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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嫣心頭泛起了一絲愧疚,隨即想到了生死未卜的司徒善生,她的心又硬了起來,當初是他辰世龍不仁再先,為了那個賤人冷落了自己,自己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如今,辰國江山即將易主,一點也怪不得她司徒嫣了。
拿定了主意,司徒嫣再看御座上的辰御時,眉梢眼間就帶上了一絲絲冷冷的不屑,她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掃視著靜默的大臣和命婦們,輕聲緩語的說道,「帝後大婚之喜,你們這些做臣子的還不道賀。」
听了司徒嫣的吩咐,眾大臣們才紛紛跪倒,口中山呼,「謹遵太後娘娘旨意,臣等恭賀陛下和皇後娘娘新婚大喜,萬歲,萬歲,萬萬歲。」
綺羅听著下面辰國的朝臣們不倫不類的道賀,心中一陣感概,這司徒嫣還真不是一般的囂張啊。訓練隊這幫朝臣就這明目張膽的藐視御座上的辰國皇帝,真不知道這十幾年來辰茂是怎麼忍過來的。
御座上的辰御,大手在寬大的龍袍袖子里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心中對哥哥的遭遇更加的感同身受,他強忍下拍案而起的沖動,讓掩映在七色流冕下的面色維持了一動不動的漠然。
早就習慣了群臣的順服的司徒嫣,瞅都沒瞅御座上的皇帝,她滿面含笑的抬了抬手,吩咐道,「平身吧。」
重大臣也習慣了高高在上的這個女人的命令,他們大聲說著,「謝太後娘娘。」然後,紛紛的站起了身子,安靜的垂手站立在長德殿的御座階前。
司徒嫣滿意的環視了一圈安靜的朝臣,側目詢問的看著跟在身側站著的夏姑姑,夏姑姑沖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司徒嫣面上閃過一絲焦灼之色,她略微一頓,收了面上的表情,對著御前站立的大臣們詢問到,「柳卿家可在?」
柳元宗听到司徒太後點到自己的名字,心猛地一縮,腦門子上馬上冒出了一層細汗。他硬起頭皮出班奏道,「微臣在,听太後娘娘吩咐。」
司徒嫣卻仿佛沒有看出柳元宗的膽戰心驚,她緩緩的說道,「本宮听說你的女兒無夫而孕,是天賜神子,有沒有這回事啊?」
司徒嫣面上還含著笑,聲音也讓人不辨喜怒,但是柳元宗卻是雙膝一軟,跪了下去,「回稟太後娘娘,絕無此事,是有人故意放出這樣的謠言,敗壞小女的名聲,陷害為臣的,還請太後娘娘明察,還小女清白,還微臣一個公道。」
對于柳元宗的極力否認,司徒嫣不置可否,她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哎,柳卿家莫急,不管此事是否屬實,柳家小姐的名聲已經傳出去了,你要知道天下悠悠之口,不是本宮的一道懿旨就可以堵住的。更何況,不管有夫無夫,柳絮兒總是你的女兒,她的孩子也是你的外甥,柳大人又怎麼忍心讓她們受委屈呢?」
司徒嫣說著,語氣輕輕一轉,「這樣吧,本宮念在柳家公子進宮陪伴皇帝讀書多年的份上,就賞了柳絮兒一個恩典,讓她進宮伺候大婚的皇帝和皇後吧,這樣即使她有了些什麼,也自有皇家擔著,天下人自然也就說不出什麼了。陛下,你覺的本宮這樣安排可好?」
司徒嫣此言一出,長德殿上的眾人都愣住了,司徒太後這話就是坐實了柳絮兒懷孕的流言,承認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和皇帝有關系了?這樣一來,那流言有一點沒有說錯,那就是那個孩子還真是天之子呢。沒想到這個柳元宗神不知鬼不覺的辦成了這樣的大事,而那個傳言中病歪歪的小皇帝也不是那麼孱弱嘛。這麼想著,大家的目光紛紛的瞅向了御座上的那個始作俑者。
柳元宗听了司徒嫣這話,心里卻敲起了小鼓,他不相信司徒嫣會這麼好心,不但默許了自己在她眼皮子底下搗鬼,不僅放過了絮兒肚子里的孩子,還當著文武群臣的面給了絮兒和她未出世的孩子一個正大光明的名分。
柳元宗疑惑著,也悄悄的巴目光瞥向了御座上一言不發的辰御,希望他能給自己一點點暗示。
就在這個時候,在大家各懷深意的探究的目光中,御座上的人七色流冕輕輕一動,公子御低沉的聲音響起,「太後娘娘所言甚是,朕後宮空虛,確實需要充盈一番了,就依著太後娘娘的意思,封柳絮兒為柳妃,擇日入躬伴駕吧。」
柳元宗一听小皇帝也這麼說,他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一半。不過,還沒等他謝恩,小皇帝的聲音再次想起,「柳妃入宮,柳家也就是皇親國戚了,柳卿家已經官至一品不好再封,就封了柳江岩兵部侍郎,去三國邊境上協理軍務吧。」
「臣謝皇上恩典。」柳元宗再不遲疑,謝恩的話沖口而出。他知道柳絮兒進宮在司徒嫣的眼皮子底下怕是不好有什麼動作,但是兒子被封兵部侍郎,帶著聖旨去三國邊境的大營,那就是懷抱天子尚方寶劍的欽差大臣,那邊境的兵馬就掌握在柳家手里了啊。沒想到自己在白水邊城沒有謀劃成的事,一道聖旨就在三國邊境上實現了,柳元宗怎麼能不欣喜若狂。
小皇帝竟然敢自作主張,司徒嫣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她明白,這是小皇帝要利用柳家來牽制司徒家,首當其沖選擇了三國邊境上的司徒青下手了。真是不敢相信這個在自己的眼皮子下看著長大的懦兒竟然有了這番還擊的心思。只是可惜的很,他選擇了柳家,選擇了懷著司徒家子嗣的柳絮兒,念在司徒家也要保住柳絮兒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就讓他得意了這一回吧。大不了,回頭給司徒青一道密旨,讓他見機行事,找機會除了柳江岩就是了。
司徒嫣想的明白,她嫣然一笑,像一個真正的慈母一般,和緩的說道,「還是陛下想的周到,這事就依了陛下,讓江岩那孩子即日上任吧,也好安了柳妃的心。」
「臣謝太後娘娘恩典。」柳元宗對著高高的丹階再次叩首。心中卻越來越疑惑了起來,不知道高高在做的那母子在此事上怎麼如此默契了,想不明白他們二人打得是什麼主意。
不等柳元宗想明白,司徒嫣和顏悅色地又開了鳳口,「好了,回去好好準備吧,既然柳絮兒都封了妃了,馬虎不得,擇個黃道吉日入宮就是了。」
「朕剛大婚又納柳妃,喜上加喜,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接了絮兒進宮吧。」小皇帝破天荒地多話起來,沉聲吩咐著。
就在柳元宗河滿朝文武都一時想不明白司徒太後和小皇帝為何一心的抬舉柳家的時候,辰御又開了,竟然是急不可耐的要把柳絮兒接進宮去,那把新婚的皇後置于何地?大家禁不住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皇後娘娘。
辰國的朝堂之上沒有她插嘴的份,她也不想插嘴,一直口觀鼻,鼻觀心的端坐著,維持著端莊得體的笑容。但是,她的耳朵卻沒有閑著,公子御要把柳絮兒接進宮來,是她預料之中的,也是她謀劃希望的。雖然這個中的緣由讓她酸澀不已,可此事只能如此,她才好找機會月兌身離開辰宮。
但是司徒嫣今天的態度卻是出乎了綺羅的預料,按照她之前的推測,公子御要給柳絮兒以及她肚里的孩子一個名分,司徒嫣肯定會阻撓的。可是,看方才的情景,分明是司徒嫣提出了此事,要給柳絮兒一個明分,公子御順水推舟的把柳江岩派去了三國邊境,現在又急著召柳絮兒進京。難道自己之前推測錯誤,柳絮兒月復中的孩子是司徒善生的?
綺羅想到這種可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可是想到自己剛到椒房殿那夜,司徒善生的舉動,她又覺得這種可能性也是存在的,那柳絮兒還公子御之間豈不是沒有私情?這樣一想,綺羅心頭一喜,禁不住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來。
長德殿上安之若素的皇後娘娘,在群臣疑惑的目光中突然嫣然一笑,那瞬間綻放的絕代風華一下子晃了文武群臣的眼楮,隨即紛紛的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小皇帝娶了這樣一位美麗端莊的皇後娘娘,竟然這麼快的又惦記上了柳家的女兒,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殿下群臣的反應自然沒有逃過高高在上的公子御的眼楮,七色流冕輕動,公子御側臉順著大家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綺羅臉上沒來的及收去的暖暖笑意,那上揚的眉梢、勾起的嘴巴,無一不表明了她心里的歡喜。
公子御卻被綺羅發自內心的笑容刺痛了眼楮,迎了柳絮兒進宮為妃,她就是這麼歡喜麼,這麼盼著自己身邊再多個爭寵的女人,這麼急著和自己劃清界限麼?那虛冥幻境中點點滴滴相處的快樂無憂,那椒房殿內的共赴**的鸞鳳和鳴,都是自己單方面的自做多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