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文和喬希去機場後,宋媽媽就忙著炖魚、炖雞,把需要炒的菜準備好。
一行人推門走進客廳,客廳里彌漫著一股炖肉的香味。喬希忙著沏茶,拿茶具,給喬明他們把茶倒上。忙完後,喬希就跑到廚房幫宋媽媽去了。
喬文坐在沙發上,對站在一邊喬盼說︰「盼兒,快坐下歇歇,吃點水果、喝點水。」茶幾上,宋媽媽早放好了洗淨的各種水果。
佩雲喝了幾口茶,打量著四周說︰「這房子好親切,和我們在上海時住的房子一樣。」
佩雲看到君妮在幫著拿行李,就對君妮說︰「君妮,你快過來歇一會兒,行李讓他們拿好了。」
喬文說︰「行李先放在樓下吧,等會兒再往樓上搬好了。樓上的房間都已經收拾好了,盼兒和希兒住希兒的房間;華兒和我就住我的房間;還有兩個房間是新收拾的,所有的東西都是新買的,佩雲、君妮,你們就住這兩個房間好了。」
大家坐在沙發上說話、喝茶,所有人中喬華的感觸最強烈,這里曾經是他生活過的地方,這里有他童年最美好的記憶。現在,他卻覺得這里既熟悉又陌生,房子還是他記憶里的那幢房子,可房子里的一切都已經變了,客廳里也沒有了他彈的那架鋼琴。
當年,林家小樓被一個造反派的頭頭佔用了,幾經周折,林家小樓又歸還回來時,早已是面目全非了,過去所有的一切都不復存在了,只留下了這幢破爛的空樓。後來,喬文和孫女搬了進來,又重新收拾了,添置了必需的家具,才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喬盼看到喬希進廚房半天沒出來,就站起來說︰「我去廚房找希姐,看她在忙什麼。」說著,就往廚房走。
還沒等喬盼走進廚房,喬希就端著一盤魚走了出來,看到喬盼,就笑著說︰「盼妹,飯熟了,準備吃飯吧。」說著話,把魚放到了餐桌上。
喬盼說︰「希姐,我幫你端菜吧。」
喬希說︰「行。你和我去廚房把碗筷拿出來,我去拿酒杯。」
一會兒的工夫,姐妹倆就把餐桌擺得滿滿的了,宋媽媽做了非常豐盛的一桌菜。喬盼脆聲喊道︰「開飯嘍!」
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周圍,喬文拿起一瓶紅酒,一邊往桌上的酒杯里倒酒,一邊說︰「這是我們分離三十年後的第一頓團圓飯,我們應該好好慶祝一下。我們一家人基本上都齊了,只差露兒沒在。」
佩雲說︰「每年的春節,在英國的華人差不多都去我們的飯店,生意非常忙,恩露根本月兌不開身。」
喬文把所有的酒杯倒滿,端起酒杯說︰「為了我們今天的團聚干一杯。」在座的每個人都響應地舉起了杯,他們都非常激動,他們為今天的團聚都等待得太久了。林家小樓的氣氛非常的熱烈,即使在這寒冷的冬天,也能感覺到滿屋子暖意融融的親情流淌。
喬明和佩雲已經離開上海三十多年了,上海的許多變化,使有些地方讓他們都認不出來了。他們覺得上海變得更繁華、更迷人了,與他們三十多年前離開時的舊上海相比,多了很多高層的現代化建築,完全是一座充滿時代氣息的現代大都市了。
春節之際,全上海都沉浸在一片節日歡樂里。街頭的家家戶戶掛起了紅燈籠、貼上通紅的春聯,男女老少都換上新衣,一張張喜氣洋洋的笑臉是對幸福生活的憧憬。此起彼落的鞭炮聲,告訴人們春的信息。
除夕之夜,一家人吃過年夜飯,坐在寬敞的客廳里,一邊喝茶、吃著小吃,一邊看著電視里的文藝節目。春節是中華民族最隆重的傳統節日,舉國歡慶,全國人民共同慶祝著節日的到來。佩雲說︰「三十多年了,我一直找不到過年的感覺。今天,我才又有了過年的感覺。看來,只有回到中國,才能真正體會到過春節的氣氛,這種感覺好親切。」
喬明也感慨地說︰「在國外三十多年了,雖然一切都挺好,可生活在那些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中間,總是有些不習慣,感覺就不是同一類人,有些生活理念和生活習慣很難溝通。總是懷念在上海時的生活,年紀越大,對上海的思念就越強烈。走在上海的大街上,滿街全是和自己一樣的黃皮膚中國人,我看到他們每一個人,都感到很親切。」
喬文說︰「葉落歸根,你們回來吧!」
喬明擔心地說︰「我們並不是不想回來,故土最親,我們也很想回來安度晚年。可恩棟一家人的不幸遭遇,讓我們對共產黨的政策不敢相信。現在的政策是很好,我們也願意回來。可誰知道以後的政策會不會變?如果我們回來了,政策一變,我們非但不能安度晚年,還要經歷一場浩劫。我們怎麼受得了!大哥,還是趁現在的政策好,政府允許人們出國,你和希兒來英國吧。那樣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守在一起了。」
喬文說︰「國家更歡迎海外歸來的游子。自從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中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種變化你們都親眼目睹,你們應該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中國正在越變越好。不應該有無謂的擔心,而懷疑多年以後的事情。這三十多年來,我一直留在上海,親身經歷了*。可我還是認為故土難離,祖國就是一個人的根,我還是認為中國是最適合我的地方。尤其現在我都快八十歲了,我更不會客居他國了。經過這次*,中國人民變聰明了,不可能再受歷史的嘲弄了。你們更不要擔心中國還會出現瘋狂、不理智的混亂年代,中國會朝著好的方向一直發展下去的。既然你們認為國外的生活不如回國好,那你們就應該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