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是喝不到,是不敢喝!」韓夏露出一絲惋惜的神色,「上個月回了趟成都,找到我們兒時游玩的地,已然臭氣燻天,慘不忍睹!」
「得了,今天請你來不是發感慨的,是請你來治病的,別本末倒置!」沈墨提醒一句,言歸正傳。
「對對對,你看我一見著老鄉就忍不住要兩眼淚汪汪!」韓夏附和著。
「你整天對著我,也沒見你兩眼淚汪汪啊!」沈墨不屑地瞟一眼,「重色輕友的家伙。」
「請葉小姐伸出左腳,我先看看扭傷的部位。」聲音轉為溫和而柔軟。
我坐在床邊,順從地伸出扭傷的左腳︰「大約昨晚十二點扭傷的,敷了點藥,今天感覺好多了。」
「嗯。」韓夏回應一聲,將我的腳抬到沙發上,輕輕拉掉包著的紗布,仔細檢查起來。
「韌帶拉傷,需每天做理療,持續一個星期,這樣方能好得快。」韓夏認真擦看後給出治療方案,「而且這一周,最好一步路也不要走,以免影響韌帶恢復。」
「知道了,現在就開始治療。」沈墨急切地說,「你不要告訴我你沒帶理療儀。」
「帶了,在車里。」韓夏輕描淡寫,「理療後宜靜養,最佳時間一般在下午午睡前或晚上睡覺前。」
「再看看她膝蓋,還有處摔傷。」沈墨提醒。
我順勢拉起裙子,露出貼著創可貼的膝蓋。
韓夏皺皺眉頭,開始揭膝蓋上的創可貼︰「這麼熱的天,最好不要貼創可貼,捂著容易發炎。」
創可貼被揭下來,露出傷口。原本被水浸透過的傷口,悶在創可貼里七八個小時後,慘白中些微泛著點紅,微微浮腫。
「還好,貼的時間不長,剛出現發炎的跡象。」韓夏從藥箱里取出消毒液,「涂點消毒液,敞開傷口,不要浸水,預計明天就可結痂。」
說完,用消毒液涂我的傷口,動作干脆、利落、迅速,一氣呵成。
「有點疼吧?」韓夏涂完消毒液,看著我皺在一起的眉頭說。
我點點頭。
「疼痛是生命必須經歷的一個過程。有時候,能感受到疼痛也是一種幸福。」
听著韓夏的話語,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每個人的經歷和感悟都不一樣,至少我現在還感受不到疼痛是一種幸福。
還好這種疼痛只是一瞬即逝。
「現在是十一點半,大家休息一下,十二點吃午飯,一點鐘做理療。」沈墨開始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好似什麼都在他的計劃和掌控內,一切經他之手後,就變得井井有條。
可是,生活真的可以計劃和掌控嗎?
比如說我的出現,應該是沈墨計劃外的,似乎打亂了他的生活,又似乎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影響。他就像天生的王者,在自己的王國里呼風喚雨,來去自如。
而我呢?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女生,跌跌撞撞地闖入他的世界。兩個格格不入的人湊到一起,勢必水火不容,矛盾重重。
但是,看在他是成都老鄉的份上,就不和他斤斤計較了。今天做完理療,就溜之大吉吧。
千年前,有個女子在江上遇到同鄉,停船借問︰「君家何處住?妾住在橫塘。停舟暫借問,或恐是同鄉。」
同鄉的男子回答︰「家臨九江水,來去九江側。同是長干人,自小不相識。」
猶如我和沈墨,生小不相識。現今識別,也只是偶然相逢的過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