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此時,看見他們,真的是太好,也太不好了。
眼前,周藍陵一臉的風流相,臉上眼里滿是欣慰與心安,一副終于放下心來的樣子,笑看著我。
周藍陵的身後,一副丫鬟打扮的陸馨,嘴角含著俏皮的笑容,興奮的看著我。
最讓我震驚的,莫過于那個與周藍陵站在一起,著一身女敕綠色輕紗的姑娘。
竟然,是慕容盈盈。
慕容盈盈一雙美目瞪著我,似有不滿,卻也有欣慰,暗暗對我點了點頭。
這三人的搭配,著實讓我震驚了一番。
不過,更加讓我驚疑的是,他們怎麼會在這里?
難道那個所謂的欽差,就是他們?
「你們認識?」許是我的表情太過震驚,安楚回過頭看向周藍陵一行人,聲音里帶著質疑。
在安楚回頭之前,周藍陵等人已經收拾好自己的表情,擺出一副正經的樣子。
周藍陵無比優雅的笑了一下,神色溫柔的看著我,「看見美人,難免會讓人浮想聯翩,何況,像她這樣的美人,實是不多見。不知獄主大人可否割愛?」
我在此時,才真正地看出周藍陵藏在骨子里的風流來。
以前他在我的面前總是太過于拘謹,不敢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表露過多。而現在,他卻用色迷迷的眼神,不加掩飾地看著我。竟是將二字,完美的演繹到了極致。
我倒真沒有看出來,周藍陵竟然還有演戲的天賦。
「區區一介侍女,能蒙周大人的抬愛,實是她的榮幸。」好熟悉的話語,最近听了好多遍,我不由質疑,難道自己又要被賣了?雖然諒他周藍陵也不敢收,可是心里卻著實不舒服。
尤其是看了陸馨眼里的笑意,我都恨不得立馬拍死安楚就好。
「只是,此女頑劣不堪,不服管教,又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素日里橫行霸道,本獄實在無法將她贈給大人,還請大人切勿介懷。」
我攢緊拳頭,努力的克制著即將從眼里噴出的怒火,心里卻已經嚴重內傷。安楚的這番話,可真的是把我給惹火了,我倒寧願他把我賣了,也不想他用此番言論拒絕。
何況,這哪里是婉辭拒絕,分明就在是惡意中傷啊!
頑劣不堪?不服管教?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素日里橫行霸道?
安楚你是哪只眼楮瞎了,本姑娘什麼時候做過這些事情?
陸馨听見此番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眉眼彎彎的看著我,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的,特沒有形象。
我眼楮一橫,一個白眼掃過去,「這位姑娘,很好笑嗎?。」
陸馨終于憋住笑,裝出一副正經的樣子來,只是眼楮里的笑容,還是出賣了她。
「這是怎麼回事?」安楚看著我的身後,冷然的問道。
我尚未答話,華嬤嬤忽然蹦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安楚面前,磕了三個響頭,「稟獄主,老奴本來要將她們安葬,可是笑晴姑娘死活不讓,還請獄主明察。」
華嬤嬤這一說,我這才猛然想起自己方才的決心來,因著周藍陵等人的突然到來,竟然險些把這件事情給忘記。
我也不動聲色,只是冷下臉來,站在那里等著安楚發話。
安楚卻也沒有搭理我,只是轉過頭對著周藍陵與慕容盈盈,「周大人,慕容姑娘,這長伊樓也不過是新進侍女待的地方,實是無甚可取之處。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可行?」
「且慢!」雖然知道周藍陵有心在包庇著我,可是這卻不是我要的結果,自是不能讓他們離開。
「韓笑晴,適可而止你可懂得?」安楚沉下臉來看著我,眼里有著警告的神色。
我不吃他這一套,仍是倔強的看著他,「若是笑晴知道適可而止,只怕明日與主大人就會把我們這一群新進的侍女當做祭品,獻給那些衛兵去享用吧!」
我此話一出,眾侍女嘩然,帶著震驚,面面相覷的看著彼此。
「這些話,你從何听來?」安楚沒有發怒,反而斂心靜氣的看著我,眼里無波無瀾,猶如新雪後的天空。
「既然已是眾人皆知事實,何須刻意去打听,自然便會有流言碎語傳進耳朵里。」我自是不會把金寶抬過來,不自覺便扯了一個謊言。
「那你待如何?」安楚更加平靜的看著我,反倒讓我不知所錯起來。
一直跪在地上的華嬤嬤再次磕了三個響頭,沉聲開口,「回獄主,此女實是想要與您過不去,還請獄主責罰。」
這話,可是明晃晃地在挑撥啊!
這里這麼多人,要是讓華嬤嬤佔了理,成了我的不是,安楚又如何能下得台?若到時真懲治我一番,這幾個女孩的事,可就沒有希望了。
我正想反駁,周藍陵卻搶先開口了,「這話可不對,這位姑娘還什麼都沒有說,就下斷論,你也未免太過武斷。」
最後一句話,是對華嬤嬤說的,而且說的是極有氣勢與威嚴,華嬤嬤嚇得一抖,不敢再搭言。
「笑晴只想問您幾句話。」我感激的看了看周藍陵,爾後平靜的對安楚說著,「身為守護著這里的獄主,權利最大的您,到底是怎麼去守護這些本是如花似玉的生命的?還是,您為了求得自己的安穩,在把我們作為犧牲品,為您修橋鋪路呢?」
我相信,自己這句話,說得應該是足夠的明白,也足夠的大膽,以至于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放肆!」華嬤嬤一聲大喝,狐假虎威的怒視著我。
我不看她,只是專注的看著安楚的神色,竟然發現在他那冰冷地寒雪雙眸深處,忽然裂了幾絲細縫。雖然很快就融合,卻還是被我眼尖地發現。
這些異樣的波動,是安楚的真實想法?還是只是他的刻意偽裝?
我無從分辨。
只是無論如何,我還是需討一個說法,我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這些與我一起的侍女們,繼續被踐踏著死去。
而且,現在周藍陵他們也在,我不是一個人,膽子也大了一些。
「這是這里的規矩!」安楚冷聲說完,也不管周身所有人的反應,對著周藍陵說了句什麼,身形極快的在院中消失。
面對著這些問題,安楚他選擇逃避嗎?為什麼?
身為這里的一獄之主,無論他的回答是什麼,都不會有人敢對他說半個不字。即使有人對他說了,也不會產生任何的效果,那麼他是為什麼要逃避?
百思不得其解。
「笑晴姑娘。」初悅的聲音。
我轉過身,只見初悅跌倒在地上,眼楮浮腫著,仍舊在低低地啜泣。只是神色間有些恍惚,讓人感覺有些不對勁,卻又沒有看出哪里不對勁來。
我怔忪了一會,上前將初悅扶起來,「有事說便是,不要憋在心里。」
哪知我這麼一說,初悅哭得更加凶了,沙啞著聲音,斷斷續續的述說著。
听了好長時間,我才終于明白了她要說什麼。
昨晚,那三個已經死去的女孩商量著要偷偷地溜出長伊樓,去四下里看看,卻正好被初悅給撞見。
初悅想要制止她們,卻反而被她們強行的拖出了這長伊樓。
這‘罪獄’里四處昏暗,無可視物,無奈之下,初悅只好與她們一起亂逛著。
哪知卻迷了路,在一個小巷子里,踫著了幾個像是失去了意識的一般的人,走路走的比蝸牛還要慢,問他話也不理,就像是死人一般。
這幾個人,不知道與我踫見安楚的那天晚上所遇見的,是不是同一伙人呢?
當時,初悅幾個人嚇得當即轉身就跑,在黑暗中,幾人一不小心就此失散。
初悅被巡邏的衛兵抓到,被質問了整整一個晚上,直到天亮時,華嬤嬤過來領人,這才知道,其他三個女孩子,已然不在這個世上。
僅僅只是一念之差,又或許只是一個分岔口的選擇,幾人的命運卻有如此大的不同。初悅不斷地自責著,為什麼自己就沒有拉上她們一起跑呢?
某怪乎這個傻丫頭哭得這麼凶,原來是在怪責著自己呢?
我拉起初悅的手,認真的看著她,「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好好地將她們安葬,讓她們的靈魂,得到安息。」
初悅點點頭,看向那三個已然閉上眼楮,卻依然顯得猙獰的女孩,身體不自覺的抖了抖,「安葬了她們,沒了證據,誰來為她們報仇?」
我黯下眼眸,搖了搖頭,「連凶手是誰都不知道,如何報仇呢?總不能,將所有有嫌疑的人,都給殺了吧?。」
與其為死者報仇拼上自己的性命,還不如為生者好好的籌謀,讓她們更加好好的活著。
不知為何,看著初悅,我忽然有一種想要幫助她們逃離這里的想法。只有離開這里,才能徹底的離開這些噩夢,從而獲得真正地解月兌。
留在這里,最終也只能配上自己的清白與性命。
不自覺地,我回頭看了看周藍陵三人,看著他們關切的眼神,心里忽然涌上了一股名為心安的情緒。禁不住淚盈于睫,不過瞬間,我眨了眨眼,隱藏好自己的情緒。
這里這麼多人,不能讓他們知道我與周藍陵熟識,不然我的處境就危險了。
現在的我,不再是一個人,忽然之間,便有了依靠。
我可以把這些天來看見的,听見的,感悟到的東西,全部告訴他們,然後大家一起想辦法。無論他們持什麼樣意見,至少,不再需要我一個人孤軍奮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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