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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聲這一輩子,大概就是風流才子的命了。這才剛準備努力讀書,聖旨又把他召回了。年底大婚,哪里還有心情去再去考進士啊。就是考上,又有幾個人能相信是他的真本事呢?還不知道誰繼位呢,唉。」茵茵在陳奎秀跟前嘮叨。
「這還很難說。振聲回到京城,難道就不會讀書了啊?讓他跟了陸二爺也一樣。尚了公主,在外人跟前是挺有勢的,但自己到底有多大能耐,自己還不清楚嗎?說不定,振聲不願意別人說他是吃軟飯的,會更用功讀書呢。」
「哎呀,隨他去吧。」茵茵看到喜鵑在門口晃了一下,就招手讓她進來。
「陳掌櫃把給姑女乃女乃兒子慶百歲的寶物送過來,請老爺夫人過目呢。」
「快請進。」陳奎秀很高興。
妞兒在去年冬天,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廖三夫婦的第二個孫子,他們的欣喜,還沒有這邊外祖家的人高。
長貴送來的東西,一塊金瓖玉的長命鎖,上面浮雕著一對麒麟,另一面是個長命百歲的字。一副銀飾的銀鈴,這是給小孩子的風帽上綴的,銀鈴有大有小,都很精巧。茵茵嫌孩子頭上戴得太重,專門讓師傅把鈴鐺做得很輕巧。
「到了冬天,開始學走路了,小腦袋搖搖晃晃,叮鈴鈴地響,別提有多可愛了。」茵茵拿著一個大點的鈴鐺,搖了搖,一臉笑意地憧憬。
「冬天,你都顧不上這個了。」陳奎秀提醒她。
「不會的,振聲的婚事,不會讓我準備一冬天的。」
「振環媳婦,也是冬天生產吧?」
「嗯,老天大概看大哥年齡這麼大,還沒抱孫子,這媳婦一過門,就有了身子,嘻嘻,大嫂現在連飯都不知道該吃幾頓了。」他們這陣子,也回了幾次老宅,陳大夫人有時說話,都語無倫次,她當年,可是嫁過來將近十年,才有了振環。
茵茵繼續看長貴送來的東西,覺得都很好。
「我現在賞長貴東西,他都不稀罕了,我也不知道拿什麼給他才好。」茵茵隨口說道。
陳奎秀很認真地想了想︰「長貴的老大,不愛讀書,給珠寶師傅當徒弟,他的老2,好像中了秀才了?」
「嗯,去年是進了學,就是沒有中舉。」茵茵听說,那孩子哭了兩天都沒吃飯,把順陽著急地長了一嘴燎泡。
「我想辦法送他去國子監讀書。」這個忙幫的大,長貴今後,會更盡心盡力的吧。
「你最近,還和承邦夫人見面不?」
「過年後就沒有見過。」皇上病最重的時候,疑心也最大,京城那陣子風聲鶴唳,誰也不敢招惹是非。
「皇上現在這身體又緩過來,他還不立儲君啊。」
「也不知道皇後是怎麼惹了皇上,我看他心里,最是欣賞朝熙皇子,卻和皇後鬧別扭,就是不肯立。承邦都進宮央求皇後了好幾次,偏偏皇後就是不肯低頭。」
「皇後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兒子好,不用求皇上,皇位也是兒子的?」茵茵覺得自己說的,讓人不可思議,哪有這樣的母親?為了自己的面子,置兒子生死于不顧?
「不知道,皇後或許有妥當安排。」陳奎秀說不定知道更多,他不能說,茵茵也就不問了。
「皇上現在都這樣了,皇後就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以往的委屈就一筆勾銷了吧。」茵茵低聲喟嘆,皇上這一輩子,可沒讓皇後少受委屈。若說皇後做得不好,那還罷了,偏偏皇後乃至她的家人,為了這大秦國前赴後繼,吃苦受累,而貴妃一家,讓皇上庇護地周周全全,卻吃里扒外,根本是大秦國的蛀蟲,到了現在,皇上還想用立儲來要挾皇後低頭,這皇後還真委屈啊。
「皇後還真是倔強,不虧是國師之女,有鋼骨。」茵茵感慨。
看到茵茵一個人自言自語,兩方面的話都說了,陳奎秀一笑︰「我還想讓你去宮里勸勸皇後呢,皇上萬一那天,嗯,皇後她想置氣都沒有了對手,那時可就哭都來不及了。」
「是啊,少年夫妻老來伴,爭爭吵吵的時候覺得對方厭憎,等沒人了,哭都沒人理解啊。」茵茵剛感慨完,就接著說了一聲,「我怕勸不來皇後,她太倔了啊。」
「盡人事听天命,過幾天皇後生日,你們幾個命婦都過去吧,承邦會想辦法讓皇後下懿旨。」
茵茵想了一會兒,低聲對陳奎秀說了幾句,有點不確定地問︰「這樣行不行?我就怕弄的不好,可就是欺君之罪。」
陳奎秀想了想,說道︰「做得巧一點,就不會是了,我來安排。」
才過兩天,皇後果然派人,邀請了幾個貴婦進宮。那天巳時三刻,茵茵進了宮門,順著長長的通道,進了皇後住的坤寧宮,剛好是午時。
程嬌燕、程夫人、陸夫人都到了,還有幾個皇親,有扈王爺妃、大公主,威王的兒媳婦等,皇後的心情還不錯,笑意盈盈的。
茵茵行禮拜見,起來又和其他命婦見面,然後就挨著程夫人坐下。
這時,一個宮女悄然進來,低聲稟告皇後︰「羅公公來了。」羅公公是皇上跟前的人,是這宮里的太監大總管。
「請吧」皇後表現很淡然。
羅公公低頭哈腰地進來,盡量壓低聲音,給皇後磕頭︰「奴才給皇後娘娘磕頭,恭賀皇後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罷了,起來吧。」
「娘娘,這是給你的禮物。」羅公公擺手,幾個小太監魚貫而入,大大小小的箱子盒子拿進來好多。
皇後大概都習慣了,她擺手打算讓人收起來,羅公公一臉笑容,半跪著遞給皇後一個小盒子︰「娘娘看這個。」
皇後打開,是金絲水晶雕出的一對並蒂蓮,茵茵微微低著頭,用眼楮余光,偷偷觀察皇後,見她眼中亮光一閃,她趕緊用手中攥的帕子在眼前過了一下,心里微微舒了口氣。皇上當年,和皇後兩情相悅時,曾說他們是並蒂的蓮花,還說皇後就像蓮花一樣純潔美麗,前些年,皇後每個生日,皇上都會給她送帶蓮花的禮物的。
皇後多少年,沒收這樣的禮物,就是趙承邦都弄不清,但他知道,這樣的禮物,對皇後來說,意味著什麼。
屋里人有人知道這個,有人不知道,反正,皇後快樂了,全部的人都跟著高興。大家在午時中,給皇後行了祝壽的大禮,吃了皇後安排的宴席,就陸陸續續離開了。
茵茵回到家,就和陳奎秀開始了緊張的等待。
黃天不負有心人,先是趙承邦在一天晚上,派人給陳奎秀送了個口信,說帝後和好。皇後在生日的那天晚上,去了皇上現在住的洪壽宮,兩人在一起吃了晚飯,皇後還在後面的幾天,每天細心照料皇上的飲食起居,皇上似乎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來,吃飯都多了一些。
雖然這消息讓人振奮,可是茵茵和陳奎秀的心情,卻並沒有因此輕松起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皇宮里的消息,也就只有這一件,茵茵有點把持不住了,這天晚上,她忍不住問陳奎秀︰「我們的把戲,要是穿幫了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皇後不會再拉下臉不理會皇上了吧。」
茵茵只能希望如此,皇後照顧皇上,習慣了之後,不會因為那些禮物不是皇上送的,再翻臉生氣,和皇上斗氣了吧?畢竟,皇上的身體已經風雨飄搖,經不起折騰了。
可是,接下來的日子,皇上和皇後,還是那個樣子,兩人的關系,既沒有像茵茵擔心的那樣,也不是越來越好,像平民中的老夫婦一樣相濡以沫。
茵茵的耐心都快用盡了,才發現日子也沒過多久。
振聲回來了,茵茵的心思,一下子轉移,她顧不上擔心皇帝皇後,也忘了自己和陳奎秀攛掇趙承邦做的手腳,她看到一臉風塵,長高了,但卻有點瘦了,陌生了的兒子,眼淚都吧嗒下來。
「娘你別難過,我這是路上沒吃好,上船時,還挺胖的呢。」這才一年沒見,兒子竟然會安慰她了,茵茵忍不住感到欣慰。
「我換洗一下,現在不餓。」見到母親急急忙忙命令廚房做飯,振聲給母親說道。
振聲給母親行禮,也就略坐了一下,就到外院去了。
茵茵雖然希望能多看孩子一眼,但也不能讓他那麼一身風塵地難受吧,只好一臉不舍地看著兒子出去。
接下來幾天,振聲很忙,宮里內造辦要給振聲量體裁衣,做新婚的服飾,還有一些給他用的書桌、書櫃等等,也是拿了很多畫好的樣子,請他選擇,紛紛擾擾,茵茵光是接來送往,就忙得夠嗆,也沒了時間胡思亂想。
這天,她正和內造辦的宮女太監,看振聲試新衣,看到來來往往的下人,似乎在議論什麼,等送走客人,美鵑就趕緊給她稟告了︰「夫人,皇上立了大皇子為太子,大赦全國呢。」
「啊?」茵茵似乎沒听懂,又似乎是沒听清,美鵑趕緊躬身站好,又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