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帝女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四一章 水冷流急金水河

作者 ︰ 阿遲

穆宛清算計著時間差不多了,招呼著侍衛們圍了上去。

執墨看的清楚,心中焦急萬分,他抹一把嘴角上的血漬,沖著馬車內大喊,「請雲霜姑娘帶了公主先走,我等斷後」

「哈哈,走?別做夢了你以為她們吃的只是我穆家秘制的軟筋散一種麼?本小姐關照她們,特意又讓人加了點料的。本小姐知道,彩霞那個小賤蹄子還提前嘗過,哈哈,這種藥只針對有內力之人,內力越強,藥效也就跟著越強,普通人嘗怎麼能嘗出來?」穆宛清看出了他們的意圖,得意地哈哈大笑,給準備最後一搏的執墨潑了一瓢冷水。

馬車內的雲霜聞言,悄悄試著催動了下內力,一試之下她一下子變了臉色,剛剛還很充沛的內力現在竟然一絲也沒有了,雲霜絕望的嘆息了一聲,恨恨的說,「哎,穆宛清真卑鄙,果然是讓人看到希望之後再狠狠得打擊,能想出這種變態的折磨人的方式,可惡」

綺羅看著雲霜大變的臉色,也悄悄地試探了一番,心中叫苦不迭,那個雞肋似的內力果然又來搗亂了,在穆家地牢之時,自己發現它又增強了,結果就是現在受害的更厲害,竟然連活動一下手指都困難了。

雲霜心中焦急絕望,一眼瞥到軟軟的歪在彩霞懷里的綺羅公主,只見她眼神黯淡無光,甚至犯上了一股子沉沉的死氣,雲霜不知道綺羅被雞肋的內力所累之故,以為是穆宛清對綺羅公主忌恨之深,另外給她加了別的毒物呢。雲霜眼中含淚,反手取出一顆小小的褐色藥丸,哽咽著說,「公主,奴婢這里還有一顆無憂逍遙丸,您趕快服下吧。」

這顆無憂逍遙丸就是在巴郡城外的農家的時候綺羅拿給雲霜的那顆,雲霜沒來的及服用就被穆宛清帶來的人制服了,穆宛清一心防備著綺羅使詐,把她們懷里隨身的東西都毀了,幸虧這顆藥丸是藏在雲霜貼身內衣的袖中暗袋之中,藥丸又小,這才幸免于難,後來又是彩霞在一直照看他們,更不會去搜她的身了。

她們來南京的路上又是一路昏迷著,雲霜也沒機會吃。到了穆家大牢里,雲霜曾拿出來,綺羅認為時機不到,沒舍得吃,沒想到這藥丸此時果真要派上大用場了。

綺羅听雲霜這麼說,艱難的睜開了眼楮,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支離破碎的說出話來,「不,你,你吃了它,還能抵擋一陣子,我,我吃了也無用,用處。」綺羅說著喘作了一團,歇息了片刻,她又努力說道,「不,不要推辭了,時間要緊,你吃了,帶我們跳,跳下去,切記」綺羅說完,終于用盡了最後的力氣,頭一歪,昏了過去。

雲霜看看手里的藥丸,又瞅瞅昏迷過去的公主,她知道公主說的對,再糾結下去,大家誰都跑不了了,她不再遲疑,果斷地把最後一顆無憂逍遙丸放在了自己嘴里,一仰脖子吞了下去。

待到體內稍微恢復了一絲力氣,雲霜一把抱過昏迷著的綺羅,雙腿鉤住彩霞的身子,眼一閉,奮力一躍,跳進了冰冷湍急的小金水河里。

「不好了,車里的人跳河里去了。」正在慢慢圍上來的穆家侍衛們,不知道是誰眼尖,發現了車內的動靜,大喊了一聲,大家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去,只見湍急凜冽的水流中泛起了幾個水花,跳下去人卻已經沒了蹤影。

穆宛清聞言,臉色大變,眼看著十拿九穩的局面竟然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她氣急敗壞的大喊,「還愣著干什麼啊,還不給本小姐沿河去找,生要見人,死也要見尸」

听到穆宛清的大喊,卻是執墨首先動了,他強提一口真氣,一躍而起,抽出長劍就向著岸邊沖去。那里停泊著一條破舊的漁家小船,他想先下手為強,搶了下來去救人。

穆宛清氣急,哪里會讓執墨如願,她厲聲高喝,「放箭,有敢妄圖下河救人者,統統格殺勿論」

隨著穆宛清的話音落地,小金水岸邊瞬時箭如雨蝗,本就受傷的執墨一個躲避不靈,身中兩箭,嘴角再次逸出了血絲,執墨的身子晃了幾晃,終于無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大膽,孤的人,豈是你小小的穆府可以隨意處置的」千鈞一發之際,月知文威勢滿天的高喝聲響起,他終于還是趕到了。月知文身後是執典帶領的大皇子府的一眾侍衛。

隨著月知文的暴喝聲,他的人也由遠及近,幾息之間就穿過穆家侍衛的層層包圍,徑直來到執墨身旁,于箭雨中搶得了受了傷的執墨,然後從容的躍回小金河橋上。

與此同時,執典帶的大皇子府的人也與穆家侍衛短暫的交鋒之後,佔據了小金河橋的另一側,與穆家侍衛隔河對峙著。

月知文救回執墨,再顧不上其他,疾步跨到馬車前,撂起車簾子查找起來,但是,讓他失望的是,車內空空,沒有一個人影。

執墨知道自家殿下再找什麼,他掙扎著坐起身來,他顧不上處理腿上的長箭,就勢跪倒,自責的哽咽著說,「殿下,屬下無能,綺羅公主中毒跳河了。」

一旁的姜醇自從听到月知文的聲音,再到他從容的于如瀑的箭雨中救回執墨,嘴巴一直張的大大的。早在邊關大營中月知文與眾將士們騎射時,他就知道了傳言是多麼的荒謬,月國大殿下決不是一個只會吟風頌月的縴弱文士,而是可以一騎射震三軍的威武男子。但是,現在看他快如鬼魅的身姿和從容進出箭雨的氣魄,再一次顛覆了姜醇的想象,大殿下分明更像一個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

執墨一跪一哭,這才驚醒了呆愣的姜醇,沒有成功的救回綺羅公主,他倒戈投效的第一件事就辦砸了,這個不斷展現著實力的主子會怎麼懲罰自己呢,姜醇想著,腦門子上就冒出了冷汗,他腿肚子一軟,也跪倒在了地上,請罪說,「臣無能,棋差一著,請陛下責罰」

月知文卻顧不上理會姜醇了,他手扶欄桿,看著下面湍急的河水,在初冬的季節里冒著絲絲寒氣,他的心也跟著那奔流的河水一樣,慌慌亂亂的冷了起來,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他就可以見到綺羅了,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還沒來及的綻放,就又生生地被剝奪了去,一步之差,失之交臂

月知文握緊了拳頭,赤紅著眼楮,怒喝,「找,擋路者,殺」

「大殿下好大的氣魄啊,先帝尸骨未寒,你就要大開殺戒,這是要給先帝增加殺戮的罪孽麼?如果今夜本宮攔了你,你是不是也要殺了先帝的貴妃娘娘,你的母妃不成?」穆貴妃出宮,車駕儀仗隨行,耽誤了一點時間,比月知文晚了一點趕到。她剛一到小金水河畔,就見月知文的人殺氣騰騰的壓制了穆家的人,稍稍問明情況之後,就仗著身份出聲喝道。

隨著穆貴妃趕到,月宮的侍衛和二皇子府的護院侍衛們也圍了上來。一時間,穆府眾人氣勢一振,重又壓了上來。

月知文瞥了瞥毫不退縮的自己護衛們,再看看自以為佔了上風的穆貴妃,冷笑一聲,不甘示弱的說,「哼,綺羅公主是先帝金口玉言求得的正宮皇後娘娘,身份尊貴,不容有失,豈是你一個小小的貴妃隨意壓制的,你在這里阻攔孤搜救大月皇後,難道想對皇後圖謀不軌,肖想中宮之位?」

「圖謀不軌?哈哈,真是笑話,今夜本宮就是應了司馬丞相之請,來主持這位皇後娘娘的殉葬大典的。」穆貴妃不失時機地搬出了司馬炎當同盟,成功地看到月知文赤紅的眼中閃過的一絲狠戾之色,更加滿意的大笑了起來。

他們真是消息靈通啊,今天這一局,有多少人在推波助瀾的參與其中呢?真是可惡月知文心中氣憤,臉色也是不善,他鳳目一凜,不顧情面的呵斥道,「一派胡言皇後娘娘殉葬是大事,需要祭拜先祖,稟告上蒼,豈是如同兒戲一般,隨口說說,隨隨便便的就倉促的葬送了一國之後的性命的?」

穆貴妃被噎得一時無言,臉色鐵青著剛想再說些什麼找回面子,一錯眼,看到司馬炎顫悠悠的下了官轎,她眼珠一轉改了主意,絲毫不含怒氣的緩緩抱怨說,「司馬丞相,好慢的手腳啊,既是約了本宮一起主持皇後娘娘的殉葬大禮,自己怎好來遲了呢?」

司馬炎撇了眼借機挑撥的穆貴妃,心中明了她的心思,但是他今日是為了女兒的將來而來,是一定要鏟除了耀綺羅,給玉兒一份安穩的將來地。司馬炎主意拿定,暫時顧不上被穆貴妃當作了擋箭牌,他對著穆貴妃微一闔首,然後才悠然開口,「大殿下勿急勿躁,下官知道大殿下也是擔心皇後娘娘,才口不擇言的。先帝既然看重皇後娘娘,送了她去陪伴先帝是全了為人子、為人子的孝心,怎會是隨便說說的呢,大殿下放心,老夫已經吩咐人沿河去尋皇後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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