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念誦口訣,手腕上的鐲子剎那銀光閃耀——打開箱子,拿出一顆能力石。
看著他愕然驚異的神情,我笑了笑,「這是我舅舅送的一件法器,不過能裝些小東西。不過須得有靈力才打開。」
他垂眸點了點頭,我把能量石托在掌心,「這就是我之前說過的能量晶石。」
他眸光閃了閃,看住我,「你就是用這晶石救了土皇的?」
看著他眼中露出的那絲滿意,我垂眸一笑,「大漠之中熬制的解藥也是用這種晶石做的藥引。」抬眼看著他,我誠實道,「此物雖珍貴,但對陛下只怕用處也不大。這晶石雖能解百毒,治百病——但必須要我血中的靈力才能開啟其中的靈氣。」
他哼了一聲,「你以為本皇是貪圖之人麼?本皇的兒子自然也不能比他人低下。」又瞟了我手中的能量石一眼,「此物也算得是一樣寶物,勉強可做聘禮。」
我無語的看著他——還勉強?
不過想到炎赫,心里那絲月復誹又消失了。
只見他瞟我一眼,又轉開了話題,「你母親的族人體內都有靈力麼?」
我愣了愣,點點頭。
「本皇有三個要求。」他起身,負手慢慢朝我走來。
見他都起身了,我哪敢坐著,也站起看著他看,等他下文。
走到我面前一步遠,「第一,除了這能量晶石,你須得另備一禮——本皇知道你有許多古怪的法子,除了釀酒、燒石灰之外,你定然還有其他的。本皇不要多,只要一樣便成。」停住,目光直視我,「你允否?」
允否?
能不允麼?
低頭想了想,「我還有個制水泥的法子。不過恐怕非一日之功。」
「水泥?」他用目光詢問下文。
笑了笑,「此物可建造房屋,鋪路,且堅固無比。」頓住,「水泥是由粘土和石灰石燒制而成的。三份石灰石和一份粘土。我只知這配方,也未曾操作過。所以只怕還得試過才知。粘土便是燒瓷器的土,金國境內定然是有的,只是那石灰石,恐怕還是找找。不過按通常情況來說,應該是有的。」
他垂眸笑了笑,「你寫一份詳細出來,我自會安排。」
在心中無奈的笑了笑。
有了水泥,這「本皇」也變成「我」了
不過也不能說什麼,只能點頭稱是。
只見他唇邊終于現出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語氣也溫和了些,「這第二麼——」拉長了聲音,又頓住,「五年之內,你須得給本皇一個孫子」
我愣住了。
呆了片刻,只能硬著頭皮囁囁道,「這生男生女,也不是我說了算——」
他哼了一聲,「不是給了你五年麼?」瞟我一眼,「不願意麼?」
我噎住,只能點頭,「我盡力。」
他面色驀地松開,笑意又擴大了些,朝我伸手,「還不拿來」
我呆了呆,沒反應過來,「這第三,您還沒說呢?」
他朝我手上一瞥,「第三不是在你手上麼」
看了看手上的能量晶石,頓悟了。
趕緊雙手奉上。
他接過,舉起看了看後,走到書案前,拉開抽屜,拿出一個盒子裝好。
放好盒子後,又慢慢走過來,看著我,「打算何時成親?」
成親?
微愣之後,隨即在無奈——還好,說了這麼久,也算習慣了他這般跳躍性的說話方式。
可是成親——
我垂眸一笑,「還請陛下暫時不要宣發賜婚旨意。」
這次輪到他愣住了,「為何?」
深深呼吸一口氣,我淡淡一笑,「我的傷並未痊愈。若是我舅舅找不到法子醫治我,我最多也只得幾年壽限。」抬首看著他有些驚愣的眼神,「在我傷好之前,我不會同他們成親。」
定定的看著我,他眸光變幻不停,閃爍片刻後,化為一抹激賞之色,「你這般想,他們可同意?」
輕輕一笑,「我自有法子讓他們同意。」又望著他,「不過此話還請陛下不過六耳,莫要讓他人知道。」
望著我,他頷了頷首,「接下來你打算如何?」
看著他輕聲笑了笑,「回水都去看我爹爹,然後找個地方安家——同他們好好的過日子。若是有一天傷好了,再大宴天下,成親。」頓了一頓,我垂下眼眸,嘆氣道,「不過我看中的地方——」
頓住,不言,只偷眼瞄向他。
「莫要裝出那副模樣——」似笑非笑的瞟我一眼,「本皇也非小氣之人。那天絕山你既喜歡,拿去便是。周圍五百里也都劃給你。」
立馬收起那愁眉苦臉,笑嘻嘻道,「五百里就不用了。我只要那天絕山便可。不瞞陛下,那天絕山也是我師傅師公隱居之地,灕紫在那里住了九年,很是有感情。」
他眼里現出一抹笑意,正要開口,門口卻傳來了聲音,「陛下,三皇子求見。」
看我一眼,他沒好氣的朝外道,「求什麼見?叫他給我滾進來」
那太監好似噎了噎,「三皇子,陛下請您——」
猶豫了半天,那三個字還是沒敢說出來。
炎赫已經推門進來了。
先是瞟我一眼,見我滿臉忍笑的模樣,他面上的緊張頓時松懈下來。
這才朝金皇看去,上前一步行了個禮,「兒臣給父皇請安。」
金皇瞪他一眼,「半夜三更的,你請哪門子的安?」
我終于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對父子同時轉首朝我看來,我抿了抿唇,朝他們眨眨眼,「你們繼續,當我不存在好了。」
金皇瞪我一眼,又看向炎赫,面色黑了黑,「你急什麼急?你父皇會吃人麼?」
炎赫垂眸,「兒臣不敢。」
「不敢?」金皇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你還有什麼不敢的?今日在天下人面前都敢頂撞了——我倒養了個好兒子別的本事不大,這忤逆的本事還不小。」
炎赫低頭不語。
我眨了眨眼,「陛下,他別的本事也挺大的——今兒個,不才封賞過麼?」
那瞪人的目光又轉到了我身上,我笑眯眯看著他,「天下人都知道陛下有個了不得的兒子,這都是陛下的功勞啊。」
「了不得又如何?還不是被——」又瞪我一眼,看著我滿臉的笑意卻沒說下去,好似磨了磨牙,「不知那百千若怎麼教出你這樣的丫頭」
炎赫依舊垂首垂眸,可听得我們這般對話,唇角卻也勾起了。
金皇用余光掃他一眼,「笑什麼笑,還不趕緊把這丫頭給我帶走」
炎赫抬首,「父皇——」又瞟了一眼書案,「婚旨還未下呢?」
金皇瞄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哪里還不明白的,朝炎赫笑了笑,「陛下已經同意了,婚旨稍後也無妨。」上前拉了拉他衣袖,「我們告退吧,夜深了,別妨礙你父皇歇息。」
炎赫還有些發愣,金皇瞥他一眼,「還杵著干嘛?」
炎赫看著我,用眼神詢問確認,看到我眼里的肯定後,眼里瞬間笑意濺開。
轉頭看向金皇,滿面帶笑的行了個禮,「那兒臣就不打攪父皇歇息了,父皇也緊著身子些。兒臣就先告退了。」
我也跟著行禮,「陛下也早些歇息吧——莫要太晚,不打緊的奏折明日再看也無妨。」
「趕緊走沒得嗦」看我們一眼,轉過身朝書案行去,好似有些不耐煩的,可轉身之際那眼里分明也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待我們走到門口,身後忽又傳來金皇的聲音,「那第二條如何說?」
第二條?
一愣之後反應過來,轉頭朝他莞爾一笑,「照舊。」
他的心思我如何不明了。
看著我,他露出了今晚第一個明朗的笑意,若有深意的道了一句,「不管如何,你都可放心。」
我輕輕一笑,「灕紫從未擔心過。」
縱然我不在,我的男人們也定然會照料好我們的孩子。
有何擔心的?我從來沒想過要擔心這點。
至于他這個位置,我從來不希望我的孩子坐上去。
孩子有孩子的意願,我不會將自己的意願強加給我的孩子的。
走出金皇下榻的宮殿,拐倒側角處的一棵樹下,炎赫一把將我抱住,「丫頭,父皇真的同意了麼?」
語聲中壓抑不住的驚喜和激動。
我被他抱的死緊,他的心跳幾乎帶動了我心髒的共振。
可心中卻是甜美無比,一點也不覺得難受,「真的——等下回去我還得做功課呢。」
「功課?」他望著我,眼里一抹好奇。
我苦著臉,「你父皇可真不好應付啊我可是差點連祖宗八輩子都被掏出來了——還允了兩個條件,你父皇才答應的。」
他摟住我的腰,滿眼星輝都在蕩漾,笑意一直都沒止住過,「說來听听?」
我搬起手指頭,「這第一麼,你父皇要我想個賺錢的法子——做聘禮。」
他抿唇一笑,「那第二呢?」
再搬起一根手指頭,更加愁眉苦臉,「你父皇要五年內給他一個孫子」
他一怔,然後驀地大笑。
我趕緊捂住他的嘴,「半夜三更的,別那麼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