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一路疾馳,頗有些橫行霸道的感覺,那叫一個爽。
直接進入內廷,守衛的宮人們眼觀鼻鼻觀心早已習慣,剛開始還需要通報景淵,現如是完全自便狀態,縱觀整個大景敢如此肆無忌憚將宮規法紀熟視無睹,完全不避諱謠言,直接進入皇帝內廷的想必就就只有我金戈雅一人,若是被外面那群老東西知道了不知道會給我按一個怎樣的罪名?yin亂後宮?哼,且不說我對景淵後院那群吃辦了撐著沒事兒找事兒的歪瓜裂棗沒興趣,我進來的目的無非兩個︰探望金側君或是給太後請安。一個是我親弟弟一個是我親姑姑,一個是皇側君一個是皇太後,外加一個親王和唯一的皇女,毫不客氣的說,大景後宮那就跟我家開的一樣,誰又敢亂嚼舌根,除非活的不耐煩了。
在長信宮前停下,冊封儀式之後戈菡便帶著燁兒搬來了這里,長信宮與後君的鳳藻宮、太後的壽寧宮並稱大景後宮三大宮殿,壞境優美,地理位置優越最適宜居住,還算景淵有心,將風格布置與金府相似的長信宮給了戈菡。
剛下的馬來便被一個軟軟小小的身子緊緊纏住甩都甩不掉,無奈一笑,將手中的韁繩遞給在旁侍候的宮人,將小人兒從腿上拔下來舉高抱在懷里,惹得她一陣好笑。
「燁兒,夫君呢,怎麼就你一個人?」
燁兒晃著姑姑的脖頸撒嬌,一提到被忽視樂的自己,悲從中來,嘟著小嘴鼓起白白淨淨的臉蛋跟個氣蛤蟆似的,要多可愛有多可愛︰「別提了,爹爹整日不是畫畫就是跟皇祖父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些什麼,連理都不理燁兒,姑姑你要是不來今天又沒有人陪燁兒玩兒了。姑姑,你說父君他在忙什麼?」
景燁小朋友先是一鼓作氣將心中的不滿統統倒出來,然後將不懂就要問的態度發揮到極致,逮住姑姑便問。在景燁小朋友心中,姑姑金戈雅是神靈一般的人物,法力高強,無所不能,正如故事書上說的那樣,只要掐指一算便知始末,翻個跟頭就是十萬八千里(不知道金戈雅看到這里,會不會後悔將西游記與八仙過海合編為一部短篇幼兒教育書,要知道她自己本就是赤luo果的無神派。)所以姑姑不禁成了她的傾訴對象更是她的百科全書,一有問題唯一想到的便是姑姑,若是姑姑不在便寫在小本子上留到姑姑來的時候再問。這一點也是從姑姑那里學到的,姑姑告訴她不懂就要想法設法的弄懂,而且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將這些問題統統記下來沒事兒的時候翻一反絕對有不少的收獲。還送給她一個極其可愛的小本子,她都快愛不釋手了。
景淵曾不止一次的翻著那個印著嘻哈猴的小本子,為她為何不問自己的親娘,她也是很博學多才的?燁兒端坐在書桌前看著手里的唐詩,頭也不抬,只說︰問了,您也不懂。景淵在翻翻上面奇形怪狀的問題,的確,這麼變態的問題也只有金戈雅那個變態才能回答得出。
偶爾她好不容易變態了一把,誰知到人家景燁小朋友根本就連听都不听,又說︰姑姑說了要堅持自己的想法,始終保持自我,不能被別人的言辭想法混淆。
景淵巴巴嘴,得,她一親娘成了外人,姑姑成功上位。景淵心中那叫一個恨吶。
看著燁兒小大人似的表情語言,一陣好笑,由于生長在皇宮里的原因燁兒比同齡小孩子早熟的多,甚至比起金小蝶還要懂幾分事故,只是這孩子一踫到小蝶就成了被欺負的對象,實在無法理解。
點點她俊秀的小鼻頭,寵溺一笑︰「你父君在給你挑玩具呢,等挑好了,燁兒就有的玩兒了再也不會無聊。」
「真的?姑姑,你可是親王不能撒謊的,不然…就變二師兄。」燁兒小朋友左想想又想想終于想到了可以威脅姑姑的理由,不是她不相信而是她太了解自己的爹爹。哎,男人啊,真難懂,姑姑說他們哭的時候不見得是難過,笑著的時候不見得是開心,將來,她要是到了娶夫君的年紀,可怎麼辦啊,六歲的景燁小朋友郁悶了。
小東西,「古靈精怪,姑姑何時騙過你。」
得到保證的燁兒興奮了,拍著小手︰「耶,姑姑,那我要叫上小蝶一起玩兒。」
我一語雙關︰「可以,你們倆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姑姑給你們做後盾。」
戈菡站在桌前一張一張地翻看手邊的畫像,仔仔細細,臉上平淡無波,心中卻不知道是五味繁雜。這些人中將會有哪些人會取代他的位置,躺在她的身邊。雖然早已做好了準備,可當這種妻主要成親了,可新郎不是他的悲劇實實在在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竟一時有些發懵。他知道那個女人已經不僅是淵表姐,三皇女,燁兒的娘親,更是大景的一國之主,是全天下男人的夢想,是這某些人的妻主,是將來許多孩子的娘親。
他知道自己越來越貪心了,當初只不過是期望能在她心中佔有一分一毫的地位,可隨著她的寵愛,隨著兩人感情的升溫,隨著兩人越來越如普通人家妻夫相處方式的生活,他竟產生了獨佔她的可怕想法,父後是過來人該是猜透了他的心思才會將選秀的重任交給了自己,父後說的對︰只有通過才能度過。
剛開始知道皇上要選秀的時候,他委實不能接受,連續哭了好幾天,本想大鬧一場可發脾氣的話在看到她疲憊的容顏時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現如今,是放下的時候了,不是放下他對皇帝的感情而是放下自己的執念,舅舅說的對,身為皇帝的男人,在享受無與倫比的榮耀之時,還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若是學不會釋然還如何在這宮里生活下去。他想明白了既然做不成她唯一的男人,那就做她心中最特殊的男人。他會不負太後期望,辦好這場初選,為她挑選合適的伴侶,即使心中鈍痛…
「爹爹…」
軟軟的聲音傳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見到邁進門來的女兒戈菡會心一笑,還好,他還有女兒,看著她慢慢長大也是一種幸福。那種失落感被沖淡了許多。
「燁兒,父君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能叫爹爹的,你怎麼就改不過來呢?」拉過女兒邊為她擦著小臉上的頷首,邊柔聲交代道。
「姑姑說了,不用如此拘束。」听到爹爹的責怪,景燁小朋友腰一挺,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樣。
戈菡嗔怪的點點她的腦袋︰「又瞎說,不要什麼事兒都推到姑姑身上,讓你母皇听到了你的小還要不要了。」
景燁小朋友下意識的一疼,咽了口吐沫,那是母皇不講理,她吃姑姑的醋,嫉妒燁兒與姑姑關系好,哼,不過今天她不怕。
「哦,誰敢欺負我燁兒?」熟悉的聲音緊接著響起,戈菡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
「姐,你好些時候沒來了,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
自顧自的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那還不是多虧了咱們勤政愛民的好陛下,每天壓給我如此多的政務,你該慶幸姐姐我還能喘氣兒。」
「姐,你沒生氣吧,陛下她不是有意的。」戈菡小心翼翼的問道。姐姐被禁足三日的事她是知道,他看陛下並無惡意並沒有多加干涉。
心中冷哼一聲,是,她不是有意的她是故意的。看著戈菡擔心的樣子,我也不想讓他擔心,這幾日他應該很不好受。
微笑,明朗的笑,輕松的笑︰「怎麼會,我還得謝謝她,給我了我三天的假期。」
景燁拿著桌上糕點蹦跳著出去找樂子,房間里只剩下我與戈菡,看著他略顯蒼白的臉,于心不忍,嘆息一聲,他這又是何苦。
繞道書桌前掂起一張畫像,嘖嘖搖頭︰「又是一個水貨?」
「嗯?姐姐這是何意?」听到姐姐不屑的言語,戈菡頗為不解的湊過去,很漂亮的一個男子,姐姐何出此言。
「哼,只要你給畫師足夠的報仇,就算是只鴨子她也能給化成天鵝,這些東西不可信,還是眼見為實的好,再者,景淵的運氣也沒這麼好。」
听到姐姐俏皮的話戈菡撲哧一笑,對于這兩人的相處方式她早已見怪不怪了。
「姐,這個時辰男子們都該進宮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眼見為實。」
猛搖頭︰「得了吧,我怕長針眼,你可得小心些。」
戈菡笑著點點頭。
無奈的搖搖頭,看得出他這幾日一定吃不好睡不好,本來就瘦得一陣風就能吹跑,又遇到這樣的事,我想勸一時卻不知該如何出口。
「戈菡,每個人都不能隨心所欲的你是我是景淵也是,你應該慶幸,你是這宮里唯一不是政治犧牲品的人,其余的不用考慮,一切都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