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間守則 第一卷 待嫁 第一百二十五章 撒網 上

作者 ︰ 寒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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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士芸見女兒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笑著拉她坐到梳妝台邊上,從自己的首飾盒里取了幾樣首飾出來,給陳宜嵐插在頭上,又悄悄告訴她道︰「你舅母把娘的嫁妝單子找了出來,讓管事一起帶著去長興侯府清點為娘的嫁妝去了。若是少一件,謝氏就得十倍賠補。」簡士芸被送到莊子上,她的嫁妝就被謝氏給佔了。當年謝氏的長女出嫁,謝氏將簡士芸的嫁妝當作自己給女兒辦得嫁妝,陪送了大半出去。

可憐陳宜嵐雖是嫡長女,過得卻連庶女都不如。

听見娘的話里頗有些揚眉吐氣的味道,陳宜嵐噗哧一聲笑了,也十分開心︰「謝姨娘豈不是要氣得吐血?舅母這一招,真真是掏了謝姨娘的心肝呢!娘以前老說舅母是個天底下最和善最大方的人,如今看來,就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呢。——舅母對付謝姨娘,倒真是旗鼓相當!」

簡士芸不以為忤,拉著女兒的手笑道︰「我跟你舅母二十多年沒見,簡家又遭過大難,她就算跟以前有不一樣的地方,也不奇怪。再說了,你舅母再厲害,不還是靠了你大表哥?若不是有他出生入死,去搏了這個前程回來,聖上也不一定能想得起我們簡家。——若不是簡家起復了,聖上這次選秀,我還真不敢讓你參選。」

說起選秀入宮,陳宜嵐想起簡飛怡剛才的樣子,悄悄俯在簡士芸耳旁輕聲道︰「娘,表妹有去參選嗎?。」秀女初選已過,簡飛怡听見復選就不高興,陳宜嵐以為她要麼是落選了,要麼是沒有參選。

大齊朝參選秀女的要求多多,沒有資格參選也是可能的。

簡士芸听了這話,想起簡老夫人責怪她若是真的疼女兒,就不該把女兒送到宮里去,不由訕訕地看了陳宜嵐一眼,低聲問道︰「嵐兒,你有沒有怪娘?沒有本事護著你,連你的婆家都被人搶走了……」

陳宜嵐當初也是傷過心的,如今卻早想明白了。那家人因為自己娘親的娘家出了事,寧願讓嫡長子娶庶長女,也不願娶自己,根本不是什麼好人家。雖然娘一直怨恨是謝姨娘從中作梗,搶自己的好姻緣。陳宜嵐卻曉得嫁娶之事,怎麼可能說換就換?牛不喝水還能強按頭?——總是你情我願,雙方都點了頭才能成事的。

「娘,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與其在家里被謝姨娘算計,不知配給什麼樣的歪瓜裂棗,女兒請願入宮,侍奉聖上。聖上當年也是吃過苦的,絕對不是個沒成算的人。」陳宜嵐安慰簡士芸道。

簡士芸欣慰地點頭,將陳宜嵐攬在懷里,百般撫慰,又低聲叮囑她道︰「別逼得自己太緊。先前在隴西府的時候,娘不曉得國公府能不能說上話。再說遠水解不了近渴,與其將你配給謝姨娘的娘家佷兒,不如讓你參加選秀,先月兌了那個阿地方再說。再說你爹這些年賦閑在家,空有爵位,心里也不自在,也一直盼著能謀個實缺,才動了心思讓你參選秀女。若不是你爹有這個心思,謝姨娘的算盤就打成了。」

「如今我們回到國公府,你舅母肯為我們撐腰,就算你落選了,也不用擔心會被謝姨娘胡亂配人。」

陳宜嵐笑道︰「娘多慮了。謝姨娘這會子還能不能做姨娘都難說呢。娘性子和軟,可是舅母卻不一樣。看舅母的架勢,不把謝姨娘趕出長興侯府,是不會罷休的。」

簡士芸也笑,卻沒有陳宜嵐那樣篤定,沉吟道︰「你爹不是個無情的人。謝姨娘跟了他十幾年,情分自然是有的。我不求他將謝姨娘趕出侯府,我只望他能給我正妻的體面就夠了。還有,以後你要是入了宮,要記得你大表哥,還有以後的大表嫂,才是真正能幫襯你的人。」

陳宜嵐將娘的話都听了進去。她不是個糊涂人,這麼多年沒有親娘照拂,她也能平安長大,其心性為人,都不是一般嬌養大的姑娘能比的。

母女倆安心在鎮國公府住下,只等著皇後娘娘「痊愈」,就能開始復選了。

賀寧馨在賀府里,這幾天跟許夫人各司其職,將賀府女兒「婬奔」的謠言之事,也查得八九不離十了。

許夫人先將她派人查的賀家二房和聶家那邊的事說了一遍,又道︰「你二叔家這幾天還好,沒有什麼特別。就是聶姨媽家,前一陣子,有個大戶人家得臉的僕婦一樣的人,往他們家去過幾次。聶姨媽是個嘴碎的,被人套了口風也說不定。」

跟賀寧馨的猜測很吻合。

賀寧馨試探地問道︰「可能查出是哪一家的下人?」十有八九是寧遠侯府的下人。

許夫人卻笑道︰「你當我是緹騎,想查什麼就能查到?——就這個消息,也是我們家管事花了不少銀子和功夫,才打探來得。」

賀寧馨沒法子,只好跟著笑了一回,又對許夫人道︰「女兒想接二妹妹夫婦倆過府一敘。」

許夫人想起賀寧羽就頭疼,皺著眉頭問道︰「見他們做什麼?——還嫌他們惹得麻煩不夠多?」

「解鈴還須系鈴人,此事因他們而起,他們自然也要出一份力才是。」在賀寧馨的計劃里,惹出整件麻煩的聶維,是一個很重要的棋子。

許夫人看了賀寧馨一眼,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有些猶豫地道︰「晚上等你爹回來,我們再一起商議好不好?」

賀寧馨也沒有打算許夫人一下子就同意她的想法,早就準備好了水磨功夫等著許夫人。

「娘說怎樣就怎樣。晚上吃了飯,女兒再過來給娘請安。」賀寧馨笑眯眯地對著許夫人福了一福,很是俏皮的樣子。

吃過晚飯,賀寧馨回去收拾了收拾,便又去了許夫人的上房。

賀大老爺听了許夫人的囑咐,在上房里等著賀寧馨過來。

賀寧馨進了屋子,先按禮數問了安,才跟著許夫人和賀大老爺去了內室敘談。

許夫人的院子大門外,留了心月復婆子看門。外屋門口,又站著回秋和回冬兩尊門神。

賀寧馨自己的大丫鬟扶風和扶柳帶著一眾小丫鬟,在旁邊的耳房里听婆子們談天說地。

許夫人的內室里,便只留了至親的一家三口。

賀寧馨的來意,許夫人已經對賀大老爺說過了。

賀大老爺端坐在軟榻對面的圈椅上,以為賀寧馨是擔心自己嫁不出去,便要安她的心,勸慰道︰「馨兒,這事你不用擔心。飛揚不是那種人,我和你娘,也不是耳根子軟的人,更不會將這些風言風語放在心上。你自己好生將養著,等九月出嫁就是了。——又何苦給自己找不痛快?」

許夫人也點頭贊同︰「馨兒,你不用為爹娘擔心。我們也不是吃啞巴虧的人,橫豎以後會找補回來的。——只是不用急在一時。」現下最要緊的,是賀寧馨平平安安出嫁。等她嫁了人,他們賀家自然會騰出手來,收拾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家。

賀寧馨卻想得不一樣,遂起身去牆角的茶龕里給爹娘各沏了一杯茶過來,放在爹娘中間的雕花鏤空紫檀木小供桌上,勸道︰「爹、娘,先喝杯茶,听女兒把這事理一理。」

說完,賀寧馨將自己的分析給賀大老爺和許夫人又說了一遍。

賀大老爺不是沒想過此事或許會被有心人拿來作為攻擊自己的由頭,可是事到如今,他只有忍著,等女兒出嫁之後,再做計較。若是在女兒出嫁前就出來跟人理論,只會讓此事甚囂塵上,到時候反而鬧得不可開交,讓女兒和女婿徹底沒臉。

賀寧馨听完賀大老爺的顧慮,又道︰「爹掛著女兒,女兒也要為爹著想。此事我們萬萬不可裝聾作啞,任這些人繼續胡說八道下去。要知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只要他們沒有達到目的,這事就會沒完沒了!」

「你說得也有道理。如果你不甘心,我們或許可以想個別的法子。」賀大老爺覺得女兒說得也有道理。如今最重要的,不是他們單方面息事寧人,而是找出黑手,才能掐斷源頭。

「娘,這件事,女兒想試一試,親自幫我們賀家討回公道。」賀寧馨小心翼翼地對許夫人提議。

以前的賀寧馨是個不諳世事的姑娘,許夫人和賀大老爺從來沒有讓她辦過正經事。

許夫人想了想,看著賀寧馨問道︰「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你可有把握?」

賀寧馨抿嘴笑了笑,坐到許夫人身邊,抱住了許夫人的胳膊,低聲道︰「女兒說大話了。其實這件事,也少不了要爹幫襯幫襯……」

許夫人放了心,故意笑道︰「哦,敢情你只要爹,不要娘?」

賀大老爺臉上含笑看著夫人和女兒,心里卻樂開了花。

賀寧馨見時機到了,趁機說道︰「女兒覺得,要將此事扳回一局,便得由二妹妹和妹夫出面,將寧遠侯府告上刑部。」

賀大老爺正低頭端了茶杯喝茶,聞言一口水嗆了出來,不斷咳嗽起來。又放下手里的茶杯,指著賀寧馨問道︰「你……你……你再說一遍?」

許夫人趕緊彎腰越過小供桌,給桌子那一邊的賀大老爺拿帕子搽拭茶水,又嗔怪賀寧馨道︰「馨兒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看把你爹嚇得。這事萬萬不可,若是告上刑部,我們賀家就面子里子全沒了。你還要不要嫁人,你爹還要不要做官,我們賀家還要不要臉?!」許夫人是生意人,最講究和氣生財。對于上官府打官司,基本上是能躲就躲。能用銀子解決的問題,絕對不願意上公堂。

賀寧馨也忙過來幫賀大老爺清理身上的茶葉梗子,听了許夫人的嗔怪也不生氣,笑眯眯地道︰「怎麼娘認為,我們賀家現在就有臉,而且里子面子都在嗎?。」

許夫人被賀寧馨的話噎了一下。也是,賀家現在,只有自家人關在屋里自欺欺人,以為天天在自己耳邊念一百遍「我沒听見」、「我什麼都沒听見」,就能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可是走出去,看見一些不明就里的人異樣的眼光,饒是許夫人涵養好,有時候也會被氣得肝疼。

賀大老爺身上的茶水終于清理干淨了,三個人忙亂了一番,剛才有些緊張的氣氛倒是煙消雲散了。

「就算要告,為何要告寧遠侯府?此事跟寧遠侯府又有何關系?你可有切實的證據?」賀大老爺有些不明白,也有些頭疼。許夫人跟他提過那三家傳話傳得最厲害的府上,可沒有寧遠侯府的名字。——再說寧遠侯府是皇後娘家,若是要拿寧遠侯府做筏子,還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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