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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疑問連著一個疑問,武喬奉突然間就想到了昨夜來訪的柳江岩,隨即他又否定的搖了搖頭,柳家的勢力就是在燕京,救命之人說的很明白︰‘燕京的事還是少摻合’。
季禮已經不可信,柳家也暫時不想招惹,武喬奉思來想去,終于下定了決心,決定還是穩當一點,听從那人的建議‘踏實的守好白水邊城’。至于那柳家子的提議麼,還是拖上一拖,看看情勢再決定好了。
拿定了主意,武喬奉猛地坐直了身子,揚聲吩咐,「來人啊,好生送柳翰林回京。就說老夫暴恙,不能親送。同時,轉告柳翰林,兒女的婚姻大事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正途,老夫等著柳大人派人上門提親。」
「是,將軍。」心月復小廝答應著去了。不問緣由、不折不扣地去執行武喬奉的命令。
柳江岩昨夜得了武喬奉的承諾之後美滋滋的睡了一個好覺,剛一起身就接到了武府親兵的傳話,要送他離府。而武喬奉本人卻稱病不出,板著臉的親兵轉告的話雖然稱呼上生疏了些,但是說的也不無道理,不管私下里怎麼說,柳家確實需要派了媒人來正大光明的提親才能做的數。
只是這個武喬奉是真的病了?還是另有隱情?司徒善生他們就在對面不遠的騰繩,會不會是司徒家察覺了什麼?
柳江岩心中思量著被送出了總兵府,他出門之際正好看到辰國傳令的官家信差飛馬來到武家門前。柳江岩心中一動,客氣地與送他出來的親兵道別之後,轉過街角隱藏了身形,早就候在外面的柳家暗衛悄悄地圍了上來,低聲匯報說,「昨夜,武喬奉悄悄的帶了幾萬兵馬出城,黎明時分一身狼狽的單騎回府。」
听了這話,柳江岩鎖緊了好看的眉頭,沉吟著問,「剛才來傳令的從哪里來?」
「從騰繩邊城過來的,好像是司徒善生派來的。」暗衛低沉著聲音回到。
柳江岩臉上的疑惑之色更重,似是自語又似是詢問身邊的人,「司徒善生?怎麼他也管起這些雜事來了?」
沒想到暗衛還是接了他的話茬,「我們的人傳來消息,一直沒看到季禮,他們怕被發現,沒敢考的太近,打探不出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情況不對,一連串的事情都太詭異了,本少爺要立即趕回去,通報父親大人,你留下人手繼續打探。」柳江岩心中疑團越來越多,不敢再呆下去,交待了這句之後,匆匆離開了白水邊城,飛馬直奔燕京。
柳江岩走了,總兵府內的武喬奉也接到了司徒善深生的命令︰迎親隊伍從騰繩出發,路過白水邊城,晚上宿在丹陽,白水眾人在城外跪迎、跪送即可。
按照騰繩和白水的距離來看,車架也就是半天的行程,司徒善生這麼安排也不能說不妥當。但是白水是辰國的第一城,皇後娘娘的鑾駕穿城而過又似乎于理不合。
但是,一項不按常理出牌的司徒善生既然這麼說了,本來就心里有鬼的武喬奉也沒有多做挽留,領命之後,就按照司徒善生要求的著急了白水的官員將士,規規矩矩的迎候在了城門外。
辭別了心不在焉的騰繩主帥楊吳方,司徒善生裝作漫不經心的掃視了一圈騰繩的眾將,沒有看到那個沉穩的晉州副將,他心底的疑慮又增加了一分。
但是,司徒善生知道此時不是詢問的好時機,他壓下沖動,若無其事的翻身上馬,帶著大軍護住大耀公主的車架浩浩蕩蕩的出了耀國的騰繩,直奔辰國的白水邊城。
中午時分,司徒善生帶著人就到了白水城外,他騎在高頭大馬上俯視著跪迎的武喬奉等人,一臉的混不在意,點頭說道,「嗯,你做的很好,跪送吧。」
說完,司徒善生連馬都沒下就這麼進了白水的大城門,穿街而過,出了白水城北門,向著燕京的方向打馬而去。
不知道是沒有了季禮的約束,還是到了辰國的一畝三分地上,司徒善生行事更加百無禁忌起來,有時候星夜趕路,有時候又睡到日上三竿,有時候甚至是一連幾天也不動窩。
司徒善生這樣毫無章法的行軍打亂了柳家在一些郡城的部署,讓他身後墜著的各色尾巴也是苦不堪言,根本探听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丁香始終記得司徒善生不懷好意的目光,對于他這種心血來潮、走走停停的趕路方式頗多的微詞,四下無人之時,她拉住一身普通宮女裝束的綺羅抱怨說,「這個司徒善生還真是個沒譜的,哪有他這樣趕路的,弄的咱們好幾次都沒喝白風他們接上頭。」
綺羅輕輕的搖了搖頭,反對說,「司徒善上看著沒譜,實際上卻謹慎的很,他這樣的走法,不但讓咱們消息不暢,肯定也甩掉了不少的尾巴。從白風零碎送過來的消息看,辰國的柳家似乎暗中有了動作,咱們要提前準備才是。」
丁香撇了撇嘴,「一個兩個的都不是省油的燈,哪天被人一鍋端了才好呢。」
說著,丁香突然住了嘴,凝神細听了一會兒,沖著綺羅無奈的眨眨眼,綺羅也听到了外面的動靜,她回給丁香一個小心的眼神,抄起桌子上的茶壺走了出去。
司徒善生這麼一路走走停停的,固然迷惑了各類探子,但是比柳江岩的速度就差了一截,柳江岩心頭有事,日夜兼程地趕回了燕京的柳府。
柳江岩一路疾馳回了柳府,辰宮里以他的身份呆著的柳絮兒卻過得比較安閑,在溫泉行宮和小皇帝暗中成事之後,後來又被她找到了幾次機會,小皇帝同樣的勇猛異常。
後來柳絮兒有一天晨起,對著自己一向喜歡吃的牛油酥餅突然嘔吐了起來,她稍一計算,早就被母親和有經驗的婆子們教導過多次的柳絮兒,馬上欣喜了起來。她鎮靜的讓人撤下牛油酥餅,換上酸甜可口的梅子茶。
柳絮兒知道自己月復中那塊肉的重要,那是父親和家族費盡心思得來的,不容閃失,她再見到小皇帝就規矩多了,鵝冠高挽,一身男裝穿的一絲不苟。
而自從司徒太後派了司徒善生和季禮去耀國迎娶大耀公主之後,小皇帝也收斂了許多,即使只有兩人對坐之時,他也是不咸不淡的,仿佛兩人之前的顛龍倒鳳的旖旎不曾有過一般。
這讓柳絮兒暗自佩服小皇帝辰茂的定力,同時在心中也隱隱的失落。看來,馬上大婚的小皇帝對這個皇後期待的很啊,她人還沒來燕京呢,小皇帝已經提前為她守身了。
柳絮兒幾次張口,忍不住想告訴小皇帝自己有了他的骨肉,但是每次話到嘴邊她都又咽了回去。父親千叮嚀萬囑咐,告誡她不可為了小兒女一時的私情,忘記了家族的重任,再想想司徒嫣現在的尊榮和威風,柳絮兒終于壓下了沖動。也沒事人一般,笑語恬淡的繼續做回了小皇帝的伴讀。
哥哥柳江岩南下白水聯盟,柳絮兒是知道,白水邊城那夜發生的事以及武喬奉有些微妙的態度她也是知道的。她的父親柳元宗仔細分析了各方面送來的情報,認為一向謹慎的武喬奉不會憑借著單方面的只言片語就相信了她柳絮兒已經懷了龍種,他肯定是要看到確實的證據之後才會答應聯姻的。而現在還不是公開這件事的時候。
按照父親柳元宗的計劃,一切要等到大耀的公主來到燕京,小皇帝大婚之後,他聯暗中合朝臣聯名上奏讓小皇帝親政,到時候再讓她柳絮兒正大光明的進宮,到那時候再宣布她懷孕的消息,毫無瑕疵的生下皇長子。
按照外界對于小皇帝身體孱弱的傳聞,她們柳家有的是辦法讓小皇帝繼續孱弱下去,直到合適的時機讓他徹底的讓位,那樣她柳絮兒就可以取司徒嫣而代之,柳家就是下一個司徒家。
至于,耀國來的公主,佔了皇後位置的香玳公主麼,她們柳家更本就沒當回事,現在是需要她讓小皇帝大婚親政,一旦她的利用價值沒有了,一個暴斃就交待了她。至于當下麼,只要悄悄防範著她點,別讓她翻出什麼浪來,找到機會再小小的懲戒,警告她一番就成了。
柳絮兒志得意滿的想著,仿佛她已經取代了司徒嫣,可以在辰宮乃至辰國呼風喚雨了。正在這時,貼身的小丫環進來稟告,「墨瓊宮內太後娘娘傳下口諭,為了迎接皇後娘娘入宮,要清查各宮呢,小姐你看……」
小丫環小竹的話一下子讓柳絮兒從雲端跌回了現實,她現在還不時說一不二的太後娘娘,而是在司徒太後的yin威下偷偷行事的柳家女。
柳絮兒一張俏臉陰沉的快下滴下水來了,無奈的吩咐,「告訴咱們埋下的人,暫時不要妄動,」說著,柳絮兒眸中狠辣一閃,惡狠狠的說,「另外,通知宮外,讓父親在宮外想想辦法,不能夠讓那個大耀公主就這麼順利的進了辰宮,總要給她哥教習,讓她知道辰宮不是那麼好進的,讓她明白辰宮將來的主人是誰」
訓練有素的小竹看著自家小姐這幅模樣,翕動著嘴唇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默默地一福身,自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