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帝女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四四章 司馬玉舍身相救

作者 ︰ 阿遲

「玉兒」

「玉兒」

司馬玉的血,一下子澆醒了月知文,喚回了他的理智,他對司馬玉也不是全然無情的,在這幾年和她若即若離的交往中,雖然月知文存著利用的心思,但是嬌憨善良的司馬玉,一心一意的對他,還是給了月知文那冷漠荒涼的心些許溫暖的,讓他孤寂了許久的內心不再是一片荒蕪。

如果不是後來月知文遇到綺羅公主,聰慧的綺羅在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和合作中無意間撥動了月知文的心弦,並且最終佔據了他的心,月知文會順利地娶了司馬玉,在司馬炎的助力下順利地登上皇位。他與司馬玉也會像歷史上大多數帝後那樣,有政治的考量,還有一點點溫情,即使最後月知文會收拾了權力過大的外戚,他對司馬玉也會留有最後的一點憐惜。

但是,事情偏偏在耀國安都出現了偏差,本是一顆用來撥動月國老皇帝的棋子,卻在不經意間佔據了月知文的心,強烈的把司馬玉待他的那絲溫情幾乎完全湮沒了,但是政治的考量中,月知文還是壓抑了自己,決定先立司馬玉為後,之後再把綺羅公主接到身邊,慢慢的補償。

月知文計劃的挺好,但是穆宛清玩了這麼一手欲擒故縱,穆貴妃再一旁推波助瀾,司馬炎為了一份穩妥保障夜出手相逼,事情就這麼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月知文眼睜睜看著綺羅被送上了送鳳台,命在旦夕,他的心生生地被挖走了,他也意識到,自己對綺羅公主的情遠比自己想象中的強的多,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只有選擇辜負司馬玉了。

眼睜睜的看著綺羅公主命隕送鳳台,月知文徹底崩潰了,自己的性命都不再顧及了,一心念念的大位也扔在了一邊。沒想到,在有心之人趁虛而入意圖傷他的關鍵時刻,在他連自己也放棄了的千鈞一發之際,是那個被他傷透了心的司馬玉舍身救了他。

同樣被情所傷的月知文理解了司馬玉的心,但是她要的,他再也給不了了,他的情都隨著那場大火去了。可是,面對著無怨無悔付出的司馬玉,月知文的愧疚暫時壓住了他失去綺羅的悲傷,也把他的理智拉了回來。

司馬玉這麼突然的跑出來,擋了本該射向月知文的短劍,一下子震驚了全場,一時間,小金水橋畔都靜了下來。

月知文緩緩地從大火的灰燼中抬起頭來,向著司馬玉跌倒的方向爬去,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短短十幾步遠的距離,他愣是用了小半盞茶的功夫,月知文爬到司馬玉身邊,半抱起渾身是血的司馬玉,嘶啞著聲音說,「玉兒,對不起,孤,我,我不是故意要傷你,你怎麼這麼傻,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月知文愧疚的說著,一顆熱淚沁出了他的鳳目,順著俊朗的臉頰滑落,滴在了司馬玉含笑的臉上。

司馬玉本來已經昏迷了,但是月知文的到來,一聲遲到的道歉,一顆滾燙的熱淚,還是奇跡般的喚醒了迷離的司馬玉。和著月知文的淚,她的淚水也順著眼角滾落了下來。司馬玉撐開淚眼,努力的綻放了一個歡喜的笑顏,欣慰的斷斷續續地說,「我,我不悔,我,我很高興,至少現在你的淚是,是為了我而流,為了我一個人而流。」

司馬玉強撐著說完,想抬起手拭去月知文臉上的淚,但是她費力的抬了幾抬斗沒有抬起,最後還是徒勞的垂下。司馬玉似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之後,頭一偏,又睡了過去。

司馬炎氣喘吁吁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女兒軟綿綿放下的手臂和臉上沒有收去的滿足喜悅的如花笑嫣。

司馬炎滿月復的指責和憤怒,在看到女兒在月知文懷里滿足欣喜的樣子時,一下子都消散了,他保養的還算得宜的臉上疲態驟顯,含義復雜淚水一下子爬滿了溝壑縱橫的老臉,他渾身被抽空了力氣一般的癱坐在了地上。

月知文也稍微恢復了理智,他看著眼前傷心欲絕的老人,一痛惜女兒的父親,他輕輕的把昏迷的司馬玉送到了司馬炎臂彎里,然後疲憊的揮了揮手,平平靜靜的說,「司馬丞相把玉兒帶回去吧,宮中御醫隨你調用,宮中珍藏的藥材也隨你取用。」

司馬炎千般算計萬般籌謀,都是為了女兒將來的幸福,但是他算來算去,卻算漏了女兒用情至深,即使被傷的錐心徹肺,還是為了救他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了。如今女兒重傷昏迷,一切都是為了眼前的男人不受傷害,縱然心中不甘怨恨,但是他這個做父親的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還違了女兒的意呢。

司馬炎心中糾結,沉思半晌,還是抱著女兒就勢一拜,口中無力的說道,「謝陛下恩典。」

司馬炎說完,不再理會小金水橋畔神色各異的眾人,輕輕地抱起司馬玉,緩緩地離開了,他周圍的兵士都默默的給這個蹣跚的老人讓出一條道來。

隨著司馬炎俯身跪拜,一聲‘陛下’出口,月國文武二子的奪嫡之爭終于也塵埃落定。

姜醇首先反映了過來,由于司馬玉的原因,司馬炎心灰意懶的中途退出,而周寺鋒的獨子周連蘭又在月知文的手中,那南京府的兩萬府兵就是在月知文的掌控之中了。姜醇知道穆家大軍卻是永遠不會來的得了,月國文武二子奪嫡,此時已知見了分曉。

姜醇心中電轉,在橋上倒身大拜,大聲山呼,「國不可一日無主,請陛下盡快登基」

「請陛下登基」張子巒也反映了過來,跪倒山呼。

「請陛下登基」周寺鋒跪下。

……

隨著周寺鋒跪倒山呼,他帶來的所有的士兵也一齊山呼,呼啦啦跪下一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穆貴妃兄妹和二皇子月習武見大勢已去,不得已也矮下了身子。

除了俯視眾人的岳之巍,小金水河畔只剩下穆宛清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了,她隱忍多年,諸般謀劃,卻落得個大廈將傾的結局,穆宛清眼中似悲猶怒。

穆宛清倔強的把背挺得筆直,她帶著哭腔仰天長笑,「哈哈,好一個風流多情的陛下啊,你的愛情給了耀綺羅,你的憐惜給了司馬玉,我穆宛清冰清玉潔都給了你,又得到了什麼?得到了什麼??哈哈,可是我穆宛清毀了耀綺羅,毀了司馬玉,毀了你月知文在意的女人,這輩子,也算夠本了我不會成為你發泄怒火的出氣筒,下一輩子再和你不死不休」

穆宛清說著,縱身向著湍急的小金水橋水跳去。

執墨等人說也沒喲料到這個穆宛清竟然對自己和狠辣如此,本想著把這個女人留給陛下親手收拾,稍微緩解陛下的傷痛的。沒想到被她提前跳了河。執墨等人想阻攔已經來不及了。

穆宛清的身影滑成一道弧線, 的一聲落入了小金水河里,很快河面上飄起一片血紅,隨著湍急的河水一閃就沒了影蹤。

情勢所迫,無奈跪倒的穆彪,看到女兒投河,跳起身來就要去拉,卻被一直仇恨的盯著他的月知文看得清楚,他一把抄起身邊侍衛的佩劍運足所有力氣向著穆彪投擲勒過去。

月知文雖然恨穆彪入骨,但是他之前連番受傷,此時距離穆彪又遠,那一劍的力道還是差了些火候,只是堪堪擦破了穆彪的一點臉皮。一旁的執發、執風等見了,紛紛飛身上前,大家七手八腳的摁住欲反抗的穆彪,等著月知文終于趕了過來,在穆彪的胸口補了一劍,穆彪痛哼幾聲終于倒在了地上。

伏地的姜醇,悄悄地把這邊的情形都看在了眼里,他不失時機地跳了起來,一躬到地,大聲奏道,「穆彪圖謀不軌,欲圖刺殺陛下,如此亂臣賊子,當誅九族」

月知文聞言,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穆貴妃,沖著姜醇滿意的點點頭,揚聲說道,「準卿所奏。」

周寺鋒看了看依然懵懂不自知的兒子,也起身,和姜醇並排而躬,大聲請旨說,「臣是南京府尹,臣願意忠于新皇陛下,忠于自己的職守,臣請旨帶兵前往穆家,捉獲逆賊穆府的余孽。」

「嗯,姜卿跟著一塊去辦吧,」月知文意味深長的看了姜醇一眼,「不要冤枉了人,也別漏了什麼。」

「臣領旨。」姜醇說完,覷著月知文的臉色,突然再次跪倒在地,大聲說道,「穆彪在新皇登基之初就犯上做亂,不重罰不足以威懾宵小,還請陛下以江山社稷為重,莫要姑息了主犯。」

月知文的臉色越來越緊,鳳目眯成了一條縫,掩了對穆彪的滔天恨意,綺羅公主被他所殺,司馬玉也是傷在他手,若不是顧及登基之初就用極刑恐被人詬病,他早就活剮了他了。現在姜醇之請,正中他的下懷,他遙望著那堆葬送了綺羅的火堆,從牙縫里蹦了幾個字,「姜卿說的有理,就點了天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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