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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依著少爺的意思,咱們這些天白忙活了,就這麼放過這個大耀公主,小的要在絮兒小姐面前怎麼交待?」听了這話,那個人雖然疑惑著,但聲音卻小了不少,最後搬出了柳絮兒。
「還按照原本的計劃,明天隨便找個人穿上大紅的嫁衣送進宮去,至于這個大耀公主麼,」那個柳家少爺略一沉吟,陰惻惻的說道,「就喂了藥悄悄的送到妹妹那里,讓她隨便支使好了,那樣她會更開心的。」
「還是少爺想的周到,小的這就帶了人出去。一會兒該有婆子門來給咱們替小皇帝準備的皇後梳妝打扮了。」終于被說服了,那個聲音帶著滿心的諂媚說著,抱著丁香轉身出去。
那個被稱作少爺的人,目光在屋內逡巡了一遍,然後盯著床榻下綺羅藏身的位置聲線極低的悠然說了一句,「不用擔心這個丫頭,一會兒司徒家的人該來了,而明天的辰宮也會很熱鬧的,安心的準備吧。」說完,他不等有人答話,飄身飛出,沒入了夜幕之中。
綺羅心頭一驚,她自從被軒轅古冊浸泡過之後,身體的五感早就敏銳了許多,呼吸之聲也能控制的極輕,那個柳家少爺怎麼就發現了她的藏身之處呢?而且,他最後那句話,明顯就是說會保護了丁香,提醒自己今晚這事司徒家的人已經介入,而明天的辰宮之中各方勢力更會頻頻出手的。
這些天來,綺羅從雨部暗衛和商家的暗樁那里也獲得了一些信息,雨部剛來燕京才一年多的時間,根基還不穩;商家的暗樁被司徒家頻頻打壓,勢力也不如從前。因此他們獲得了情報只是一些邊角的,核心的東西都打探不到。
綺羅綜合自己獲得的所有消息,對辰國的形勢只能有個大概的了解,經過了方才那黑衣人的幾句對答和那個柳家少爺最後的那句話,綺羅心中對目前辰國的情勢認識的更全面了。從他們的對話里,綺羅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柳家女確實混入了辰宮,而且懷上了小皇帝的龍種,不過司徒家似乎對柳家的小動作很其清楚,會在他們背後螳螂捕蟬的。只是司徒家留著柳家,打算干什麼呢?
綺羅心頭疑惑,猜測著司徒家的可能意圖,一點也沒有頭緒。不過,她對于方才那個柳家少爺的話卻是沒有懷疑的,因為那些不管是他陰惻惻的聲音還是臨走前的那句輕聲叮囑,都讓綺羅感覺到安心,就好想,就好像她在燕山隘口虛冥幻境中一直听到的那個聲音一樣。
猛然間意識到這一點,綺羅心頭一亮,是公子御他也來了燕京只是不知道他在燕京這盤棋局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和柳家、司徒家是什麼樣的關系?還有那個傳聞中一直孱弱的辰國小皇帝辰茂,既然能悄悄地讓柳絮兒懷孕,那他得身體是否也並非像外界傳揚中的那麼孱弱?他會是司徒家這只捕蟬的螳螂背後的黃雀麼?
綺羅被剛剛獲得的消息攪得腦中一團亂麻,心中一個謎團接著另一個謎團,越理越亂,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身在何處。直到雙腿蹲得麻木了,綺羅才想起自己還在公主寢宮的床底下蹲著呢。
听者外面沉悶的四更更鼓,綺羅悄悄移動了一下麻木的雙腿,剛想貓著身子鑽出來,就听到門口由遠及近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綺羅心頭一動,輕輕的收回了伸出去的一只腳,又放緩了呼吸貓下了身來,凝神靜听著外面的動靜。
隨著粗重的腳步聲停在門外,馬上就傳來幾聲悶哼,門外毫無武功根基之人停了呼吸聲,似乎是被人打暈了過去。緊接著,房門吱嘎一聲輕響,有幾個身懷武功的人影刻意放緩了動作閃進了門來。
這些人對著空蕩蕩的屋子一點也沒有奇怪,略微一逡巡之後,竟然從容的取出一塊燻香,放在香爐了點燃了,然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純黑色的小瓷瓶子,把里面的東西倒入一滴在香爐之中,只听的幾聲輕響,一陣帶著血腥的異香彌漫了開來。
綺羅貓在床榻之下,原本是全神皆備著的,但是隨著燻香爐里飄出的異香彌漫了屋子,鑽入了她的鼻端,綺羅的心跳突然加速了綺羅,腦中也是一陣恍惚,仿佛體內隱藏的某種種子,听到了召喚,迫不及待的要破殼而出了。
靜靜的等了半盞茶的功夫,待屋內的血腥異香開始轉淡消散之際,一名中氣充沛的老婦人不急不緩的開了口,「請綺羅公主現身吧,太後娘娘吩咐,今天是公主大喜的日子,不能讓阿貓阿狗的玷污了公主高貴的身份。」
香氣一淡,綺羅一個激靈從混沌狀態中清醒了過來,心中卻泛起了驚濤駭浪,不知道司徒家的人拿得是什麼蠱惑人心的東西,竟然讓自己差點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跟著人家的招呼走。
原來,綺羅還一直在猜測,司徒兄妹在辰國經營了這麼多年,不可能對柳家毫無防範的,司徒善生就這麼大方的把自己交到柳家布置得頤園里,他的後招在哪里?看到了方才這幾個人這麼從容的出入這個房間和香爐內詭異的燻香,綺羅明白了,一切都都在司徒家的掌握之中,不但柳家,還有自己
想明白了這一點,綺羅暗自嘆息了一聲,自己小看了司徒家旁門左道的本事,這幾天的連番布置怕是要白費了。如今,司徒家既然很明確的知道自己就在屋內,恐怕丁香被帶走,也是他們默許的吧,只是那個所謂的柳家子的事司徒家到底知不知情?事情是否還會出現轉機?又能在哪里出現轉機呢?
外面的人說完之後,篤定地拿起桌上的涼茶潤了潤喉嚨,仿佛知道綺羅一定會出現一樣,輕輕的拍手,揚聲招呼說,「來人啊,伺候公主梳洗。」
听到對方篤定的催促,心中疑惑紛紛的綺羅臉上露出了一死絲苦笑,事到如今,辰宮這趟熱鬧是非要去看不可了,只是從原本的偷偷的看,變成了身為整盤棋中的一子而已。回想起方才那熟悉的讓人安心的叮囑,綺羅心中驀地一定,抬手抹掉了臉上的面具,鑽出床榻,從容的走出了內室。
司徒嫣這回派來頤園的管事嬤嬤邱婆子是司徒兄妹最信任的異姓人,是把司徒善生從小帶大的嬤嬤,是把司徒善生當作自己的眼珠子來疼得人。邱婆子自從接了太後娘娘這個命令,就一直想看看讓生兒少爺神魂顛倒的女娃到底是什麼樣的,可是她也知道往日里公主寢宮住著的是一個替身,今夜這個才是正主。
邱婆子緊張又期待的看著綺羅一派從容的出來,她布滿了俄皺紋的臉上閃過一絲欽佩,不愧是生兒少爺看中的人,雖然和那個替身是一樣的面孔,但是氣勢卻完全的不同,這樣被逼得險境下,還能保持著這份冷靜沉著
綺羅感受到對方審視、考量的目光,突然就想到了在巴郡之時司徒善生眼中赤luo果的。綺羅心中一動,此人怕不僅僅是一個梳妝嬤嬤這麼簡單,估計和司徒家的淵源頗深,她輕輕地一轉頭,直視對方的眼楮,突然開口問道,「司徒善生可準備好了?」
「少爺昨夜就開始準備了,他……」邱婆子猛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緊垂下頭去,收斂了心神,掩了方才的話茬,上前拜到,「老婆子姓邱,是太後娘娘派來伺候公主的梳洗的,方才打攪了公主的休息也是情非得以。是時辰到了,公主該準備了。」
邱婆子稍微的慌亂之後,微垂了臉,耷拉著眼皮說了這麼一派堂皇的說辭,仿佛方才不是她用燻香逼迫綺羅現身,也不是她一時不察說漏了嘴一般。
綺羅輕輕點頭,並不對邱婆子方才的話窮追猛打,她知道能讓這個訓練有素的婆子說出句話來已經是偷襲得手了,再問下去出了徒增對方的戒心之外,毫無益處。綺羅臉上輕輕扯出一抹不達眼底的笑意,一語雙關的說,「既然太後娘娘早有準備,本宮準備也無用,今日就听憑你們的吧。」綺羅說完,徑直在梳妝台前坐下,緩緩地閉上了眼楮。
綺羅閉目假寐,長長睫毛蓋住了她漆黑靈動的眼眸,也蓋住了她仿佛洞悉一切的淡然。但是她腦中卻又快速的轉了幾來。這個婆子猝不及防的半句話已經告證實了綺羅的猜測,司徒家看來是要明著為小黃帝辰茂大婚,實際上是要給司徒家娶親了。
綺羅迅速的分析著雨部和商家送來的情報,想著自己從未謀面的二姐逢楚公主被司徒家悄悄的煉了藥人偶得傳聞,對于這回司徒家費盡心機的安排又有了些不解,難道是,他們已經準備李代桃僵,徹底除了小皇帝麼?那在他們的計劃里,自己又是一枚什麼棋子呢?自己又該如何的拖延時間周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