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沒力氣再去只應一聲了,只得任由來人走過來,這個聲音我實在听不出來是誰。
余藿細心的幫我把身子扶正了。我感覺到她看來人的眼神有點厭惡。
竟然是雲南菜菜館老板娘徐姐!好久沒見了,她怎麼會出現在這。
「哎呀,我不是給那誰,呃,就是老主顧送菜飯嘛。有個長期光顧的主顧,一下子拿了幾萬塊訂金,說是家里人病了,要我天天送菜飯,我就來了。真沒想到你也在這,難道你也是……」
她話沒有說完,我便揮手示意她不必再說了,我實在沒心情听她嘮家常。
她拎起手里的飯盒︰「這里是以前你和文麗都最愛吃的酸湯魚和酸蘿卜,要不要給你留點。」
我沖她艱難的笑了下,告訴她不必了。
徐姐如老鼠一般靈活的眼楮迅速的瞟了一眼急救室,這里是婦產科的急救室,她恍然明白了什麼似的,哼哼唧唧的拍了拍,就說要給病人送飯,便走了。
一邊走還一邊說,女人選老公真的很重要啊,選對了才有人疼,然後就搖頭嘆氣起來。
「那個人是誰啊?」余藿忍不住問了我,我卻實在沒有力氣,也沒有心情答復她。
「好姑娘。哥謝謝你來看柳處長,你別在這陪著了,我也實在不知道這個手術要等多久。」我現在才緩過神來,有力氣感謝下余藿。
她卻激動的兩眼淚汪汪︰「藍調哥,你剛才第一次在我面前自稱哥,你知道嗎?我好幸福。」
珍珠一般大的眼淚扒拉扒拉的往下掉,我伸出手,替她擦了去。
「不管要等多久,我都陪你。」她胖乎乎的胳膊緊貼著我的,暖暖的溫度透過衣服傳了過來,我麻木的心竟微微的動了動。
「謝謝你。」
「藍調哥,不要這麼說。我就是想對你好,沒什麼目的,哪怕你只是把我當作妹妹,我也高興。就讓我這樣陪著你吧。」
我的淚水又在眼楮里打轉,但終于忍了下來。
「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的。」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是白處長給我打電話,她認為你這或許需要我幫忙。」
這句話說完,她躲閃到了一邊的窗戶,仿佛刻意留給我獨自思考的空間。
白硯,謝謝你,欠你的,我這輩子都不知道怎麼還了。
「讓開讓開。」急救室的大門終于推了開來,我激動的站了起來,卻看到是個小型推車,上面是血肉模糊的肉塊,血淋淋的,我看了嚇了一跳差點沒跌落到地板上。
「藍調哥,那,那,血肉模糊的是孩子嗎?」余藿驚恐的將自己的腦袋裹在衣領里,我一把將她拉了過來,狠狠的抱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走廊外太陽已然落山,急救室的大門又被輕輕的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