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人家 卷二, 引來金鳳凰 97、原委

作者 ︰ 5妹

陳老太君一說起城門口的災民之事,黃之遙又惶恐地跪下了——前邊就說過了吧,動不動就跪呀跪的,可真不是個好習俗

「學生慚愧,關于城門口及城中無有災民之事,學生不敢當自己管理之功」

「哦?怎麼說?難道不是你管理有方,使得轄內百姓衣食均有著落,而無逃荒之人嗎?。」老太君有些奇怪地問。

「不敢欺瞞師尊。學生現在也正在奇怪,轄內逃荒之人的去向。學生轄內,原本也是有很多災民的,學生也曾為此日夜擔憂。自下雪之日起,學生就在城門外及城內設置了施粥點,及至下雪後的第五日,每日前來乞粥的,已不下五百人。城內也有富戶行慈善之舉,也搭建了數個粥棚。但學生所做也好,富戶所為也好,所能賑濟的,不過爾爾,遠不能讓災民有飽月復之食」黃縣令停了一下,接著又說,

「但不知為何,及至今日中午施粥時,卻無人前來乞粥學生不知何解,于是親去詢問,暫時只知,城外有富戶大肆招收短工,于是,眾逃荒之人都做短工去了」

「那你可知,是何人招收短工?」

「敢問師尊,您此番前來,可是……見過司馬瀟師妹啦?」

「你一貫在推斷這一方面就比別人強上許多我確實見過瀟兒了,不過,與你預想的不同的是,我不是在京城見的她,而是在來此的路上,偶遇瀟兒。之遙何出此問?」

「那她可跟您說過,夭妹……以及她的孩子的事?」黃縣令有些猶豫地說。

「途中偶遇,只略微提過,正要找你詳細地了解她們的情況——怎麼,這富戶大肆招收短工之事,是青草所為?」老太君很輕易地、也很自然地將話題帶到了災民的問題上。

「我原本也以為,這雇工之事可能與她有關,因為學生去過王家莊,那時她家就正雇著許多短工。但是我仔細一想,她的田莊也不太大,絕計是要不了那麼多短工的所以可能除青草之外,雇工者還令有她人」

「那到底是何人雇工,你怎不派人去查?」老太君曾居于上位的那種感覺可能已經成為了習慣,總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已經派了。但,今日中午,縣吏前往施粥點,也是等了好一會兒,見始終無人來領才來向我回話。及至我親自前往幾處施粥點了解情況,也不知其詳細內幕。現在雖派了人去幾位富戶家了解情況,但那時也比較晚了,所以,所派之人尚未回來——」黃縣令又惶恐了。

「如有回報,還望告之為師。」老太君可能意識到自己的壞的毛病了,聲音柔和了些,「為師性急了些,你別跟為師計較。為師以前總是教導你們,要造福百姓,要令百姓安居樂業——再不濟,至少也要令百姓生存無憂。但此番一路走來,所見觸目精心,特別是路有凍死骨,令為師內心,如同油煎呀但當我們一到金芷縣,卻不見災民蹤影,心里正高興呢不管怎樣,也足見你平日的管理下了功夫,才令得能者、善者輩出。若你縣內有安置災民的良策,也算是你造福百姓的大功一件了」

黃之遙又跪了下來~~~

「學生若是真有如此良策,必不敢隱埋師尊教導,學生無一日不敢稍稍忘懷」

「好啦好啦,你起來吧別總是跪呀跪的你的心性——你們幾個的心性,我還能不知道嗎?ど兒也是知道你的,否則,她怕是不肯居于你的轄內——你,也不要再為當年你家的那些個行為而內疚,而自我放逐了。——你以前數番寫信勸說、安慰于我,我心理也是明白的」

「伯娘……師傅呀」黃之遙不僅沒有起來,反而跪著趴到了老太君的膝蓋上,哽咽起來,在這個如師如母的人面前,她的心里,有一種別樣的心痛。「我這麼些年,也是不好受呀若不是家中還有老父老母,之遙也願,隨夭妹進山呀」

「好啦好啦」老太君拍著她的背,開玩笑似地說,「你倒是越活越回去啦?還要我來勸說你不成?——你這傻瓜,當年ど兒已是那樣,你和瀟兒,還去做什麼無謂的犧牲?惹得先皇震怒」

「總不枉,姐妹一場~~~」黃縣令還是有鼻音。

「別傷心啦,我還想听听,你們是怎樣找到ど兒以及她的家人的呢」

于是黃之遙收了眼淚,一五一十地跟老太君他們三人,說起尋找ど妹的情形來——從司馬瀟與陳青草的偶遇,到王家莊的探尋之事;從找到青草的生辰八字,到倆人狀若騙婚的行徑;從司馬瀟大收彩禮,到定親之宴上關于青草家俱的商議——黃之遙果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也不枉她是陳老太君的高徒,所述言辭感人、情節動人,讓听聞者有如歷歷在目——也是直到此時,陳若瑩才知道,那個著名的陳青草同志原來竟是自己一直以來十分崇拜的小姨的女兒,自己嫡親的堂妹,也是此番她們要尋訪之人

正當這邊說得正起勁時,外面有人來報,說是派出去打探的人回來了一個。于是黃縣令停下來,以目光詢問老太君。

「咱們等下還可接著再說,縣吏才奔波而來,必定要復了命才好回去歇息,就讓她先來回報吧」老太君很替下人著想。

于是黃之遙也不避著三人,叫縣吏直接進來回話。

「可打听到些什麼了嗎?。」黃縣令問縣吏。

「回縣令大人,小的拿了您的名貼,到了本縣大地主楊義之的家中,得到家主楊義之的親自接待。她告訴小的,說確實雇佣了幾十、上百名逃荒之人,為其田莊干活。」

「哦,那你可問了,是干什麼?」

「說是冬耕和建築水利。」

「冬耕和建築水利?是干什麼用的?怎麼往年不見這樣做?」

「回大人的話,據楊義之說,是本縣種植了秋糧的陳青草,給周圍好幾個大田莊的主人捎了信,說是願意教授秋糧種植之法,各田莊只要派管事前來就可學習;並且,陳青草還說,她有令良田一年兩熟的法子,如果各位家主願意前往,願和她們這些家主一道參詳,並且會將自己所知傾囊以授」

「一年兩熟的法子?」幾個人同時驚呼

「那楊義之確是這麼說的。說是良田一年兩熟,中田和旱地也可兩年三熟。」

「真的可以一年兩熟?楊義之可是前去了?她相信?」

「是的楊義之和其他幾個田莊的莊主正是昨日聚集到了陳青草的陳家莊,仔細地商議了一年兩熟的可行性,她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是相信的。剩下一兩個,也願意拿出一半的田來試驗。」

「哦?」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是怎麼做的?」

「小的也曾想向她問明白。不過楊義之說這個事並未請示陳青草小娘子,不好先行透露。不過她猜測應該是可以告知的。還說如果縣令大人想要知道的話,她請示過陳娘子之後,再來親自向縣令大人稟報。」這個縣吏看樣子也是能干之人。

「那這冬耕和建築水利……又是干什麼用的?跟這一年兩熟又有什麼關系?」

「據說這兩者都是一年兩熟的關鍵,是為一年兩熟打基礎的。例如那水利工程,便可以為干旱之時儲備灌溉用水,保證良田不受干旱。那一兩個不太相信一年兩熟之說的,卻都對陳青草提出的水利工程很感興趣,她們都去考察了青草選定的水利地址,都認為此舉非常可行,所以也爭相雇工修築水利。哦,那楊義之說,雇工的建議也是陳青草提出的,說是,既有利于田莊的生產,也為逃荒的老百姓留一條活路。」

「雇工的建議也是陳青草提出來的?」黃縣令看了一眼老太君,又問,「陳青草是怎樣跟她們說的?」

「陳青草跟她們說,眼下正是她們擴展自己事業的好時機,如果家有余糧,還養得活一些人的話,正好可以利用逃荒的這些人,利用這個冬季,把冬耕和水利搞好。她還建議,對于逃荒的人可以舉家雇佣兩到三個月,兩個能干活的人,就可以帶一個不能干活的人;還說,願意做的人,可以只管住宿和吃飯,不給工錢,但要是天氣惡劣不能做工,也要管飯;待來年開春了,有願意離開的,也可以離開——這樣,不僅給逃荒的人一個生存的機會,也為田莊的發展節約了一大筆開支。」

「听著,還很有道理呀」黃縣令又看了一眼老太君,「兩個能干活的人,就能帶一個不干活的人?真是想得出呀好主意好主意確實令一些拖家帶口的,都有了活命之機呀那,那些不帶人的呢?」

「說是每兩日就多給一日的口糧——吃的什麼。吃的多少,按平均數計。也可以抵作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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