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客氣。這是作為醫生的本分。」韓夏淡然地說,「我今天先告辭了。」
說完,走到沈墨的房間門口,敲門︰「沈墨,理療結束,我先回醫院。」
「好。我現在走不開,就不出來送你了。」沈墨的聲音從房間里傳出來。
「咱哥倆還客氣什麼!」韓夏對著門說,「我明天下午一點鐘準時過來,不和你們一起吃午飯。」
「好!」沈墨簡短地說。好像在忙碌,急于結束談話。
韓夏轉身,收拾好理療儀。將用過的酒精棉、紗布、膠帶全部裝進垃圾袋,打好結。
「素琴,我走了,如有不適打電話給我。」韓夏將理療儀夾在腋窩下,拎起垃圾袋,另一只手遞給我一張小紙條。
我接過紙條,紙條上書寫著韓夏的名字及一串手機號碼,字體蒼勁有力。
「如有問題,我一定及時打給韓醫生。」
「那明天見,拜拜!」韓夏朝我揮揮手。
「拜拜!」我也揮揮手。
突然間生出一種淡淡的惆悵,明天見?明天也許不見了,以後也許再也不見了。
韓夏轉身離去,沒有再回頭。
我伸長脖子望著門口,一直望著。先離開的人總是瀟灑而幸福的,等待著的人或多或少會顯得憂郁而焦躁。
「怎麼?舍不得?」沈墨嘲諷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要不要我打電話讓他回來?」
「我哪有舍不得?「我回過頭,看著沈墨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臉,一片坦蕩。
「看來是我想多了!」沈墨近乎咬牙切齒。
「就是你想多了!」我只是看了一眼韓夏的背影,有什麼罪過嗎?
「我想多了?那你證明給我看啊!」沈墨說著屈身上前,面對著我。犀利的眼神似乎要將我完全看透。
「我為什麼要證明啊?信不信是你的事情!」我氣憤地說,口水噴出來,濺到沈墨的臉上。
「你這個女人!」沈墨咬牙咒罵一句,轉身抽出紙巾擦干唾沫,「怎麼這麼粗魯沒有修養?」
「我就是個野丫頭,沒有修養,沒有氣質!」我吼出來,「這關你什麼事呢?你是我什麼人啊!」
「我是你什麼人?」沈墨氣急敗壞,「我是你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這你也說得出口?」我一臉不屑,「你充其量只是幫了我一個忙而已。」
「你見過這麼盡心盡力幫忙的人嗎?」沈墨反問。
「見過!見得多了去了!」我不假思索地說。
「沒想到你是這麼隨便的女人!」沈墨似乎有點失望,「看來的確是我想多了。」
「本來就是!」我應和一句,平靜下來。
這樣的言行舉止,沈墨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可是,我是一個沒有自由的人。我不能喜歡任何人,不能喜歡沈墨,也不能喜歡韓夏。因為我必須去喜歡那個素未平生的未婚夫,我必須和他錦瑟相和,以此來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
如果我喜歡上了別人,那將是我一生的痛苦和劫難,也會造成對方的痛苦和劫難。
縱然我想自私一次,想要談一場屬于我自己的戀愛。不對自己負責,卻也不能把別人的人生變得七零八落。
試問世間,有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男不追夢呢?
「沈墨,這兩天謝謝你!」我心平氣和地說出我的想法,「我想今天回學校。」
「為什麼?」沈墨難得平靜。
「我本來就應該回學校啊!打擾你這麼久,給你添麻煩了!」我由衷地說,「衣服和鞋子,我洗干淨之後再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