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羅心頭一陣暖意,父皇安排的後手還真是一個接著一個啊,這讓綺羅心中感佩不已。不過須臾之間她就收拾起了自己有些飄忽的思緒,伸手虛扶起眼前那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口中說道,「原來是ど堂兄,ど堂兄為了家國大業做出如此犧牲,令綺羅感佩五銘,快快請起歸座。」
耀ど也不多作客套,他就著綺羅的手勢站起身來,卻沒有坐到微草搬來的椅子上,而是規規矩矩的在耀樂韻身旁站好,恭聲說道,「屬下只是做了自己的分內之事,當不得吾主謬贊,還是按規矩站著回話的好。」
「是啊,既然小ど走上了暗衛的這條路,還是按照規矩做好了。」耀樂韻說完,語氣一轉,著急的說道,「小ど這次回來是帶來了漠北的緊急情況。」
既然耀樂韻都這麼說了,綺羅也不再糾纏耀ど的稱呼問題,她記掛著漠北的事,對于那個人別後的情形也很是惦記,對于漠北的消息就更加的迫切想知道了。可是漠北遠離安都,按照道理說他現在人應該還沒趕到漠北呢,不會出什麼事啊,難道是中途出了什麼變故?
關心則亂,綺羅語氣中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急切,「漠北出了何事?可是公子御?還是那個神醫的弟子有什麼不測?」
「不是公子御,公子御去年就失蹤了。這一年來,漠北群雄是在神醫關門弟子南宮奕的帶領下一直與辰國的精兵周旋著。可是不久前辰國的司徒太後派了吳元為帥,帶人大肆進攻漠北,南宮奕一時不慎,被困喀什城,現在危在旦夕」耀ど說著,臉上的焦急之色毫不掩飾的流露了出來。
「哎,」耀樂韻緊跟著嘆息了一聲,「咱們耀家近五年來一直和辰國的漠北保持著聯系,眼看著他們一步步的壯大。去年我耀家風雨飄搖之際,那個南宮奕還來了安都求見吾皇,可惜造化弄人,陰差陽錯的就這麼錯過了,而他們短短一年的時間內竟然接連受創,公子御失蹤,南宮奕被困。這,這,……」
耀樂韻話沒有說完,意思卻全表達出來了,他們本來一直與漠北的大漠血鷹合作的很好,對方的勢力也逐步擴大,正是耀家的一大強援。更難得的是在耀皇突然薨逝之時,對方不離不棄,還派出了二號人物親自來安都要和耀家新一任的主事人進一步合作。只是讓大家沒想到的是,綺羅被困,南宮奕無功而返。
可是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時間,形勢逆轉,對方首腦公子御失蹤,漠北的老巢被擾,神醫弟子南宮亦被圍,這個時候作為準盟友的耀家該如何動作,救還是不救?又如何去救?這一切都要等著耀家新的主人綺羅拿主意了。
隨著爺爺的目光,耀ど也把略帶懇求的目光投向了綺羅,剛毅的臉上還掛著一路疾馳的風塵,綺羅看得出這位ど堂兄與漠北的南宮奕一定私交不錯的,雖然他恪守暗衛的職責沒有擅做主張,但是只要自己說袖手旁觀,他肯定會求情的了。有了耀ど與南宮奕良好的私交,昏迷的商蘭就又多了一絲希望。
在耀樂韻爺孫二人期待的目光中,綺羅竟然把思緒岔到了商蘭那,听說不是歸途中的公子御出事,她果然放松了許多,一下子把思緒飄出去了這麼遠。
耀ど看著眼前這位傳奇的公主久久不語,臉上的神色變了幾變,最後竟然噙著一抹放心的笑容飄忽了起來,忍不住出聲提醒說,「陛下,現在漠北情勢危急,我們可否要出手相助?如果陛下有了決斷,屬下願意帶兵再回漠北。」
「不,」綺羅被打斷了思緒,回過了神來,輕輕地搖了搖頭,「ど堂兄不用帶兵趕去漠北。」
听了這話,耀ど臉上的焦急之色更明顯了,脖子上都暴出了青筋,他急急的懇求道,「可是現在漠北形勢危急,若我們不去救援,那南宮兄就危險了,」耀ど說著,有意識的瞥了一眼昏迷著的商蘭,急中生智的繼續說道,「這樣一來,商蘭姑娘可如何是好?」
綺羅見耀ど拿商蘭說事為漠北的南宮奕求情,心中暗贊他聰明,而她從耀ど的表情上更加確定了耀ど與南宮奕的私交非同一般。于是綺羅緩聲安慰說,「ど堂兄莫急,漠北不會出事,南宮神醫也會有驚無險的。」
「呃,」耀ど一听了綺羅不準他帶兵趕去救漠北,心中頓時涼了半截,他知道現在耀家也是到了緊要關頭,拿些什麼同盟大義來求情必定不會起作用的。他在窗外听到了陛下為了商蘭傷懷之語,于是他急中生智曲線救國,搬出了昏迷的商蘭。可是讓他沒想到的得到的是,陛下竟然給了自己這麼一個答案,耀ど一下子愣住了。
綺羅不等驚愕的耀ど再說什麼,接著問道,「帶兵圍了南宮神醫的辰國將領吳元,可曾是辰國天寶大將軍季禮身邊的那個副將吳元?」
呆愣的耀ど听了這話更是雲山霧罩的模不清綺羅的意圖了,不過綺羅對于辰國的熟悉,還是讓耀ど吃驚不小,看來耀家的新主人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神秘強大哪,耀ど這麼想著,不自覺地對于綺羅說的漠北不會出事的說法信了幾分。
耀ど心中稍定,把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是,那個吳元就是季禮身邊的副將,而且是他極為心月復之人,他很早就跟在了季禮身邊了,他這次能這麼快的橫掃漠北,圍困住了深意弟子南宮奕,就是采用了季禮當年的行軍打仗之法。」
「如此就更好了,現在的季禮就帶兵在青峰上圍困商家,這回可以一並解決了這事。」綺羅得到確認之後,點點頭,滿意地說。
「可是,」耀ど一听綺羅說是從季禮身上入手解漠北之困,又著急了起來,「可是南宮奕被困喀什城,我擔心他支撐不了這麼久啊,求陛下……」
綺羅篤定的笑笑,打斷了耀ど的話,「不會,漠北的血鷹回了巢,他們怎麼會連這點時間都撐不住呢。」
「什麼?漠北的血鷹回了巢,公子御回去了?」耀ど听了這話一下子驚異的叫出了聲,隨即眉心一攏,疑惑的說,「可是,我離開漠北的時候,還是沒有听到他的消息啊,陛下你,你是如何知道的?」耀ど頓了一頓,還是把疑惑徑直問了出來。
「你不知道這個消息也是正常的,公子御和我同困虛冥幻境之中,最近才月兌困而出。大漠離著安都甚遠,怕是你離開漠北之時他還在趕回去的路上呢。」綺羅不再賣關子,不緊不慢的解釋道。
听了綺羅這麼說,耀ど臉色一松,徹底的放下心來,他語調輕松的說,「漠北有了血鷹公子御,確實不用再擔心吳元的圍困了。」
「好,你繼續留意漠北的動靜,若是情勢危急,我們再想其他的辦法。」綺羅見說服了耀ど,最後才命令說。
「是,謹遵吾陛下主令。」耀ど放開了心結,痛快地答應道。
事情既然已經談妥,耀樂韻祖孫告辭而起,而這時東方也泛起了肚皮白,不知不覺地綺羅竟然忙了整整一夜。
紫鳳心疼地攏一攏綺羅鬢角的一絲亂發,勸到,「妹妹你剛剛月兌困,又連夜的議事,真是太辛苦了,現在終于妥當,你快點歇息下。」
綺羅不在意地笑了笑,瞅著紫鳳姐姐強撐著的模樣,也心疼的說,「我已經忙碌習慣了,到是姐姐很少熬夜,這回一夜未睡,撐的太辛苦了,你快點去休息一下吧。」
姐妹二人相互心疼著,就在慈雲禪院的禪房里沉沉的睡去。
大蘭葉寺內諸事議妥,綺羅姐妹舒心的入眠,青峰山外的鸞家大營內卻是一片愁雲慘淡。
綺羅猜的沒錯,鸞家現在確實是一團亂糟糟的。而且這種混亂自去年他們在燕山隘口用計把綺羅轉入偷天換日神鼎中就開始了。
那天在燕山隘口,巫長老放了公子御幾人接近神鼎,而公子御也如他預料的一樣被吸入了鼎中,事情的開始卻如他猜測的那樣,鼎內電閃雷鳴、狂風飛石的鬧騰了一陣。但是只過了一個時辰就停歇下來,接下來卻沒有像他預料的那樣鼎中之人化為飛灰四散而出,反而是偷天換日太白鼎陡然間變大,足足的高有兩丈開外。
巫長老再次搜腸刮肚的想了半天,卻再也找不到一點相關的記載,他們一連不眠不休的守了三日,巨鼎還是無聲無息的矗立著,巫長老心知有異,找了幾個武功高強之士想扳倒巨鼎細查究竟,誰知那偷天換日神鼎仿佛生了根一般,任誰也搬它不動。
這麼空等下去也不是辦法,鸞飛騰撥了得力的人保護巫長老,同時看護巨鼎,鸞家父女則帶著一聲不響、不吃不喝得紫鳳公主和他們擒獲了的丁香、雲霜返回了安都。
PS︰書評區冷冷清清的,我設了一個關于楠竹的調查,也沒見幾個人給意見,人呢,都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