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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一陣哈哈大笑,一個人從馬車底下躍了出來。那人正是唐元霸。他對元春道︰「小媳婦兒,諒你也逃不過老夫的‘無影神針’。這‘無影神針’可是老夫花了不少心血才研制出來的。針上喂了我唐門獨家配方‘百蛛毒’,見血封喉。若你不運功,站著不動,發作慢一點,若是運功逼毒,立即斃命。小媳婦兒,老夫見你長得還不錯,若是歸順了老夫,老夫馬上給你解藥,你還來得及撿回一條命。以後跟著老夫吃香的喝辣的,好好享清福。若是執迷不悟,自尋死路,那也就怪不得老夫了。」
元春冷冷道︰「你這個老匹夫,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跟本夫人說話?皇上那樣好的男人,本夫人還沒看上,你算什麼東西」
唐元霸也不生氣,道;「你要自尋死路,那老夫也沒辦法了。嘖嘖,可惜了這張如花似玉的臉蛋,可惜了這雪膚花貌了,馬上就要變成紅fen骷髏了。」
元春笑道︰「可惜,本夫人不能如你這老匹夫的願了。」說完,把身上的衣服抖了一抖,只見那些「無影神針」從衣服上跌了下來,在馬車前頭掛著的燈籠照耀下,閃閃發光。
「這……」唐元霸和狄虎都吃驚不小。這「無影神針」是唐元霸研制出來的暗器,裝在一個圓筒里,圓筒里有強勁的機括,按下機括,便會射出細如牛毛的銀針,速度快,勁力大,任是絕世高手也閃避不開。只是面前這女子,武功竟是高深莫測,竟然能把這「無影神針」給化解了。
「你……你這是什麼功夫?難不成跟少林寺的和尚有什麼淵源?你這功夫很有些像少林寺的‘沾衣十八跌’。」唐元霸驚疑不定。
元春笑一笑,道︰「你別胡說八道,本夫人什麼時候跟和尚扯上關系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沾衣十八跌’。反正你這什麼‘無影神針’,在我看來,也不過就如小孩子玩的玩具罷了,還胡吹大氣,說什麼花了心血弄出來的東西。這東西,也只配逗逗小孩子罷了。」
其實元春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開始也以為自己要糟,閃避不開時出于本能地鼓動全身功力對抗那銀針,誰知竟真的奏效了,那針被她全力鼓動的勁氣給擋住了,只是鑽入了衣裳,觸著表皮便再也進不了半分。
唐元霸急怒攻心,都快吐血了。那「無影神針」只能用一次,本就是在別人出奇不意時突襲得手。下次再用,就得重新裝填好銀針,扳回機括才能用。
此時也不答言,只向狄虎喝道︰「你還在等什麼?還不趕快拿下這妖婦」
狄虎這才拔劍上前,向元春攻去。
同時,唐元霸自己也取出判官筆,攻向元春。
元春一邊閃避,一邊笑道︰「你們兩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說出去,豈不是讓江湖上人笑掉大牙了?」
唐元霸和狄虎臉上都是一紅,面上很有些掛不住。幸好這是晚上,誰也看不見他們臉上的表情。兩人不好答話,埋頭猛攻。
元春沒有兵器,只有手上那支金釵。幸得功力強勁,勉強能抵住那師徒兩人的進攻。她原來練過的武當劍法由于身體變故,荒疏已久,此時對敵便有些手忙腳亂。
想起自己擅長的便是輕功,便笑道︰「好啦,本夫人不陪你們玩了。這風高月黑的天兒,要是不小心被你這般令人惡心的老匹夫傷了,可就劃不來了。」說著便將身子輕輕往後一縱,就落在一丈開外。
狄虎和唐元霸一邊發鐵蓮子,一邊追擊。
元春輕輕閃過,笑道︰「老匹夫,你那什麼‘無影神針’都不能傷我,還把這些破銅爛鐵到處亂扔,也不怕讓人笑話」見兩人追上前來,忙又笑道︰「狄大俠倒比你師父的人品強一些。多謝你的解藥啦。本夫人要走了,別送了。」說完,便飛身向前方黑暗處奔去。
前面埋伏的人馬見馬車停下,正悄悄掩了過來,此時見元春過去,發一聲喊,齊齊燃亮火把。
這一下竟把元春嚇了一跳。忙改了方向,斜刺里往旁邊奔去。
但那些兵馬人數眾多,見元春往另一方向跑,便忙又圍了上去。
元春心中著惱,索性不躲了,徑直往那些攔路的人沖去。
那些人見元春過來,舉槍便刺。元春也不跟他們交手,一個縱身,直接從他們頭上飛身過去了。
那些兵馬一見元春走月兌,也不敢怠慢,忙圈了馬,跟在元春後面追上來。
元春見他們追來,便不再走大道,專揀那難走的小道跑,轉眼間那些兵馬都遠遠地丟在後面了。
元春略為辨識了一下,便向唐秋宛所說的太岳山奔去。
到天明時,元春才發現自己已到了深山密林之中。奔了這一夜,月復中早已饑火如燒。
她四處望了望,只見一處山頭有一些炊煙,便向著那邊過去。走近了一看,才見是一座破舊的道觀。這破道觀中竟然還住有人,這讓元春感到有些奇怪。只是這深山密林之中,別處無人家,要想弄點充饑的,也就只有硬著頭皮上前討要了。
大門半開半掩,元春伸頭看了看大殿,只見大殿一角有一個男子正在一只吊鍋前撥弄柴火。元春便敲了敲門板。那人轉過身來。
元春見那人二十多歲的樣子,相貌竟是俊秀得很,雖然衣衫半新不舊,卻還干淨。一看便知不是山野村夫。
那人見元春衣著光鮮,相貌美麗絕倫,竟是從未見過的絕色,呆了一呆,才拱手道︰「這位姐姐從何處而來?怎麼會到這個地方來了?」
元春斂衽一禮道︰「妾身是逃難之人,一夜趕路,想找公子討杯水喝。」
「姐姐請進。小可也是臨時落腳此處,暫且棲身。同是天涯淪落人,姐姐就不用客氣。小可這里正燒水作飯,等會兒飯熟,若是姐姐不嫌棄,就請一處用吧。」
元春大喜,道︰「多謝公子了。」
那人道︰「姐姐不用客氣。你不用叫我公子,我姓柳,叫柳湘蓮。姐姐若是不嫌棄,就叫我的名字吧。」
元春心里一動,想起書里寫過柳湘蓮與尤三姐定親,後來反悔導致尤三姐自殺的情節,難道這個柳湘蓮就是那個柳湘蓮?便問︰「你就是跟賈府有些瓜葛的柳湘蓮?」
柳湘蓮倒有些驚奇,看了元春一眼,道︰「姐姐也認識賈府的人?」
元春便確定這柳湘蓮便是打過薛蟠,與賈寶玉認識,並且與尤三姐定過親的尤三姐。因此便點點頭道︰「我的丈夫跟賈府很有些關系。你听說過北靜王爺吧,他就是我的丈夫。」
柳湘蓮更是驚奇,道︰「失敬失敬,姐姐原來是北靜王妃。只是王妃怎麼會落難至此?」
元春也不分辯,只道︰「這話說來就長了。我只想問問,柳兄弟怎麼會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柳湘蓮見問,臉色便灰了下來,嘆了一口氣道︰「小可辜負了一位佳人,害她喪命,心中痛苦愧疚,不能排解,便想找個清靜的地方了斷此生。半個月前便信步走到此處,見此處甚是清靜,便停了下來,暫時棲身在此。」
元春便知他說的是尤三姐,看來書中所寫的還真發生過了,心中也甚同情,便道︰「柳兄弟也不用過于哀傷。人死不能復生。況且逝者已逝,傷感無益。她在泉下有知,只怕也不願見你如此為她傷感失所吧。你們的緣分只能到此為止,這是上天注定的,無法強求的。所以還是往以後看吧。」
柳湘蓮點點頭,道︰「多謝姐姐勸解。小可也明白這道理的,只是每每想起這些,心里還是不能釋懷。」
元春道︰「這也是人之常情,也正體現了柳兄弟的多情多義。只是時間是撫平情感創傷的最好良藥。以後只往好處想,出去多接觸人,跟人說說話,這心里自然就好受些了。可別老悶在這大山里,好好的人也會悶出毛病來了。」
柳湘蓮揭開鍋子,見粥已熟了。便拿出碗筷,到屋後泉眼處洗了又洗,才拿進來,盛了飯,遞給元春道︰「王妃將就吃吧。我這里也沒什麼下飯的好東西,比起北靜王府的飲食來可是慚愧得緊。」
元春接過碗,笑道︰「多謝柳兄弟。在這深山老林里,能有這熱乎乎的飯吃,已是菩薩保佑謝天謝地了。柳兄弟怎麼還說這樣的話?入鄉隨俗,方是立身的根本。我如今也不能講究什麼了。柳兄弟,你也趁熱吃吧。」
柳湘蓮拿碗舀了粥,拿了湯匙,一邊往側廂房走,一邊道︰「王妃請先吃吧。我這里面還有一個病人,我先服侍她吃了再說吧。還不知她能不能咽得下。」話音中頗為憂慮。
元春奇道︰「你不是說你一個人住在這里嗎?怎麼還有一個病人?」
「這個……」
元春見柳湘蓮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便道︰「我也是落難之人,如今到了柳兄弟這里,也只想幫幫柳兄弟。柳兄弟還有什麼不方便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