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黃的蒲公英薄餅爽脆馨香,還略帶著一絲蒲公英特有的那種甘苦;金黃中透亮白的玉蘭花瓣煎餅還保持著玉蘭花瓣原有的形狀,吃在嘴里香女敕可口,真是色形香俱在的佳味;小小的紫色二月蘭經過熱水焯過後去掉了原有的辛澀之味,但是脆脆生的爽脆口感仍在,入口清新爽滑,口感極佳;野梔子的花朵過油清炒過之後,吃起來也是鮮女敕爽口。
那只肥碩的大野雞被淋上馥郁的玫瑰汁液之後,野雞的肉更女敕、皮更脆,雞肉中還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玫瑰馨香,野雞肉濃香和玫瑰的馨香原本不搭界的兩種香味混合在一道菜里,各自的特色依舊保持著,但是同時出現在品嘗者的嘴里,又能讓人吃出另一番從沒體驗過的美好滋味來。
另一道大菜百合炒大蝦仁也是讓人看著就忍不住咽唾沫,熟透了的蝦子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粉紅色,白色的百合花瓣點綴在其中,特別的賞心悅目,公子御夾起一只蝦仁來輕輕地放入嘴里,滿意的連連點頭,嗯,不錯,不錯,女敕滑可口,細品之下還有一種牛肉的香味,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公子御每一種都嘗了一口還忍不住地又吃第二口,嘗吃了一遍下來,他的肚子里已經差不多飽了。但是摻著木槿花的白米粥的清香一陣陣的直沖他的鼻子,公子御打了一個飽嗝之後,還是沒有忍住誘惑,又端起大碗喝起了粥來。
這一喝之下,公子御心中更奇,一碗粥竟然也喝出了多種口味,木槿花蕾,食之口感清脆,完全綻放的木槿花瓣,卻是滑爽香甜,兩種味道極混雜又保持著各自的特點一起包裹在淡香的大米粥里,讓公子御不知不覺中喝了大半碗,直到他肚中實在在裝不下了,才戀戀不舍的放下了粥碗。
綺羅也是第一次制作這樣的佳肴,她心中的期待之情比之公子御更盛,公子御驚艷連連的品嘗的時候,綺羅自己也是開動了胃口,她滿足的吃了個滿口生香,額頭也上爬滿了密密的細汗。
綺羅心滿意足的放了筷子,忍著肚中撐著的飽脹的感覺,得意的對著對面的公子御又是驕傲的一揚下巴,「怎麼樣?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這些菜肴的味道麼,確實是不錯的,不過,」公子御咂巴著嘴巴說著,贊美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住了嘴,他擰了眉毛,痛苦得抬手捂住了肚子。
「不過怎樣?」綺羅看著公子御捂著肚子的痛苦模樣,一下子慌了手腳,她疑惑由緊張的嘟囔著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可是我也沒樣菜肴都吃了啊,我沒有感覺不對勁哪。」
「是沒什麼不對勁的,」公子御擰著劍眉痛苦的繼續說,「就是好吃的東西吃多了,撐的肚子疼啊。」
「你,……」綺羅被氣的眉毛一下子跳了起來,不過她了卻也接不下話來,因為她自己的肚子也因為方才的大吃大喝而隱隱的疼痛了起來。
公子御騙過了綺羅之後,並沒有再乘機調侃,反而正經了臉色,目光清清亮亮的掃過桌子上只吃了一小部分的美味,頗有些不舍得說,「這麼多好吃的東西,一次吃不完,但是等我們一覺醒來已是幾個月之後的時光了,怕是早就壞掉了,真真是可惜了。」
「這點你倒是多慮了,」綺羅也正經了神色,緩緩的接過了話茬,胸有成竹的說道,「我這次準備了這麼多吃食,就是要慢慢的吃,我們要一邊吃一邊睜大了眼楮看著,看這幻境到底在耍什麼花樣」
「這麼說公主已有應對幻境疑步換景之法?」公子御說著話,眼神‘咻’的一下子亮了起來,他探身伸手捉住了綺羅的手腕,盯著她的眼楮急切地問道,「可需要還準備些什麼?請盡管吩咐」
猛不丁的被公子御捉住了手腕,綺羅有瞬間的不自在,但是望著他坦坦蕩蕩的焦急的眼神,綺羅心中暗罵自己不該這個時候想些亂七八糟的分了心神,她強壓下心頭紛亂旖旎的想法,也極認真的回到說道,「雖然還不知道效果如何,但已經我已經有了一點想法,值得一試,你現在就去采了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花來吧,記住不要破壞了他們的花根,我另有用處的」
雖然綺羅說並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公子御卻是毫無由來的相信她一定會成功的,就像她神奇的變戲法一般的做出來這桌子美味佳肴來一樣,他鄭重的點點頭,並不問其中緣由,一個旋身飛了出去,不大一會兒就捧了一捧帶著完好根部的七色鮮花回來了。
這時候的綺羅已經推開木門,走到出了小木屋外邊,她緊攏著眉頭,神色不是一般的凝重,綺羅看似毫無目的的踱來踱去,但是她心中卻在仔細的測算著,預演著。
綺羅在心中又一次仔細回想著商家古冊上記錄的那個奇怪的陣勢,原本那商家前輩研究的陣勢是使用七色小旗啟動的,並且在旗子上點撒山間的活水。綺羅琢磨著這種陣勢既然是延緩時辰以觀萬物的,她就想干脆用有生命的七色繁花代替了那七色的陣旗。
綺羅心中計算的清楚,她彎腰拿起公子御采來的一株罕見的綠色野花,迅速的挖了個坑,把還帶著泥土的綠色野花種了進去,把泥土拍實之後,又返身回屋中拎了水壺出來,在方才種的綠色野花灑上一些清水。
公子御也是個略通陣法的,不是那種泛泛的走卒之輩,他看著綺羅種了兩株野花之後已經明白了她的意圖,出聲請命道,「公主只管指點哪種花草種在什麼方位,其它的御來代勞即可。」
綺羅一個人既要計算方位又要挖坑種花確實是很辛苦,進展也很緩慢,她听了公子御的提議之後,頓時喜上了眉梢,沒有故作推辭,而是把手里的小鏟子和水壺都交到公子御手上,自己則專心的測算方位,把哪個位置上該種的哪種花都一一擺放下來。
兩人這麼默契的合作,進度果然快了許多,但是綺羅為了穩妥,選擇種花的地址和品種都慎之有慎,有時候甚至推翻了全部重新來過,這樣反反復復的,兩人忙活了足足兩個時辰才把那些帶根的花都種下去,把小木屋方圓三丈的位置都圍了起來。
種完最後一棵紅色小花,公子御如釋重負的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站起了身來,他仔細端詳著周圍親手栽下的七色繁花,想從中看出點門道來。誰知道,他剛一把精神集中了過去,就見到眼前的野花不在是野花了,而仿佛是流動的日月星辰,江河湖泊,世間萬物。公子御沒有防備,如此的沖擊之下讓他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再也不敢細看那些起色野花陣法了,公子御趕緊垂下了頭,規矩的收攝了心神回到了小木屋內。
綺羅早就預料過此陣的威力,此時見公子御猝不及防間被晃了心神,心中更加篤定,她返身回到屋內,認真地說道,「此陣已成,可是延緩時辰的流逝,正好抵消了幻境中一天當作百日的蹊蹺。不過,我們都不能再出屋子了,至于吃食們,除了我剛才做的,屋內還有些米和面,這些吃食足夠我們吃上幾個月的了,我們就仔細看看這個幻境如何的移步換景,偷天換日的吧。」
公子御經過了剛才的教訓,已經領略了看似簡單的七色繁花陣的厲害,他也神色凝重地點點頭,沉聲道,「一切都憑公主吩咐,我們就看看到底是何方宵小在背後搗鬼。」
兩人意見一致,都沉下了心來,公子御甚至用短刃雕了一張簡陋的棋桌,兩人以谷粒和玉米粒為子,悠閑的下起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圍棋了。
兩人守到困極,終于撐不住的臥在桌子上淺眠起來。當公子御再次醒來時,他不顧自己的腰酸背痛,首先就往窗外瞥去,只見窗外面還是昨日的海島,七色繁花依舊,迎著朝陽,七色繁花的枝葉上掛著的一顆顆晶瑩的露珠折射出七色的光芒來。
公子御樂極,忍不住驚喜的暢聲高呼,「公主果然神算神計,御心服口服矣」
綺羅被公子御的驚喝聲吵醒,揉著惺忪的眼楮,也是首先看像窗外,如公子御一般,當她發現外面海島依舊,繁花依然的時候,懸著的心終于徹底的放了下來。
七色繁花陣果然神奇,綺羅和公子御二人終于過上了正常的日出而起,日落而歇的生活,只不過他們晚上是換著休息的,生怕兩人都睡著的時候這個詭異的幻境就突然起了變化。
眼看著屋外大片的春花一天比一天繁盛,然後又漸漸的凋零,有的就此謝去,繁花被厚實的綠葉所代替,有的則在謝去之後結出了小小的果子。而樹上更是掛上了累累的花果,有圓圓的酸杏,有毛絨絨的桃子,有綠豆粒大小的棗子,還有更多的綺羅和公子御認不出來的果實,看著讓人說不出的繁茂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