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第五十六章識伯樂筆鋒初顯
歷史將會記住那些敢于面對鮮血,而無所畏懼人的慘淡人生,他們是時代的真正勇士,是時代的驕傲,沒有他們,我們的社會就不會前進!
——《靈魂的重生》
一個月後,功夫不負有心人,任一民如願以償地進入新聞殿堂進行專業學習。
認識張維老師是任一民的榮幸,他的風範和為人對任一民影響很大,就是在任一民考取了新聞研究生後,成為和他來往最為密切的人之一。通過張老師的介紹,任一民參加了文學作家學習班。在那里,他結識了當時在文學界的一些著名老師,比如劉紹堂,叢維熙,陳建功等等。這些著名作家不僅每周講解寫作知識,並對他們自己的作品進行剖析,對于人物、情節各方面的點評,讓任一民收獲頗豐。從而也讓他對于寫出人民群眾的文藝作品,有了深刻認識。對于當時的傷痕文學竟然也敢下筆了。
發表在《綠葉》等雜志上的「報考」就是任一民的代表作品,那是他在听取了知青題材課後,和幾個知青聊天時得到啟發,而發表的第一篇文學作品,當時讀者好評如潮。
我們找到他當時的作品,全文如下︰
一九七七年,初冬。
一層薄薄的雪花飄落在美麗的華北平原的一座監獄里。
天空陰沉沉的,昏暗的雲彩急劇下降,翻騰著,一片片的雪花在冷風中慢慢地飄落,覆蓋在地上,屋頂上,掛落在落了葉的樹枝上。
被高大的圍牆隔成菱形的院子,還不夠一百平方米,完全被雪輕輕地鋪墊上一層茸茸的白氈,被喚做「*」院的每一間牢房門緊緊地被把大鎖封閉著。
威風凜凜的穿著皮大衣,持著槍的崗哨站在崗樓上、牢房頂上,皮鞋不時地踏著雪,嘎吱嘎吱地響著。沉寂,死一樣地沉寂。
「你看,他動了!」
一個年輕的孩子,蒼白的臉上,黑碌碌的眼晴,從門縫隙中向外看著,輕輕地說了一句。
「嗨!——別吱聲,又要招麻煩了。」
一個五十多歲的干部模樣的人說著。在窗子的縫隙中,他也在盯住趴在院子里的一個年輕的人,繼而長嘆了一口氣,慢慢地離開窗子,又迸發出一句︰
「可憐的孩子!」
「張伯伯,昨天,我說別寫什麼報告,他不听,你還支持他——。」
年輕的孩子回過頭來,也慢慢地走到冰涼的土坑邊說。
「他是無罪的。」
張伯伯搖搖頭,又嘆了一口氣說道。
「無罪?我們有什麼罪?清明節去悼念周總理,就有罪嗎?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啊!今天是495天了,這日子——唉!」
年輕的孩子說道。
「怎麼?害怕了?要看到光明,‘四人幫’被粉碎了,總有一天。我們要大步走出去——。」
「是的,總有一天。」
「社會主義革命時期也會有暫時的三九嚴寒,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行了,你是教授,我說不過你,你要不是整天地給李華講學什麼新聞史,也不會有今天,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什麼地方也要學習,三十年前,在龍華的國民黨監獄,每天我們都要學二小時外語……」
「那是三十年前,我的教授……」
「是啊!三十年前,我們有多少革命志士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也沒有忘記學習,當他們視死如歸,邁向刑場和我們告別的時候,說的是不要忘記學習,要準備好知識本領,尤其是青年同志,建設我們的新中國,留給我們的紀念品,只不過是禿頭鉛筆和幾張草紙……」。張伯伯若有所思地停頓了一下,又說︰
「是啊!三十年過去了,彈指一揮間,新中國成立了,今天我們清明節去悼念周總理,寫了幾首小詩,就被關進牢房,我們……」。
「行了,別說了,我不是反對學習,只是在這鬼地方,什麼時候能出去呀?」
「這一天不會太遠了,你不是也听廣播講話了嗎?要進行高考了,要撥亂反正了啊!」
「那是對外面人說的,我們在監獄里,連說話多了都不行——」。
「正因為這樣,小李子才打報告,要求解決問題,早時出去,好去高考,他是個人才啊!」
「粉碎‘四人幫’一年多了,對我們一直不理睬,你想建設我們的社會主義,嘿!就不讓你去,你毫無辦法。」
「那打報告要求解決問題,早時出去,有什麼不對?」
「你沒听見嗎?打李華的時候,罵他‘異想天開’嗎?」
「天是一定要開的!任何人也阻擋不了!」
張伯伯哼了一聲地說著。
「一篇報告,幾十個字,一陣子毒打臭罵,還不給飯吃,凍了兩個多鐘頭了。」
「嗨!」
張伯伯又嘆了一口氣。
……
三天後,十一月七日,蘇聯十月革命六十周年紀念日,李華——這個三十多歲的中學代課教師終于被釋放了。他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拿著女友送來的被子等物,沉重地邁出了囚禁、折磨了他十四個多月的牢房。
「李華——」
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默想,他楞住了。
「你——」。
他看到的是他朝思暮想的女友來接他了,他緊握著姑娘的雙手,淚如雨下。
十四個多月前,他倆準備結婚了,到北京姐姐家路過了天安門廣場,看見數不清的人在聚會,吶喊著悼念周總理的詩篇,他激動起來,投入人群……。
幾個月後的一天,兩輛警車進了學校,幾個警察撲向李華,他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戴上手銬,扔進汽車……。
姑娘听到這一切,放下手中的事,就沿著汽車馳騁的方向,奔跑著,叫喊著……。
後來,一位學生告訴她說是同宿舍的王老師告發的,李老師講了天安門廣場的見聞……。李老師被「審查」了。清明節去悼念周總理就要被「審查」,姑娘不明白,老師不明白,學生不明白……。黑雲壓城城欲催,于無聲處听驚雷。
「四人幫」被粉碎了,人們歡騰跳躍起來……。
可是李華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這是為什麼?盼啊盼!盼啊盼!每個月姑娘都去監獄一、二次問及此事……,
仍是泥牛入海——無消息。
姑娘堅定地相信著︰李華是無罪的。
十四個多月過去了……。
終于,姑娘接到通知,李華要被釋放了。
一早,姑娘來到監獄門口,她要李華第一眼看到她。監獄門終于打開了……。
天啊!你看把他折騰成什麼樣了?蒼白菜色的臉龐,長而氈的頭發,破破爛爛的衣服……。
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李華嗎?是他,就是他!看他的眼楮還是那麼明亮,顯示出堅定的信心。姑娘的手在顫動著,眼楮濕潤了,忽然,她伏在李華的肩上哭了,痛心疾首地哭了。
「別哭了,走吧!我們去招生辦公室。」
李華撫模著姑娘的頭發,輕輕地說著。
「什麼?去招生辦公室?」
「對,我要報考研究生。」
「真的?」
姑娘的兩只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頭緊靠著他的長而氈的頭發,眼里放出希望的火花,會心地笑了,掛滿淚痕的臉龐笑的是那麼的甜蜜。
任一民另一篇作品是《傷痕淚》︰
隆冬,一場大雪剛過,整個大地被蓋上了一層厚厚的被子,房上、樹上、大街小巷的路上,茫茫的土地上全白了。太陽出來了,暖洋洋地照在白皚皚的雪地上,晃得人睜不開眼。
「好大一場雪啊!」
李二爺從新蓋的房子里出來,說了一聲,又高興地想著︰「過年的麥子肯定不錯,瑞雪兆豐年嘛。」
「哪兒去呀?二爺。」
一個年輕的媳婦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餃子從後面院子里走出來問道。
「我想看看小華子去,孤零零的一個人,這場雪不把他凍壞了。」
「正好,我也要去,昨天一下雪,他大哥就叫他上我家和孩子們睡,找了兩趟,也沒見人,今兒個包了餃子給他送點。」年輕的媳婦邊說邊把碗在二爺面前晃了下說︰「您也上家去嘗嘗,那點肉時間長了,怕壞,正好下雪,包了它。」
「他嫂子,那肉不是準備給華子上大學送行的嗎?」二爺驚奇地問。
「唉!別提啦!您老還不知道呀?華子去不成了,說讓東頭的劉三海家的小子去啦!」
「那小子不是才考了200多分嘛!」
「朝中有人,好做官呀!你不知人家有個縣教育局的秘書女婿?」又繼續說「小華子不是剛從牢房中放出來嗎?說他總想為他爸爸翻案。」
「他爸爸17歲就參加八路軍,打小日本,他媽生他那年秋後,鬧土改,讓還鄉團活埋了,那墳也就這幾年不掃了,每年清明學生不掃墓?」
「您真活糊涂啦!陳年爛帳,有什麼好說的,現在他爸爸不是那年被整治死的,說是走資派嗎?」
……
「他大哥說,華子是因為牢里人太多了,才給放出來的。」
「不是說是無罪釋放的嘛。悼念周總理有什麼呀?犯了他娘的什麼法呀?」
兩人邊說著,上了一個小土坡,推開了一個秫秸做成的小門,走了進去。屋里還是空蕩蕩的,這間小草棚本來是生產隊的機磨房,前幾年說成是資本主義尾巴,被砍掉了。從那時起,人們又開始原始的推碾拉磨。
前些天,華子從牢房出來,無地方住,和隊長說了後,暫時就住于此處。絲絲的冷風不時從掉了牆皮的縫中吹噓著,使人感到涼爽極了。一個只能躺一個人的土坑上的一些秸草也被風吹得滿地轉。地上三塊半泥坯支架著一個小鐵鍋,兩個碗,一雙筷子,小勺子放在小鍋蓋上扣著,一個自編的小筐放著各式各樣的干糧︰有半截玉米餅子,窩頭……
亂七八糟的半筐。只有炕上那床被子疊放著整整齊齊,上面有塊塑料布,也有幾片雪花落在上面。二爺知道華子的苦難,時常來幫助他,想當初,就是華子爸爸領導土地改革的,如今在被批斗中吐血身亡,華子上北京的姐姐家,路過天安門,把姐姐剛給不久的襯衣月兌下,咬破手指,寫了一首誓言,要將周總理的遺願化宏圖的小詩,獻于花山如海的紀念碑前,當剛出人群,就被扔進囚車……。
經過數天的折磨。他回到家鄉,鄉親們給了他很多幫助,前些日子,他又參加了「*」後的第一次高考,成績不錯,四門總和為361分。分數公布後,鄉親們都嚷動了,說他是個有志有才的孩子,在縣里、地區中都是第一,省里也在前列。想起他曾經餓著肚子上磚瓦窯上背磚坯,昏迷在盤道上……。
上大學肯定無疑了,人們猜測著,盼望著。大嫂子還讓二爺上集市上買來肉,準備到時為他送行。
……
然而,夢還是夢。幸運之神和華子還是無緣。
數天後,當人們發現華子的時候,他趴在母親的墳墓上,眼睜的大大的,直挺挺的,一動也不動,嘴大張著,臉凍得黑紫色,還掛著固態的淚痕,一只手拿著磚瓦窯的跑牌(計數用的),另只手緊緊地握著一團紙。
二爺費了好大的力才從他手中摳出來,展開一看,原來是那張高考分數通知單。
上面寫著一個驚人的數字︰361(分)
二爺看著沒合上眼的尸體,猛地坐在雪地上,大哭起來……
傍晚時節,在英雄母親的墳墓旁,又堆起了一座新墳,墳前擺放著那碗餃子……
似乎是在向人們訴說著曾經發生在這里的故事。
這是任一民為在清明節紀念他的朋友創作的小說,在題跋中他說︰年年清明,今又清明,思親念故,屋外風起塵揚,為了那永不相忘懷的朋友們,以記心中的哀思。
從當時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當時他的思想情結,他對于*對于青年人的傷害感到憤憤不平,為他們呼吁,救救他們吧!
他認為小說是文學的一大類別,它要反映現實生活,反映現實生活就要通過人物和人物的活動以及相互關系的描寫來反映。
因此,寫小說首先得有人物。有了人物,還要有情節,人物的活動,人物與周圍人和事的聯系都要通過情節的發展表現出來,通過情節的發展,又將人物的性格表現出來。人物的活動、情節的發展不能在真空中懸著,要有一個依托,這就是環境。人物在特定的環境里活動才能構成情節。環境有兩種,一個是自然環境,一個是社會環境。
自然環境是指故事情節發展所處的自然現象狀況,比如春夏秋冬,風雨雲雪,以及山川、平原、草地、小河、公園、學校等。社會環境是指人物所處的時代背景,以及小說中人物與人物之間的關系。比如,在學校里與老師、同學的關系,在工廠里與領導和師傅的關系,在家庭里與父母、兄妹、愛人、兒女等的關系。
人物、情節、環境是小說的三個基本要素,是小說中不能缺少的。三者中,人物是小說的核心,小說的主要任務是塑造人物,寫出鮮明的人物形象來,情節是小說的骨架,環境是小說的依托。有的小說中,尤其是對于環境,描寫是不多的。大多缺憾于此,就往往給人造成對于內容的模糊認識。不同的年代,發生的事的背景不同。讓讀者就似懂非懂,只能看文筆,而不能完全融入進去,形式上的加精或者說欣賞,表明沒有引發讀者的共鳴,也表明作品是失敗的。
你要想引起讀者的注意和興趣,必須要發表一個章節,這個章節至少要有2000字以上。
然而,報刊版面空間的限量,又難以讓你完成。于是,就產生了千字左右,或幾百字一篇的長篇小說,而讀者也是應承著,哈哈大笑了事。所以說,目前報紙雜志空間發表長篇小說,是不合適的地方。在這里只能發表一些相對短小精悍的小小說作品。
而小小說往往需要抖1-2個包袱,要求作者的文筆符合小說的特點,這是相當困難的;目前大部分只是敘事文,或是干巴巴的幾條筋。說是小說而並非是小說。
對于小說格式中的對話要求是無主語的格式化,就是說不需要作者文稿中還有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格式,某某說,某某說道等等;而這樣式的變革,對于作者的要求無疑是上了一個層次。
小說作品的另一個發現是省略號的應用。相當多的人不明白省略號應承擔的意思,在其後繼續發表文字。尤其是對短篇作品來說,這是致命的。即然後面是省略了的內容,何以又有字呢?編輯就會認為作者不如三年級小學生的水平,就會把你的作品扔掉。
所以,正確地應用標點符號是相當重要的。
還有人認為︰「只要事情虛構,就可成小說。」這是不妥的。有些笑話也是虛構的,能是小說嗎?舉個例子︰
有個人去算卦,問得很古怪︰「你知道我能活多少歲?」
「150歲!」算卦的人不假思索地說。
那個人又問一句︰「你怎麼知道的呢?」
算卦的人認真地說︰「要是你不相信,等你活不上150歲的時候來找我!」
顯然,這樣的文章只是笑談,盡管其中也有人物,事情(包袱),也構不成是小小說。
這些鮮明的觀點和他發表的這些作品都得到了張維老師的肯定和稱贊。讓任一民更加有信心,決定在文學造詣上更進一步。
和張老師交往兩年多,任一民在文學藝術上的成就之路上加快了腳步。
在此期間,在張老師的指導下,任一民對當前的「文藝復興運動」持雙手歡迎的態度,他認為中華五千年的文明史是民族的瑰寶,是世界各國所沒有的,紅衛兵運動卻不分黑紅皂白,進行了強大的毀滅,這是對人類歷史的犯罪活動。
這個觀點的提出,立即被「堅持*的勝利果實」的一些人的強烈抗議,他沒有管這些人的反對之聲,發表了有關格律詩和現代詩的有關評論。他說︰
「什麼是詩歌?是從「風、雅、頌」說起,或者說「離騷」、「天問」上說,那也是一知半解,至于唐宋詩詞,那也是覺得順口、好記;至于能知多少,也只有「鬼」曉得了。*時代,多是讀毛澤東的詩詞大作,那也是引經據典,以慰藉心靈上的「空虛」。所以後來搞教學或者文字工作,也多不敢寫什麼詩詞。
做報紙,看了不少「詩人」朋友們的詩詞。也跟在後面亂蓬蓬地寫上幾句,讓人看不明白,似乎是還能寫那麼一回事似的。其實不然,這只是隔靴搔癢,肚腸中空蕩蕩的。也許正是為此罷,對于「詩人」們的詩歌大作,多不敢亂七八糟地說什麼。
其原因是在讀取這些詩歌時,總感受到一股壓抑感。詩歌詞調是要唱出來的,可偏偏詩人們的詩賦,讓人啞口無言,難以唱出來。細問對于現代詩歌的發現似乎是看成了短句子橫排的白話文;是該慶幸還是悲哀呢?真是說不清。自己一直認為,詩詞的精煉與之韻味為詩詞中的首要,舍此,不得成詩詞。這是否是一家偏見還是什麼呢?
對于現代詩歌創作,自己是門外漢。在過去的工作、學習中也極少涉及。近期內,看了些朋友們的詩歌,頗有感想。過去,說創作現代詩歌時,要注意語節,也就是說如同曲譜中的小節,朗誦詩歌,不注意語氣小節,就沒有激昂頓挫之分,也就不成詩歌了。其實,這只是一點。對于任何時期的詩歌,全有主題的要求,否則也就不能成其文章。「皮之不存,毛將附焉」?
記得曾讀過一篇詩論(朱光潛著),上面如下所說︰
「英文自由詩通常很自由,它的節奏好比風吹水面生浪,每一陣風所生的浪自成一單位,相當于一章。風可久可暫,浪也有長有短,兩行三行四行五行都可以成章。就每一章說,字行排列也根據波動節奏(cadence)的道理,一個節奏佔一行,長短輕重無一定規律,可以隨意變化。照這樣看,它似毫無規律可言,但是它尚非散文,因為它究竟還是分章分行,章與章,行與行,仍有起伏呼應。它不是散文那樣流水式地一瀉直下,仍有低徊往復的趨勢。它還有一種內在音律,不過不如普通詩那樣整齊明顯罷了。散文詩又比自由詩降一等。它只是有詩意的小品文,或者說,用散文表現一種詩的境界,仍偶用詩所習用的詞藻腔調,不過音律就幾乎完全不存在了。」
他講的是英文自由詩,現代詩歌基本上是從那里傳過來的。有些人也是如「假洋鬼子」一樣,叫自已的是「自由詩」,並不知曉,英文的自由詩要求也是極為嚴格的,「拉大旗,做虎皮」還拉人家英倫三島的旗,是不是有點臉紅呢?
那麼從五四運動以來,所創作的詩歌又是什麼呢?目前,我們稱為「現代詩」。
現代詩歌來源于對舊體詩歌束縛的反抗,用適當的白話文字來表達直覺+情調+想象的詩體。
「從自由詩的歷史看,盡管它具有精神與形式上的浪漫主義根源,也被各種詩歌寫作所采納,但它作為一種在象征派、意象派詩歌中得到普及的現代形式,卻不像早期中國新詩人理解的那麼簡單。象征派和意象派詩歌是自由詩的積極倡導者,但它們的一個重要出發點,就是浪漫主義風氣盛行了一百來年之後,希望詩歌能糾偏它的濫情主義傾向,節制空洞浮泛的感情宣泄,尋求更為有力和凝練的表達方式」。
在這里,我們無從探討白話詩的歷史與門派,我們要如何創作現代詩歌?如何欣賞?才是重要的。已往的詩文學,無論舊詩也好,詞也好,乃是散文的內容,而其所用的文學是詩的文學。我們只要有了這個詩的內容,我們就可以大膽的寫我們的新詩,不受一切的束縛。
「不拘格律,不拘平仄,不拘長短;有什麼題目,做什麼詩;詩該怎樣做,就怎樣做。」
我們寫的是詩,我們用的文字是散文的文字,就是所謂現代詩。這與西洋的如「散文一樣的詩」不可相提並論。中國的新詩,即是說用散文的文字寫詩,乃是從中國已往的詩文學觀察出來的。我們有的人不明白散文與詩歌是有區別的,「東施效顰」地說自已在寫散文詩,豈不貽笑大方。
現代詩的語言不講究格律,詩的段數、行數、字數也沒有固定規格,但一般要求有節奏,押大致相近的韻。這個韻,就是我所指的語節。而對于是否押韻,押什麼韻,是否換韻、換韻的位置等並不強求。
雖然沒有固定的格律,但繼承了我國古典文化的優良傳統,讀起來有韻律感,較多使用古典詩中比興的藝術手法,刻畫細膩,有較強的畫面感,能引發豐富聯想。在藝術上追求唯美,強*景交融,作者的身心與詩作緊密融合,仿佛是處在同一個時空中。使人讀來如臨其境,感同身受。因而具有較強的藝術感染力。但美中不足的是有時存在過分堆砌的問題。
膾炙人口,至今不衰。吟誦起來,仿佛就是在歌唱,輕愁如煙,別緒似酒,有無窮的余味。這樣的詩歌,才能為中國的詩開創一個嶄新的天地。當然現代詩也不全是「小資情調」的,在以後的實踐中,也曾經作為戰斗的號角,革命的武器,存在的問題是有時具概念化和口號式的傾向。現代詩歌創作的初衷恐怕是出于個性解放、摒棄束縛和標新立異,成為新新人類自我表現的一種形式。
現代詩拋棄一切格律,在語言上去除修飾,既無韻律,也沒有節奏,這樣就使詩與音樂絕緣,同時還割斷與傳統文化的聯系,追求絕對的一種自我感覺。這種現象在我們報刊中比比皆是,讀起來實在無味的很啊!
在這樣的詩中,形式美已經無法存在,那麼情感內涵呢?現代詩人拒絕激情、拒絕陶醉,要求始終保持「冷靜」,這是我們報刊上的通病。
要知道︰作者與詩中的情景並不處于同一時空,而以第三者的身份遠遠觀望並作出客觀的評論,那種僵硬的姿態、冷漠的語氣,不介入的心情使人讀後渾身冰涼,不寒而栗。
對于現代詩的形式,盡管沒有非常嚴格的定論,但至少應該和其他文體(例如散文、小說等)有一個明顯的界限,否則它存在的必要就值得置疑了。
就現代詩內容存在的問題來說,一是思想性不高,詩人往往隨意地宣泄,抒寫自己一時一地的小小感悟,或者就是對某個嚴肅的主題調侃戲說一番;再或者就是所謂的嘩眾取寵、標新立異。
二是詩人大多缺乏使命感和責任感。
三是缺乏對我國優秀的古典詩歌的繼承和發展,就像先天不足的孩子,或者是沒有根基的浮萍和牆頭蘆葦,缺乏堅實的基礎和深厚的底蘊。
那些「詩人」們不屑學習我們祖國優秀的古典詩歌藝術,夢想建立現代詩歌的空中樓閣。這,可能就是現代詩在藝術上和審美上最大的缺陷吧!
針對這一點,無怪魯迅曾說︰「好詩在唐朝就做完了!」詩人毛澤東也說過︰「給我200塊銀元,我也不看新詩!」
詩歌精神重建的中心,是對于詩歌和社會、時代關系的把握。
詩以情感性為第一原則。
詩與政治是一種對話關系,詩逃避不了社會和時代,但詩歌又常常超越現時政治。
詩通過對生命的體驗發揮對政治的作用又影響于政治,以它的獨特審美通過對社會心理的精神性影響來對社會進步、時代發展發揮自己的作用,實現自己的社會身份,從而成為社會與時代的精神財富。
現代新詩的實際內容有四︰
1、更新詩歌精神世界︰傳承對真善美人性抒發的新詩傳統,改變圖解政治思想的庸俗化和「詩言欲」的墮落化傾向;
2、調整情與理的關系︰詩的本原在于抒情;
3、規範詩體形式︰恢復對漢字、漢詩的敬畏之心,繼承舊詩的語言體系之所長,重構自己的語言體系;繼承舊詩的節奏方式,確立自己的節奏體系,使詩歌易于吟誦和歌唱。
4、詩歌要易懂,尊重讀者的審美需要。
如果,我們真的能做到;一個新的現代詩歌時代就一定會到來。
不同的調式會產生不同的「味道」,如果平時多留心,從听覺上判斷調式並不困難。」從上面可以看出為什麼在詩詞中要求的歌調了,沒有歌調的詩詞,是難以唱出來的。
說這些,也許就明白一個初學者要學會寫詩,就要從語節下手,才會走上成功之路的道理。所以我以前曾多次說過,詩歌中的語節的重要性。
至于,詩詞為了什麼原因要求精煉,要想寫好詩,除了要有一定的文學修養外,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激情。沒有激情的詩歌,就相當難寫出好的詩歌作品。所以說,報刊上的詩歌,精品少的可憐。
有沒有激情?讀者都是知曉的;「文如其人」,看多了,也就覺得沒有新意了。緣于目前的社會情況是不可能讓你天天,時時激情滿懷的,從而也就造成你的詩句的可塑性,絕句不成為絕句,頂多是些華麗詞組的堆砌。甚至于產生了短句子的橫排。
我們提倡要在確確實實有激情下,再動筆寫詩。緣于在激蕩心胸時會產生的快意,這種快意能產生一股氣勢,可吞山河,照日月;一種大氣回蕩的感覺。
這樣的詩才讓人感到有極大的氣魄。
諸如此類對一些人的胡扯吟誦給予了強烈抨擊。難怪有人對時任北京文藝界的評論組長張老師說,他收了個「好弟子」。而張老師卻焉然一笑,不作任何回答。
忽然,任一民一次尋師探望,得知張維老師生病住院,手術,康復了一段時間,才能上班,他心急如焚。急至醫院去探視,發現他消瘦好多,但他終放不下手中的筆。囑咐任一民要繼續搞文學創作,要忍受道路上的各種非議,就能得到成功。並說要把他書房里的文學研究的書藉全部送給他,讓他繼承他未走完的路,繼續前進。
遺憾的是張維老師再也沒從醫院的病房走出來,當任一民在一周後得到通知,他已經在八寶山的靈堂,為他開了追悼會,來者眾多,絡繹不絕。
任一民從聞訊,淚就一直沒斷,為這位長者獻上一束花,以紀念那一年,他還不到五十歲的終生導師,並為他寫上一首心靈的詩歌︰
是心靈的距離,
還是——歲月的感傷?
當夕陽帶走,
最後一道晚霞;
昏暗的街燈,
相視的目光——拉長。
一首不舍的情歌,
含著默默的憂傷,
在夜幕中回蕩。
可記否——回憶的空間,
那剩下一淒涼,
看著你離去的腳步,
期盼著——你回頭時的微笑,
卷走夢碎的想像,
惆悵的腳步,
疲憊,踏不碎生命的悲愴,
真想——牽起你的手,
在那片——想象的森林,
整片的落葉,
鋪成接近的天堂,
在你的背影中,
纏綿的夢——
織成揮手的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