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她的額頭不偏不倚的撞在桌腳,粘稠的血液順著鬢角流了下來.
林建山神色變了變,藍彩芬也有幾分慌了神,林笑恩畢竟是顧家的媳婦,顧希堯可不是個好惹的主。
「恩恩,你沒事兒吧。」藍俊逸慌忙的將她從地上扶起,想要檢查她額頭的傷,卻被她一把推開。她用手捂住額頭的傷口,冷漠的看著屋內的幾個人,然後,無聲的轉身走了出去。
「她就這麼走了……」藍彩芬擔憂的開口,她倒不是擔心笑恩的傷,而是怕她萬一出個意外,顧家人不會善罷甘休。
「別管她,一點兒小傷死不了。」林建山冷哼了句砍。
離開林家,笑恩一個人游走在街道上,來往的行人看著她的眼神都像看怪物一樣,呵,她滿臉是血的樣子一定很恐怖吧。掏出手機,呆愣許久竟不知該打給誰求救,突然發現,自己是被世界遺棄的人。
頭上的血越流越多,手上,衣服上染的都是,隨著鮮血的流淌,笑恩的臉色變得如紙般慘白。頭腦開始發昏,在昏迷前的一刻,她吃力的撥通了林嵐的電話。
…玩…
不知究竟昏睡了多久,笑恩是被額頭上的傷口痛醒的,雖然是蘇醒了,意識卻不是很清晰,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扯額頭上纏著的紗布。「痛,好痛。」
一雙有力的手臂卻及時抓住了她胡亂扯弄的手,並溫柔的呵護在掌心。「乖,忍一忍就不痛了。」
笑恩的意識有些不清楚,卻辨得出這不是林嵐的聲音,屋內的光線亮的刺眼,她微眯了眸子,卻依舊看不清身旁人的樣子。「林嵐?」她模糊不清的喚了句,身旁的人沒有應聲,一股帶著微怒的寒氣若有似無在周圍蔓延。
她還是周身無力的,又閉上了眼楮,只覺得口干舌燥,櫻紅的小舌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唇瓣,口中艱難的溢出幾個音節。「水……」
有溫熱的物體覆上她的唇瓣,清涼的水流被緩緩渡入口中,笑恩下意識的去承接。水流之後,有濕滑的物體滑入口中,帶著炙熱的溫度,糾纏著她的小舌。這樣的纏綿讓她有些喘不過氣,笑恩嚶嚀了幾聲,手握成拳無力的去捶打壓在身上的沉重身軀。
頭頂傳來淡淡的輕笑聲,又纏綿許久,她才得以解月兌。
房門當當當的被敲響,林嵐邁著方步走了進來,看到顧希堯正壓在笑恩身上,尷尬的咳了幾聲。「我說顧市長,你發.情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吧,林笑恩可還病著呢。」
顧希堯鳳目微斂,神色不變的為笑恩拉攏了身上的被子,懷中柔弱的女子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
「她是怎麼受傷的?」他溫熱的手掌覆上她紅腫的臉頰,眸光透出幾分冰寒。他顧希堯的女人也有人敢動,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林嵐臉色變了變,嘲弄的哼了聲。「她是你老婆,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顧希堯劍眉微蹙,眼尾余光掃了她一下,林嵐心口下意識的一顫,終是明白,這世上有一種人,雖然不動聲色,卻天生有一種王者之氣。好巧不巧,顧希堯就是這樣的一種人。
「今天她回了一趟林家,之後就成這個樣子了。你也知道……林建山就從來沒拿她當過親生女兒。」林嵐嘆了聲,臉上也不再是平日里眉飛色舞的神色。什麼林家千金,不過是表面風光罷了。這些年她跟著笑恩,沒少看她被林董壓迫,被嘉悅嘉美姐妹欺負。很多時候,林嵐覺得笑恩就是現代版的灰姑娘。
「我知道她從來不在乎錢,可是她一直都很拼命。慕家的財產都投在林氏,她不過是想守住她媽媽留下來的東西。沒有人懂得林氏對與笑恩的意義。林董不待見她,在公司處處與她為難,她每做一件事幾乎都是舉步維艱,小心翼翼,可還是……」林嵐聲音顫抖了幾分,目光疼惜的看向病床上面色蒼白的女子。西區的開發案決不能出岔子,林氏是笑恩的,林建山沒有資格陷林氏于危難。
顧希堯冷漠不語,只是深色瞳眸中波濤暗涌。
安靜的病房中突然響起時尚手機鈴聲,林嵐不耐的按了接听鍵,轉身走出病房講電話。許久後才回來,一副無奈的表情。「我家里有些事,她就交給你照顧了。」她老媽奪命連環電話逼著她去相親,看來今天是躲不過了。
深夜的時候,笑恩終于清醒了過來,病情卻嚴重了,傷口感染,高燒不退。她安靜的躺在床榻上,睜著一雙清澈的眼,目光有些許茫然,身上的溫度燒的燙人。生理鹽水混合著藥液順著輸液管流入身體,針孔***的地方有些微的疼痛。
「不是打了針嗎,怎麼還是高燒不退?」顧希堯語氣不善的問著醫生。「我太太要是有什麼意外,你們醫院就等著關門大吉吧。」
醫生急的一頭汗,拿著听診器的手都有些顫抖,護士為笑恩測了血壓、心跳和體溫,高燒39°「顧先生,你太太的高燒只是正常的傷口感染,打些消炎藥,明天就可以退燒了。」
顧希堯一下子就火,「什麼叫正常的傷口感染?這麼點兒小傷你們都治不好,一群庸醫。」
「顧先生……」
「出去。」顧希堯冷冷的打斷他,「都出去。」看著就讓他覺得心煩。
笑恩安靜的半靠在床榻上,好像在看一場滑稽喜劇。看著醫生被顧四少冷著臉轟出去的場面,她突然覺得有幾分好笑。
屋內安靜了下來,顧希堯坐在床邊心疼的撫模著她的額頭。「恩恩,有沒有覺得哪里痛?」
「還好。」笑恩淡漠的應了句,側頭避開了他壓在額頭上的手。因為高燒她渾身都痛的厲害,只是笑恩倔強,又和他負著氣,自然不會示弱服軟。
顧希堯嘆了聲,看她臉色蒼白,淚光盈盈的模樣,心疼的厲害。他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女人是從來都不需要冷靜的。他現在才是自作自受。
「那天,是我態度不好,恩恩,不氣了好不好。」他柔聲細語的哄著,拉著她的手,吻在她手背。笑恩淡漠的抽回自己的手,目光漸漸在他身上凝成焦距。「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恩恩。」他無奈的嘆了聲,將她整個抱在懷中。「恩恩,我們講和吧,是我不對,我不該推開你,不該丟下你一個人。這幾天我也不好過,我們不要再相互折磨好不好?」
笑恩被他抱得緊緊的,幾乎喘不上氣來,霧氣漸漸模糊了雙眼。「我不想折磨你,顧希堯,你走吧。」
顧希堯臉上柔和的神色僵硬了幾分,卻沒有半分放開她的意思。笑恩掙扎了幾下,因為身體虛月兌的厲害,最後只能無力的靠在他肩膀上,淚卻流的更洶了,幾乎打濕了他胸前的襯衫。
「恩恩乖,不哭了,好不好。」顧希堯放開她,心疼的為她擦拭著掛在臉頰的淚珠,她一邊的臉頰依舊腫著,顧希堯手掌撫模著她的臉頰,眸色不由得深諳了幾分,透著幾分危險。「疼嗎?」
笑恩無助的搖頭,淚珠打落在他手臂,灼人的痛著。顧希堯心口一陣悶痛,伸臂將她的頭按在胸口,低頭,吻上了她水霧般的眸子。「恩恩,別再說這些傷人的話了,成嗎?」出口的話是溫潤的甚至帶了幾分懇求的意味。
笑恩有些茫然的看著他,甚至是呆愣的。高高在上的顧四少,竟然也懂得懇求。「顧希堯,我還能相信你嗎?」
顧希堯心情大好,嘴角挑起完美的弧度。在她粉女敕的臉頰上輕啄了一口。「我是你男人,你不相信我還能信誰啊。」
笑恩淡淡的笑,將頭枕在她心口,屋內安靜至極,她甚至可以听到他規則有力的心跳聲。他們真的可以繼續走下去嗎?她迷茫了。
顧希堯笑著放開她,從一旁的床頭櫃上取出藥膏,小心翼翼的涂抹在她腫起的臉頰上,藥膏涂在肌膚上是冰涼的,笑恩突然覺得臉上沒那麼痛了。
「林笑恩,這麼漂亮的臉蛋你可得好好保養著,要是毀容我可不要了。」顧希堯玩笑的捏起她的下巴。
笑恩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翻身倒回了病床上。「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顧希堯無奈輕笑,女人啊,果然翻臉比翻書還要快。「餓了嗎?我去買些吃的給你。」
「我沒胃口。你要是餓了就自己去吃吧。」笑恩背對著他,不冷不熱的嘀咕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