你不听組織勸告,解決戀愛問題,已嚴重影響了你的正常工作,必須馬上停止。」

「書記,您這樣做是不對的,我怎麼影響工作啦?」

「我說影響就是有影響,一會兒,我會通知你們科主任。這個問題不解決,你沒辦法工作。」

「您是要逼我離開這地方?要逼我走嗎?」

「走?你想走?不可能,你要敢走,我們就馬上開除你!」

「荒唐!」

國霞轉身就走了出去,讓她第一次感到了威脅,也為自己當初選擇來邊疆工作後悔至極。那又該怎麼辦呢?

她沒有再回科室,而走進了宿舍,仔細地想著,剛才發生的這一切,越想越覺得不對頭,莫非是任一民又出現了什麼問題嗎?不會啊!他還在H省C城養傷啊,怎麼到現在就不回個信呢?他到底怎麼回事啊?這小子,不會變心了吧?……

國霞的胡思亂想,搞的頭腦越發亂了,心情越來越糟糕。幾個月來,她不分日夜工作,換來的卻是組織的不信任,她該怎麼辦呢?是離開還是堅持下去?

她決定好好睡一覺,再說,何況這件事也確實把她的思維搞的亂七八糟的,休息是最好的良藥。

國霞一覺醒來,她想,最好讓爸爸來幫下忙,通過爸爸的到來,也許局面會好一些。這是第一次,她想借助爸爸的威望,面對自己的問題。

她想上總機處給家里打電話,可總機房關著門,她敲了半天,沒人開,只好走出醫院大門,尋找郵局,給M城的爸爸發了一封電報︰

「女兒有難,望幫助。」

短短的幾個字,讓她心力交瘁。

她獨自一人在大街上默默行走著,寬敞的街面冷冷清清,只有高高飄揚的紅旗,在風中嘩啦啦作響,紅色的革命,紅色的城市,在此時,變得讓她感到陌生……。

國伯伯接到電報,焦急萬分,自己的女兒肯定遇到了她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否則她是不會求助于爸爸的,可路途遙遙,豈是說辦就能辦到的,思量來思量去,最後,決定孤注一擲,動用老部下的兵力,保護國霞的安全。

他掛通了遠在F軍區空軍司令員的電話,一陣寒暄過後,請他幫忙,前往新疆T城保護國霞的安全。老部下一听,急忙答應下來,立即派出了一個加強營,以訓練的名義,緊急趕赴新疆。

飛機起飛,降落,一個加強營的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到達T城,急行軍到地區醫院,不言分說,把醫院立即圍了個水泄不通。

全醫院被這突如其來的包圍慌作一團,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一位首長模樣的人,後面跟著持槍荷彈的兵士,走進辦公樓,直奔院長辦公室。

院長雖說是當兵出身,但見此陣式,也不知所措,忙迎上前來,問詢首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要這般大動干戈?

首長沒有理睬他,直問︰

「你們把國霞同志怎麼樣了?」

「沒,沒怎麼樣啊!」

「她現在哪里?」

「她,她,她,我不知道。」

「什麼?你不知道?」

一個士兵上前用槍頂住了他的腦袋,逼問︰

「說不說?不說就斃了你。」

「我,我真的不知道,首長。」

首長看逼不出院長的話來,頭一揚,說︰

「搜索,挖地三尺也要尋找國霞同志的下落,保證她的安全。」

「是。」

跟隨的人中有一個人說道,隨即走出院長辦公室。

不一會兒,國霞听說在尋找她,馬上趕了過來,發現是爸爸的老部下,她曾經在家見過他多次,立刻喊著說︰

「叔叔,找我做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丫頭,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老首長通知我來保證你的安全。」

院長見國霞來了,才放下心來,抹著頭上的冷汗,忙不迭地說︰

「國霞同志,請你把問題對首長說清楚,和我沒有關系吧?」

國霞看了一眼發抖的院長,笑著說︰

「我不知道和你有沒有關系,是書記通知我說,要不馬上答復她,立即解決我的個人問題,就要開除我。」

「這事啊!這事我不知道,和我無關。是書記一手操辦的,找她好了。」

首長見國霞身體無大礙,就對跟隨他的人說︰

「把書記找來,看她犯了什麼樣的錯誤,然後把包圍撤銷。」

「是,司令員。」

司令員拉著國霞的手,坐在沙發上,不再理睬院長,只顧和國霞談話。不一會兒,有兵士把書記押到,用槍頂了一下書記的背喊︰

「進去。」

書記一下子用身體撞開門,看到院長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一勁地搓手掌,國霞和一位首長坐在沙發上在說笑,旁邊還站著執槍的兵士,她一下子就嚇壞了,立即跪了下來,眼淚不知什麼時候掉下來,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

「國霞同志,對不起,是我一時糊涂,說了錯話辦了錯事,其實我也是為你好啊,請您大宏大量,饒恕我吧!」

說著還一勁地叩起頭來,把木地板叩的  地響。首長停住了和國霞說話,向書記發問︰

「你身為黨委書記,說錯什麼話?辦錯什麼事啦?」

書記只好把對國霞前一天所說的話重復了一遍,首長看了一眼國霞,她似乎看明白首長的意思,點點頭,沒有說話。

「好啊,堂而皇之的共產黨的書記,膽敢逼國霞同志嫁人,這是你管的事嗎?帶走,交給老黃(自治區黨委書記),看他如何對老首長交待。」

兩個兵士上前把書記拉了起來,把她押送走了。首長也站起身來,對國霞說︰

「丫頭,跟叔叔上F城吧!我保證,在那里沒人敢欺負你。」

「不啦!叔叔,我在這里挺好的,相信以後不會再有人敢欺負我啦,我要在這里工作八年,然後再說。」

院長見狀,也忙著說︰

「請首長放心,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類似事件,我向毛主席保證。」

首長哼了一聲,說︰

「院長同志,這次幸虧沒有你參加,否則我絕不會饒了你,你說的話,我記住了,要是再有人膽敢威逼國霞同志,小心你的腦袋。」

「是,是,是,請首長相信我。」

首長拉著國霞的手,撫模著她的頭發,走出辦公室,說︰

「丫頭,以後有什麼事,通知叔叔,我會解決的。」

「謝謝叔叔。」

「我走了,丫頭,別忘了我說過的話,有時間來F軍區找我。」

首長再次握住了國霞的手,走向整齊的部隊,一揮手,喊了聲︰

「出發。」

隊伍邁著整齊的步伐,走出了醫院大門,國霞和院長以及醫院的人看著漸趨遠去的隊伍,不停地揮手。

兩天後,一個調查書記錯誤的調查小組來了,呆了幾天,就又走了,就連國霞也沒有找她談話。

一個月後,一個新書記來上任了。

新書記比較年輕,上任後第一件事,就找國霞談話,對她講了過去的書記處理問題不妥當,讓她放心,組織會依有關紀律規定進行處理,不要記恨組織,做好本職工作,力爭做個好黨員。有什麼問題,及時向組織匯報,以便讓組織進行幫助。

國霞沒有繼續談論這件事,只是機械般地點頭,表示感謝。其實她也明白,要不是F軍區的馬叔叔動用了武力,那書記也許還會升遷。所謂處理,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她也想盡快地平息此事,以免給她帶來不利的影響。

時隔不久,院領導宣布提拔國霞為科室的副主任,並帶隊深入邊疆地區給農牧民看病。國霞雖感到有報復之感,但還是什麼話也沒說,想著任他們折騰吧,讓去就去,她也沒什麼可怕的。別以為離開這里,自己就會一事無成。

小分隊第三天就出發了,奔向了更偏遠的農牧區,也是她轉換心情的好時機。

在那里,只是要風寒露宿,時常為了到一個地方去,饑腸轆轆地奔波,這一下讓她的身體受到了嚴重地催殘,經常性的發虛汗。頗有不能隨心所欲的感覺。

尤其是一些高原地區,更讓她時隱時現地喘不過氣來,甚至有一次暈厥了過去,要不是有人發現的早,她真難說會有什麼樣的麻煩。

更嚴重的是有一次,一個臨產的產婦的家人騎馬來找醫生,說他老婆馬上就要生了,疼痛的在地上打滾。

她二話沒說,就讓司機帶她奔了過去,當她把孩子順利接生下來後,料理好一切。回往住地的半路上,突然變了天,陰雲密布,黑壓壓一片,天色完全暗下來,伸手不見五指,還刮起了「白毛風」。

出現白毛風時,大風把地面的雪和空中降下的雪吹得漫天翻卷,地面和天空一片白茫茫,能見度極壞。由于地面被雪覆蓋,嚴重影響交通。

大風呼嘯,雪花飛舞,天寒地凍、造成牲畜糧草不足,牲畜被凍死、人員受凍傷。

國霞听說過白毛風的厲害,就讓司機拼命往回趕,但強大的風力吹的吉普車只是空轉,不能行進一步,她用步話機通知了住地的同事,就想找個避風處,停下來,等待風雪過了,再走,當車一打彎時,大風就把車吹翻了,她和司機一下子昏迷了過去……。

等她們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回到住地,手臂上正在滴入新鮮的血液……。

內科醫生告訴她,她得了營養缺乏癥,還有心髒病的風險,她不能再繼續這樣工作下去,必須馬上回醫院,靜養和進一步診治。

小分隊沒有血庫,她的血液是哪里來的?

同事們告訴她,是外科楊樹林醫生的O型血幫了她。她的AB型血沒有一個人和她是同型的,忙中救急,要不然,真難說她能醒過來。

她請同事們向楊醫生轉達謝意,謝謝他無私獻給她血液,挽回了她的生命。

第三天,小分隊結束任務,返回醫院,經進一步對國霞病情診斷,發現她確確實實患上了心髒供血不足的病情。熟讀醫書的她明白,她已經不適宜再在這里工作,要離開這里了。她提出來請長假,準備回M城去看望父母。然而,領導並沒有批準她的請假要求,說必須在這里工作三年以上,才能回家探親。她要回M城,也得明年夏天才能成行。

她灰心喪氣地回到宿舍,大哭了一場。

哭聲引來了不少同事們的安慰,其中就有楊樹林醫生。國霞從此變的沉默寡言,不再有過去的活力,臉色漸現憔悴,變化的讓人不敢相信,這還是當年朝氣蓬勃的國霞姑娘嗎?

她不得不躺進了病房,按時打針,吃藥。正在此時,她接到了她的好朋友——劉丫的信,她迫不及待地看了寄來的一張報紙,內容是省報記者采訪當地山民和任一民,報道他勇敢和狼相搏的事情,上面配發了任一民在知青代表大會上發言的照片……。

國霞笑了,她用手撫模著照片上的任一民,眼淚啪啪地往下掉,她的心好痛啊!

不管怎麼樣,她心愛的任一民總算有了消息,讓她激動不已,興奮了起來,只要任一民還活著,她相信希望就會有的,早晚有一天,他會來尋找她,她必須要快點好起來,不能再這樣整天地愁眉苦臉,否則,任一民見到她,會笑話她……。

劉丫在信中還說︰這是她們外科病房的一個病人,也是參加他們知青大會的知青在和病友談天說地時,談到了任一民,當班護士告訴了她,她上病房問了他有關任一民的情況,讓那病人的家屬把那張報紙帶回來,送給她的。

她還听說,任一民在知青代表大會後,就離開了太行山,具體情況還不知,他又上哪里去了,她會找人繼續打听,有任何消息,她全會及時地通知國霞……。

消息又中斷了,但任一民身體恢復的好消息一直讓國霞興高采烈,兩年多來,她無時無刻地盼望著他的消息,這是她最大的精神支柱。

很快,國霞走出了病房,她要在這里繼續革命下去,工作下去,為更多患者治療病痛,等待著和任一民重逢的那一天。她在日記里是這樣記錄的︰

把你珍藏在心里,繼續溫暖著心的路,將思念化作那悠揚的琴聲,待你回望。曾幾何時,夢無牽掛,又曾幾何時,生命薄如蟬翼。

我體會到涌入自己心池的愛戀,原來竟如此厚重,如此炙熱。

幾次推窗放飛,又幾次悄然縈回。

把思念從紙上的字里行間里拽出來再拋出去,一任微風捎給遠方的你。

風過雖無痕,心卻實實在在的感受著那份淡淡的思念所帶來的淡淡的幸福。

多想給你一方心靈的淨土,讓你無煩無憂安享生活中的平淡;

多想給你一個溫暖的小家,滄桑中,溫暖你疲憊孤單的身心;

多想給你,我最深情的擁抱,讓你的心被溫柔盈滿。

不管歲月如何變換,世事如何艱難,我只想與你滄桑與共,風雨同舟,守候這一世的苦樂年華。輕輕擁抱一下回憶里的溫暖,輕輕地凝視凋謝的溫柔,愛過方知心痛,醉過方知酒濃。

關于愛的記憶,我們應該好好的收藏,只是今後的幸福,還要我們努力去尋找。

你的笑容,年年為誰開?笑靨綻放,我的心以怦然,

假如,若干年後的某個午後,陽光下,讓我眯起雙眼會記起現在這個美好的瞬間,會心一笑。對你的種種懷念,也是值得了。

讓我靜靜的想你,讓我飽含期盼的眼眸穿透幽寒深邃的蒼穹,與你相黏相連,圓我們今世的情緣。

讓我靜靜的想你,在每一個日出東方,每一個日暮西斜,想你,在每一寸時光的綿延里,在歲月無盡的輪回中。

給你泡一杯花茶,那是我精心泡制的花茶,那就是「勿忘我」。

我終于明白,愛的最高境界是經得起平淡的流年。你的情意,讓我難以忘懷,只想與你滄桑與共,風雨同舟,守候這一世的苦樂年華。

國霞得到任一民的消息,不僅讓她激動萬分,她堅定地相信,自己的好朋友,同學劉丫一定會幫助自己找到任一民的,並且任一民也一定是在尋找她,她對一民性格的了解是剔透的,她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還有了夫妻之實。她必須去尋找他,和他正式辦理結婚手續,不僅可以避免類似書記的人的騷擾,打斷一些人對她的追求夢,還可以給孩子任萌一個完整的家,以免讓她長大後,受到別人的欺侮。

想到這里,她立即向醫院打起了結婚報告,拿著劉丫寄來的報紙,敲開了院部的辦公室的門。

如果說探親假因為工作年限不夠,不能得到批準,那麼請求結婚的報告,是不應當被拒絕的。國霞的這一想法,應當說該得到證實。

可事實難料,醫院領導知國霞探親心切,沒批準她的要求,想不到她竟然拿著一張報紙,說要和報上的人物任一民結婚,讓人真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一個醫生會要找一個知青結婚,這也是聞所未聞的事情啊!結婚不僅只是三天婚假的事,而且國霞還要求和探親假一起休息,再加上路途的假期,時間可不短啊!但要是再不批準她的結婚要求,這于情于理也不合適啊,萬一,F軍區的人再鬧一次,自己的命運可就難說了……。

于是,他們決定先商量一下,再給國霞正式的答復。其實,也是想徹底了解一下,國霞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任一民是否真的是她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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