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正妻 主母 二十三 開解

作者 ︰ 我愛蘇三

姚采瀾說出的條件卻是讓江清山暫時保密不要告訴竹通那邊自己懷孕的事。江清山訝然,「為什麼?」

「你不知道,保胎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萬一這胎坐不住了,豈不讓父親、母親他們空歡喜一場?」姚采瀾一邊真誠的眨著眼楮,一本正經的嚴肅的解釋。

江清山撓撓頭。這倒也是。

這時候家境好些的女人,慣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做什麼時都有丫頭伺候著,生活慵懶,極度缺乏鍛煉。自然體虛體弱的就多,流產的自然是比比皆是。江清山顯然也听說過不少。

其實呢,姚采瀾是惦記上了水月的事。她知道,依著江夫人的性子,知道她懷了孕,第一件事,肯定要把水月送來,好能在自己不方便的這些日子里伺候江清山。

不行,絕不能讓她來給自己添堵。

要是直接寫信給江夫人是肯定行不通的,江夫人什麼人啊,那是賢妻良母的典範啊那是。最講究的可就是「規矩」兩個字。她自己是個賢惠的,自然也要努力幫著兒媳婦一起賢惠才好。

兩個人達成了一致,便心情愉快的相互依偎著倚在了榻上,屋里靜悄悄的,也沒人來打攪。

江清山一下一下,很稀罕的模著姚采瀾的頭發,一邊嘆道,「你這頭發真好,烏黑濃密,模起來還真順滑!」

姚采瀾白了他一眼。這位爺今天心情看來真是好了,居然如此細心起來了。

轉眼間江清山又忍不住模向姚采瀾的肚子,一邊搖頭嘆道,「太神奇了!這是我兒子……」

姚采瀾沒好氣的打掉他的手,「呦,今兒個心情真是好起來啦?前幾天是誰整天陰沉著個臉,鼻子不是鼻子,眼楮不是眼楮的?誰勸也不听,今兒個是怎了了?讓你兒子給勸好了?」

江清山卻沒吱聲,沉默了半天,才看著西天里變幻的晚霞,沉聲道,「你說,我們這些人上陣殺敵,死的死,傷的傷,亡的亡,那尸體堆得像小山一樣,血流成河……最後,連趙大將軍那樣忠勇兩全、蓋世無雙、天才絕艷、空前絕後的人物,卻落得……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哎呦,這問題真是問到點子上了。

可這個真不好說。姚采瀾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看他面帶痛苦,只好小心翼翼的反問,「你覺得呢?」

「是為了當今聖上?為了這個大景朝?為了那些輾轉流離的老百姓?為了自己升官發財?還是為了實現自己的一腔熱血、滿月復抱負?」

姚采瀾暗想,你這問題提的可真是太有哲學意味了!

沒想到,這麼草根的人居然問出這麼有水平的問題來,真是太意外了。看來這個苦逼的娃這陣子關在書房里貌似真的思考了很多東西。

姚采瀾一陣激動,突然很想站在千年文化積澱的基礎上化身「大師」給他指點迷津,揮斥方遒,順便給他普及一下一個叫馬斯洛的天才的所謂的需要層次理論,想了想,還是狠了狠心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忍住了「賣弄學問」的,沒吱聲,只等著他自問自答。

「為了當今麼,為了他血戰到底如今卻落得滿門抄斬的結果?」

听到這兒姚采瀾不由得肝顫了一下,下意識的扭頭先看了看四下里,同時心里也為這位老兄的思想開放挑一下大拇指。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能懷疑上邊那位的,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這不是什麼民不聊生、民怨沸騰的時代,那位還真算得上是位得道明君,大景朝內部基本還算是國泰民安的,到處听到的滿耳朵都是歌功頌德的聲音。

這位處于極度迷茫中的「維特兄」猶自念叨著,「為了自己升官發財?為了實現自己的一腔熱血?可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啊!」

看著他糾結的樣子,姚采瀾也有點心疼,安慰道,「不管是為了誰,不管想的是什麼,只要做的對國家、對老百姓有利就行了唄!再說了,做事情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唄,何苦想那麼多!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叫……對了,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

夜色已經籠罩住了這個小院。

江清山回過神來,在黑暗中,他只能看見姚采瀾亮晶晶的眼楮關切的盯著自己,忽然輕聲笑了,伸手輕輕的包裹住了她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作用,果然沒幾天,姚采瀾就開始孕吐了。聞見什麼味兒也惡心,心情也變得惡劣起來。

這個難受是真難受啊,一陣一陣的惡心。有時候好點,能吃點東西,有時候就惡心的什麼也吃不下去。甚至是整晚整晚難受的睡不著覺。

姚采瀾的脾氣大了起來。丫頭們都低眉順眼的,生怕惹著了她。她們越小心翼翼的,姚采瀾反而不好意思沖著她們使。

自然,姚采瀾的滿月復怨氣都對準了江清山。江清山已經自覺夠忍氣吞聲的了,無奈姚采瀾是沒事找事型,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跟他較勁。

江清山稀罕她肚子里的孩子,只好一忍再忍,實在忍不住了跑到前院書房去,眼不見心不煩。

姚采瀾干什麼都干不下去。前世里還能看小說、看電視、上網來轉移注意力,現在可是統統沒有啊。這時代沒什麼娛樂生活,實在是把人給熬煎壞了。自己的痛苦不能消除,自然只能轉嫁給別人了。江清山自是首當其沖。

要說,這一個月里頭,唯一讓姚采瀾高興的事只有李嬌娥的事兒了。

這大興莊里哪有什麼秘密啊,沒多久,那姑娘上門倒貼反而落了個沒臉的事兒就傳了個盡人皆知。

當然,其中還有若干演繹了的版本。不管怎樣說,反正都是江爺的小廝救了人,這大興莊的一枝花還跟這小廝肌膚相親來著,孰料倒是賴上了人家主子了。

故事編的是有鼻子有眼的,大家都詛咒發誓說是自己親眼所見。

听了這些話,那一直嬌生慣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嬌娥姑娘哪里受得了這個啊,開始在家里尋死覓活,當然都未遂。

李茂林也是個要臉面的,原來在村里人五人六的,跺跺腳都能讓大興莊抖三抖啊,這次卻頭一遭被人下了臉,實在是沒臉出來,據說躺床上病的爬不起來。

他家那夫人是個彪悍的,一輩子耍橫從沒吃過虧,于是整天開始在村里干架,听上消息就打上門去找人家理論,搞得村里三天兩頭的熱鬧的跟看猴戲似的,圍的人是里三層外三層。

大家也都不敢招惹她,只任著她胡亂罵一陣、在地上翻滾撒潑著鬧。

姚采瀾听說了,順便就叫江慶跑了一趟,美其名曰上門「探病」,看那李茂林果然躺在了床上、氣色焦黃的樣子,就告訴他「要好好休養,莫要勞心勞力的忙活了,莊子里頭的事兒就暫時先交給紀尚才吧。」

李茂林一听這話,好懸沒吐血。自己這是昏了什麼頭啊,造了什麼孽啊。終日打雁的卻叫雁啄了眼楮!

本來,他沒把姚采瀾放到眼里,看著那小夫人年紀輕輕的,說話細聲慢語,對自己又客氣有加,一看就是沒經過什麼世面的,莊子上的事兒還不是跟以前一樣,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唄。

沒成想,人家悄不聲息的就推了個副村長出來,還偏偏是那個「杠子頭」紀尚才。

村里其他人他還真沒放在眼里,唯獨這個人有些棘手。這人是個好莊稼把式,為人在村里還有些威望,連李氏宗族里面不少人也都說他好呢,偏偏自家為了點子地還跟他結下了很深的仇,已經若干年不相往來、勢同水火了。

李茂林有點發愁了。他做莊頭做了十幾二十年了,要了他的老命他也舍不得這個美差啊。

這時,他偶然發現自己一向心驕氣傲的女兒經常在傍晚出去,回來時還有點失魂落魄的樣子。

這閨女可是他的心頭肉,他盤問了半天,終于知道了實情。原來這閨女不知怎麼的機緣巧合遠遠的見了江清山一回,從此後便一發不可收拾,春心萌動,鐵了心的看上了那位爺。

李茂林這小算盤就打開了。自己這閨女可是個金貴的,老早就合計著不能嫁給那些泥腿子們糟蹋了這花容月貌,怎麼著也得嫁個高門大戶、整日里呼奴喚婢的才是正理。

呶,眼前這個正合適。人家可是正正經經的朝廷官員,光看那模樣,從里到外的透著個橫勁。恩,跟著他,準吃不了虧。

再說了,他那位夫人看著也還不錯,但是氣度一般,尤其是那模樣看著比自家女兒差了可不是一點半點。要是女兒能進那江府當妾,肯定能把那男人迷的五迷三道的,不出幾年,就能把整個江府握在了手里邊。

而自己這老丈人,別說是個莊頭的位子,就是再多些田地產業,也是手到擒來啊。

李茂林也是利欲燻心,被美夢沖昏了頭,于是,一個完美的計劃出爐了。

要說,這李茂林不是個蠢的,這次也是他倒霉,這才馬失前蹄。

只因為他錯誤的估計了江清山的反應。他以為,哪有男人不沾腥的?就是自己,老婆子雖然厲害,在村里自己還偷偷的有三、四個相好呢。何況那麼血氣方剛的大小伙子呢?

再說了,自己這閨女自己還沒數麼,那是誰看了誰直眼啊,村里同齡的那些小伙子有多少人偷偷的等在外頭就想著能看嬌娥一眼啊。

于是,出于對男人本性的錯誤估計和對自己閨女魅力的盲目自信,這只精明了一輩子的老狐狸,就這麼栽了。

李茂林這下是真病了,又羞又惱,又氣又悔啊。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才爬了起來,卻又開始愁自己女兒的婚事。

四鄰八鄉都傳遍了,誰願意來娶嬌娥啊?一個姑娘家,名聲是最重要的。何況還是這樣不堪的名聲!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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