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大旦切開了那顆大西瓜,妮妞高興地吃了好幾塊。喬希笑著說︰「吃得太飽了,吃不下了。大爺跑那麼遠的路買西瓜,真是太辛苦了。」
張栓根說︰「我買了好幾顆西瓜,你什麼時候想吃,就什麼時候吃。」
喬希對大旦說︰「我在上海的時候,總是想起我吃過的沙棗、酸棗、女乃女乃姑,還有那香香的烤麻雀。」
大旦听完她的話,「呵呵……」地笑了起來,說︰「你在上海想吃什麼沒有,你竟然想吃這些東西。這好辦,我們這就上山采。」大旦抱著妮妞和喬希出了門。
上了山後,山上那熟悉的景色勾起了喬希腦海里童年快樂的回憶,樹木還是那樣茂盛繁密。可沙棗和酸棗還都不熟,澀澀的不能吃。大旦為喬希找到了一些女乃女乃姑,喬希也沒吃出當年的那種味道。喬希說︰「我們小的時候上山采這種女乃女乃姑,我覺得非常好吃。現在我怎麼吃不出當年的味道了?」
大旦說︰「我們小的時候沒什麼可吃的零食,所以吃這些野果覺得很好吃。現在,你能吃到的東西太多了,再吃這些野果就覺得不如以前好吃了。」
喬希說︰「是的。那時候我們的生活很苦,吃的不好,所以這些野果就成了我們的美味。現在就吃不出以前的味道了。不過,我永遠也忘不了那時我們在一起的快樂時光,我在上海時,總是夢到你們、夢到這里的大山、夢到山上這些樹木和花草,這里一直是讓我魂牽夢繞的地方。」
回來時,喬希摘了幾枝山丹花,她非常喜歡這些美麗而樸實的山丹花。
下窪村的人們都沒有忘記小喬希,他們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著自己對喬希的那份感情,都想請喬希去自己家里吃頓飯,喬希被濃濃的愛意包圍著。她深深地愛著這片土地,愛著這片土地上那些善良、純樸、熱情的人們。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喬希回到下窪村已經半個多月了。這天,喬希和桂枝坐在炕上邊吃瓜子,邊聊天。二旦坐著一輛出租車直接來到了大門口,二旦下車後,從車上搬下了許多東西。喬希和桂枝從窗戶看見了,就從屋里迎了出去。
二旦看見走出來的喬希,笑著說︰「幾年不見,我們的小希妹長成漂亮的大姑娘了。這要是在街上遇到你,我肯定不敢認。希妹,女大十八變,你比那電影明星還漂亮呢。」
二旦穿著一件淺駝色的半袖衫和一條淺灰色的長褲,說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已經完全是個城里人的樣子了。說話幽默風趣,透著一股能干和自信。
喬希和桂枝走出了大門,二旦說︰「哥、嫂子,幫著把東西拿回去。希妹回來了,咱們這山溝里買點東西也不方便,我就從市里帶回了一些水果、蔬菜、還有肉和其它一些吃的東西。」
二旦差不多把在青城能買到的食品全買回來了,光肉就生的、熟的買了十幾種。桂枝一邊幫著往回拿東西,一邊說︰「這大熱的天,你買回這麼多的肉,吃不了,該壞了。」
二旦說︰「希妹好不容易回來,我知道後高興得不得了。可我經手的一項工程太忙,一直月兌不開身,直到今天才算是有點時間。我租了一輛車往回趕,一路上踫到吃的東西就買,我要好好招待希妹。東西吃不了沒關系,我們可以請以前照顧過希妹的村里人來家里吃飯,人多了,東西也就剩不下了。」
喬希看到二旦買回的東西有瓜果、蔬菜、各種肉類,真是應有盡有。再看看面前二旦,穩重而成熟,有著一種成功男人特有的自信。喬希說︰「看來二旦哥在青城發展得挺好,我真為你高興。」
二旦笑著說︰「這兩年可以了,特別是今年我們攬到一項大工程,我干的更有信心了。剛去青城的時候也不容易,我先跟著一個老師傅學泥瓦工手藝,跟著別人干。我挺喜歡這一行,學的比別人快,後來也成了師傅了,技術比別人都好。一些干過活的單位都知道我干的活漂亮,願意找我干活。後來我就領著幾個人攬一些小工程干,居然很順利,這幾年發展得還可以。今年在幾個朋友的幫助下,我攬到了一所大學的教學樓工程。這是我們第一次蓋樓房,所以我一下也不敢離開,沒能早點趕回來。我還怕見不到你呢,沒等我回來,你就走了。」
喬希說︰「我會在這待上一個假期,直到接到爺爺的電報。我今年參加了高考,等學校的錄取通知書發了,爺爺就會給我發電報,我也就該回上海了。」
二旦問︰「你報了什麼專業?選個好專業很重要的。」
喬希說︰「我報了醫科大學。我要繼承我爸爸和爺爺的事業,作個治病救人、救死扶傷的白衣大夫。我覺得醫生是一個崇高的職業,人類的發展離不開醫生。」
桂枝說︰「是啊!老百姓就是需要像你爸爸那樣的好醫生,你爸爸那時救過多少人的命。後來你爸爸走了,小溝鄉的人們看病又不方便了,小溝鄉衛生院也不像你爸爸在時那樣熱鬧了。每當有人被病痛纏身時,就會非常想念你爸爸。可像你爸爸那樣醫術高明的醫生再也不可能來到我們這偏僻落後的地方了。」
說到父親,喬希的心情不由地沉重起來,下窪村給了喬希太多的歡樂,可下窪村也奪走了父親的生命。二旦知道母親的話引起了喬希的傷感,他就笑著問喬希︰「希妹,上海離這里很遠,你路上一定走了好幾天。你一共走了幾天?」
喬希說︰「我坐飛機來的,沒用多長時間,從上海到青城還不到三個小時。倒是從飛機場到下窪村走了快四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