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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蘭聞言,眼神一亮,興奮地說,「現在鸞家防範極嚴,春蘭姑姑的確是打入耀宮的最佳人選。不過,正如主上所言,鸞家未必沒有懷疑過姑姑,你不能就這麼回去,必須有一套能讓他們信服的說辭才行。」
春蘭沒有說話,她一探身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沖著自己心窩就狠命的一刀刺去,頓時鮮血就順著她沒有拔出的匕首滲了出來,春蘭身子一軟倒了在了商蘭的懷里。
「姑姑,你何須如此」綺羅驚呼一聲,把春蘭攬在了自己的懷里,她已經明白了春蘭的意圖,采用這樣的方式會有多危險,她也清楚,萬一方才那一刀春蘭的手稍微一抖,很可能就是穿心而過的,再無生還的可能。
春蘭費勁的抬起了右手,逾越的撫上了綺羅的臉頰,虛弱得說,「老奴拜別陛下了,陛邊奇人無數,定能把春蘭的傷口處理的陳舊一些,讓鸞家人在合適的地方找到奴婢的。」說完,春蘭的身子一軟,昏死了過去。
眼看著春日大典就要到來,鸞秋盈在耀宮各處積極布防之余,心也越來越煩躁了起來。
原來,自從她把紫鳳在一次關入幽疏院,並且把她身邊親近的宮人們都打發了之後,紫鳳就日漸消瘦起來。因為藥物的原因,她不吵不鬧的,不過就是在鸞秋盈不刻意控制她的時候,她也不開口說話,整個人死氣沉沉得如同一具牽線木偶。
那天,鸞秋盈拿定主意要紫鳳開起祭壇,曾經親自去了一趟幽疏院,看到幾乎瘦得不成人形的紫鳳,鸞秋盈嚇了一跳,她一方面心疼女兒,一方面擔心她的身子太弱,根本承受不了開起祭壇必須的心口那一刀。鸞秋盈只得吩咐名為照顧實在監管紫鳳的春秀,讓她想盡一切辦法讓紫鳳多吃,盡快的胖起來。
可是,春秀領命後不久,就在她出宮采辦新鮮食材的時候,遭遇了商家人暗衛,一番打斗下來就香消命勛了,鸞秋盈重新派了心月復的宮娥過去,紫鳳看著陌生人就瑟瑟發抖,身子更加虛弱了下去。
「唉,這個鳳兒,讓本宮拿她怎麼辦才好?」鸞秋盈輕嘆一聲,對一旁侍候得春紅抱怨道,「之前她在大蘭葉寺的時候雖然也不愛說話,但是最起碼飯還是肯好好的吃的,不像現在這樣,一天不一天的瘦。是不是春蘭投了風兒的緣,伺候的她舒心呢?」
說起春蘭,鸞秋盈臉上一陣恍惚,自語道,「如果當時本宮沒有派她去燕京,她也不會死在亂軍之中,那鳳兒那本宮也就不用擔心了。」
春紅看著鸞秋盈不似作偽的傷感,斟酌了一下,試探著說,「其實,春蘭並沒有死在亂軍之中,殺她的人應該是想給她當胸一刀斃命的,可是尺寸上稍微偏了一點,讓她撿回了一條命的。前幾天,我們的人在騰繩附近的一個獵戶家里發此了還在養傷的她,把她帶了回來。」
聞言,鸞秋盈臉上神色一轉,若有所思地問,「為何不帶她來見本宮?」
「春蘭雖然僥幸撿回了一條命,但是武功盡失。奴婢想她這樣的身子根本無法為娘娘辦差,娘娘不也是擔心她計較當年之事,一直不肯全心的信任她麼,因此就把她遠遠地扔在了一處莊子上,也沒和娘娘提起。」
鸞秋盈點點頭,「嗯,你做得對,騰繩出了這麼大的事,春蘭當時就在附近,讓人不懷疑她也難。你們救了她之後,她有什麼說辭?」
「據春蘭所說,她們到了騰繩之後,晉州少爺還設宴款待司徒善生一行的,這個說法倒是和我們得到的情報吻合。她說席間,司徒善生中途離席,她擔心他看出什麼破綻,也尾隨著他離開了,可是那個司徒善生竟然是借酒離席一個替身去了丁香那丫頭的院子,真身卻出了騰繩城外,春蘭不放心就一直跟著他,想看看他到底搗什麼鬼。沒想到她剛跟出城去就被人在背後襲擊了,等她再醒來時已經在一戶獵戶家中了,時間也已經過去了八天,司徒善生一行早就離開了藤繩邊城。」
春紅跪在地上,把從春蘭嘴里听來的話原封不動的復述了一遍,然後覷著鸞秋盈的神色,繼續說道,「春蘭一直說自己辦事不利,辜負了太後娘娘的信任,弄得武功盡失,廢人一個,沒臉再見太後娘娘。」
鸞秋盈听完春紅的話,臉上的神色轉了幾轉,沉聲說道,「她說她武功盡失,你們可曾試過?」
春紅趕緊點點頭,「奴婢親自試過的,確實是內里全無,而且她心口出的傷口奴婢也看過,按照愈合的程度來看,確實是在藤繩時候受的傷。」
鸞秋盈終于緩了臉色,吩咐說,「這事也不能全怪她,她也算為鸞家盡了力了,現在鳳兒身邊無人照看,你就把她送去幽疏院照顧鳳兒的起居,讓鳳兒的身體盡快好起來。」
春蘭再次入宮,她被春紅帶到紫鳳公主面前的時候,她差點沒有認出面前那個兩頰深陷,大眼無神的少女就是紫鳳公主,她來了安都還不足半年的時間,她怎麼就憔悴致此了呢。
春蘭強忍下心頭的疑問,規規矩矩的擺上了御膳房為紫鳳公主特別準備的膳食。紫鳳公主看都沒看一眼滿桌子豐盛的飯菜,厭惡的一鎖眉頭,徑直去了齊秦宮的內間。
春紅瞥一眼春蘭,無奈地說,「你也看到了,咱們的女帝陛下現在就是這幅脾氣,太後娘娘允許你你再次進宮就是好好照顧陛下的,你快點去勸勸吧。」
「姐姐莫急,許是陛下吃厭了御膳房的菜式,想吃一些山野的小菜呢,奴婢在大蘭葉寺伺候陛下的時候就常常做給陛下吃的。待奴婢去小廚房做了來,晚些時候再伺候陛下用膳。」春蘭不急不緩的說道。
春紅點點頭,吩咐道,「你快點去做吧,只要陛下肯吃飯,你就是大功一件,太後娘娘不會虧待了你的。」
春蘭點點頭,轉身出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端了幾樣清淡的小菜進來。她對著春紅點點頭,二人一起把清粥小菜送進了內間,擺放在紫鳳面前。
紫鳳看著去而復返得二人,本想再次揮手打發了,一錯眼撇到春蘭袖中露出了一角鵝黃色小冊子,她眼神一亮,剛想開口詢問,就听到春蘭柔聲說道,「這是奴婢按照陛下在大蘭葉寺的慈雲禪院住著時喜歡吃的菜式做的,陛下嘗嘗還合不合口味?」
听春蘭提起大蘭葉寺,紫鳳再瞅一瞅案幾上陌生的菜式,終于沒有多說什麼,卻是點點頭,吩咐道,「布上吧。」
紫鳳心中有了盼頭,感覺飯菜也清香可口起來,不自覺地就用了大半,滿意地吩咐,「還是這些飯菜吃著可口,晚上你再照著寺里那樣準備宵夜吧。」
紫鳳肯吃飯了,春紅臉上早就笑開了花,她趕緊應著,「一切都按照陛下吩咐的去做。」
退出了紫鳳的寢宮,春紅欣慰的拍了拍春蘭的肩膀,「還是妹妹有辦法,我這就回稟太後娘娘去,你在這里好生伺候著吧。」
紫鳳配合得吃了春蘭做的飯,春紅放下了心來,也就放心得把春蘭留在了幽疏院中。
是夜,春蘭裝模作樣的炖了一盅參湯給紫鳳公主端了進去。紫鳳瞅了瞅參湯,對著滿屋子的宮娥厭惡的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都下去吧,有春蘭姑姑伺候就成了。」
幽疏院的宮娥們都是鸞秋盈精挑細選的對鸞家忠貞之人,她們都得了春紅的命令,只要紫鳳不出幽疏院,滿足她的一切要求,以紫鳳女帝心情舒暢,好好調養身體為要。因此,听了吩咐,這些人都魚貫的退了出去,還體貼的關好了正殿寢宮的房門。
春蘭見鸞家監視的人都退了出去,她端起參湯,舀了一勺,細細的吹得涼不熱的,送到了紫鳳嘴邊,「公主這麼不吃不喝的,可不是明智之舉,讓關心您的人知道了,會傷心的。」
「你叫我公主?」紫鳳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她匆匆的張口喝了參湯,說道,「你袖中藏的小冊子可以讓我看看了吧?」
春蘭放了勺子,凝神細听了一會兒,確定殿外確實沒有人監視,這才從袖中取出一本鵝黃色封皮的小冊子來,雙手舉了,遞到了紫鳳的面前。
看著似曾相識的小冊子,紫鳳心情激動了起來,她一把接過,迫不及待的打開,看著內冊熟悉無比的人物肖像,紫鳳的眼神一亮,心中也頓時敞亮了起來。這是她的小冊子,是陪伴了她許多寂寞時光的小冊,上面的每一筆每一劃都是她用心描繪的,是她孤寂成長的印跡。
這些對于紫鳳來說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這本描繪著耀國世家貴女畫像的小冊子是她第一次去望柔台上看望綺羅妹妹的時候親手送給她的,那時綺羅妹妹初來耀宮,就要面對安都貴女貴子雲集的夜宴,紫鳳擔心她不熟悉狀況,才把這本人物畫像的小冊子送給了綺羅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