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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聲音如同丟入湖面的碎石一般,在白霜兒神識之海中泛起陣陣的波瀾,然後這些波瀾越來越密,越來越廣,直到涌出身體。
白霜兒發現自己像是落入一團透明的粘連之物中,無法移動身體,甚至連眨眼都困難。
「難道這就是魂魄附身的效果。」白霜兒呆呆的望著自己的手迅速化成一把巨形的血紋長劍,然後劍上血紋很快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整把劍顏色變成黑墨色。
但就是這把看是普通的黑劍,卻讓白霜兒感覺到從劍身傳出的滔天怒意、以及凜冽的殺氣,那是成千上百的冤屈魂魄所形成的一把仇恨之劍。
那一刻白霜兒突然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張巨大的神識之網,整張網仿佛將天地萬物籠罩其中,而網的中心就是這把黑劍。
就在這把黑劍被高高揚起之時,被神識網羅的天地萬物,仿佛出現了一瞬間的靜止。
那一刻,白霜兒第一次體會到時間的停頓,以及因時間停頓所帶來的萬物寂靜。
在這樣的靜止中,半空中噬血道師像是被凝固住一般,白霜兒能清楚看見對方瞪大的眼瞳中閃過的殺意,以及臉上還未消失的一絲恐慌。
顯然,這把劍讓他想到某些憎惡和畏懼之事。
白霜兒的黑劍終向前揮出去了,帶起一縷的劍風。
靜止的天地被這一縷劍風吹伏而過,瞬間恢復時光的流逝。
當噬血道師看著沖天而來的黑色劍光將自己籠罩在其中時,不由回想到死在他手里的師弟,當年師弟天資聰惠,以劍入道,他的劍意如劍黑不見光,但卻是真正的重劍無鋒,大工不巧。
「沒想到眼前這位不起眼的築基弟子,居然也有這樣強的劍意。」噬血道師目光落在白霜兒身上,然後當他看見白霜兒臉上的血紋時,卻突然打了個冷顫。這時的他被劍意壓制無法動彈,見劍光仿佛由天際而來,瞬間逼近自己,已到來不及躲避,只能御劍硬抗。
「咚。」劍光削入人身的聲音低沉無比。
這一劍的威力驚人,噬血道師甚至沒有來得及御化血寶劍防身,整個人就受到劍氣的沖擊,一口鮮血噴出後,整個左臂已被劍光削斷,只有一層皮膚連著手臂和肩。
同一時刻,白霜兒虛月兌倒地,雖只是將劍一揚一揮,可就這二個動作卻幾乎就要掏空她體內所有的靈氣。望著地面上悄然無息出現的一道被劍光劃出的巨大裂口,終于見識到何為浩大無敵之劍,這樣平淡的過程和驚人的結果所帶來的反差,讓白霜兒對那只借用自己身體和神識的血魄生出幾分敬佩之心,劍修果然是瞬間攻擊力最強的人。
見噬血道師受傷後對于法器的操控減弱,白霜兒強撐住身體,拼了最後一絲力量乘勝追擊,迅速讓火法牌擺月兌金鐘大鼎的壓制,飛速射向受傷的噬血道師。
顯然,白霜兒低估築基後期修煉者應對危機的能力,這時的噬血道師雖有些亂了方寸,但當他看見法牌出現在面前時,表情立刻變得凝重,單掌向前,用靈氣暫時豎起一道靈盾,阻擋法牌的攻擊,而與此同時,他的全身上下開始冒出鮮紅的血絲。
眨眼功夫,噬血道師整個人就被血絲包裹其中,猶如一個血繭,而且這個血繭越變越大,直到火符牌踫觸到血繭,只見一道火光亮起,符牌瞬間消失在血繭中,而紫紅色的雷光在血繭上不停游動。
白霜兒心中猛一跳,突然有種不祥之感,而同一時刻人面幡中傳來急促的聲音︰「逃。」
白霜兒沒有多想,連火符牌也沒收回,御劍轉身飛速而逃。
只就白霜兒幾個呼吸便已逃到三里之外,這時她身後傳來一聲轟天的巨響緊跟而來的是幾股氣浪,讓她幾乎無法在劍上站穩,非常狼狽在天空中打了幾個圈以後,才勉強穩住身體,發現頭頂的天空不知何時已被染成血紅色。
這時,白霜兒神識中傳來人面幡上血魂淒歷的叫聲,再回頭望去,她打了個冷顫,只見遠處那個血繭已化成千上萬的血絲,向著四面八方急速的擴展,而周圍被血絲所纏住的生靈瞬間就被抽走魂魄變成尸體。若非人面幡中血魄代白霜兒被血絲抽走,白霜兒也難保不會步入其他生物的後塵。
見此情況,白霜兒那敢多逗留,扭頭就向遠方逃竄。逃跑之際,不停往自己口里塞著回春丹、聚靈丹,只希望自己的身體能多撐些時間,逃遠一些——
這時的朱血兒正盤坐在地上,運功療傷,听見遠處傳來一聲劇烈的轟鳴聲,不由心髒一緊。
過了一會她就見著師傅一身血痕,抱著斷臂而歸,不由立刻起身,忙上前扶住虛弱無力的師傅,抽泣道︰「師傅,你的手怎麼了?」
噬血道師拍了拍徒弟的腦袋,沒有多說,只冷靜的說道︰「徒弟放心,我們去屠他一個村子,師傅的手臂就能接回來了。」
朱血兒破涕而笑,笑容甜美︰「師傅,我還想煉制彎刀。」
噬血道師淡然道︰「那我們就屠二個村好了。」
「師傅真好。」朱血兒看了一眼被自己包裹得嚴實的右手,又看了一眼師傅斷掉的左臂,身體不自主的更加靠近自己的師傅。
噬血道師遙望了一眼白霜兒消失的方向,眼中是掩蓋不住的殺意,從他從師門的幾波追殺中逃出來的那一年起,就未曾再受過這樣的重傷。
「若非人面幡莫名其妙易主,她一名小小築基初期的女子怎可能傷到我,沒想到她居然逃過專克人面幡的血繭獵魂術,今朝在她手里吃的暗虧,有朝一日必會收回來。」想到這里,噬血道師將右手攤開,目光陰暗不定的望著右手中已無靈氣的法牌,剛才就是這一件小小的法器,讓他吃了大虧,若非反應及時,提前破繭而出,利用血絲吸收大量的魂魄,修補身上的傷口,自己就差點陰溝翻船被炸死在血繭之中。一想到這里,他就心有余悸。
「等到我的身體修復好,就用追魂法術追查人面幡的行蹤,除非她將人面幡丟棄,不然遲早有一天會找到她。」——
白霜兒醒來之時,已是一天以後,躺在一片河邊的蘆葦叢中,身邊白毛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不遠處人面幡因白霜兒體內靈竭自動月兌落身體,落在河岸邊。
白霜兒勉強將手抬起,從懷中儲物袋中翻出回春丹、聚靈丹服下幾粒後,又艱難的爬到白毛身邊,往它的口中塞了二顆。
做完這二件事後,白霜兒已大汗淋淋,喘著粗氣。等到藥丹開始發揮功效之後,白霜兒這才有力氣坐起身,靜功檢查自己的身體,這時的她才發現自己的身體被毒水已弄得千瘡百孔,內髒和經脈損傷過半。
「當初的自己居然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逃出築基後期修煉者的毒手。」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白霜兒也不得不認為自己真是僥幸大難不死。
過了一會,白毛終于醒過來了,從它的口里,白霜兒才知道自己能活到現在,其實另有原因。早在她逃到這里,因靈竭從天空墜下來時,那時已毒性蔓延全身,還好當時那只血魄尚未離開神識和身體,于是在白霜兒昏迷之後,接管她的身體,並幫她將體內大部分的毒水逼出身體,至于體內少量殘余的毒素,皆被逼到大腿處。
白霜兒听白毛這一說,劃開裙褲一看,果然在右大腿後有一片黑色的烏跡。
當即白霜兒幾抽出破甲金劍直接劃破腿上皮膚,用力擠壓余下的毒水。
只見一股帶著腥味的黑液從身內流出,滴在腿下的蘆葦根上,不一會這一叢蘆葦就全部枯萎壞死掉了。
「還好我已築基,經過第一次月兌胎換骨,不然的話早中毒身亡。」白霜兒驚出一身冷汗,身邊白毛有氣無力趴在地上,回味著剛才聚靈丹的味道,咂嘴道︰「多虧是那只血魂借用你的神識和身體,如果是人面幡里的其他血魄,說不定主人你的身體早就易主了。」
經白毛這一說,白霜兒也不由有些後怕,當初之所以到最後關頭才會同意將身體借給血魄,也是因為有這樣的擔慮,還好對方沒有辜負她的期望,沒有趁人之危讓魂魄奪舍。
「沒想到我遇見修煉者中難得正真的人。」白霜兒唏噓一聲,然後盤腿運行靈氣,如今雖不能讓身體痊愈,但至少要勉強恢復到行動自若的水平。
靜功觀光之下,白霜兒又一次為體內糟糕的情況,輕皺眉頭,這時她的昆侖頂藏神識之地,那只血魄早已離去,只留下一片空無。
這時的白霜兒不由回味起當初那張浩瀚而龐大的神識之網,以及那驚艷的一劍。
不對白霜兒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按照事情經過而言,顯然是自己靈竭昏迷時人面幡月兌離身體在前,而血魄幫自己驅毒在後。如果這樣的話,那只借用自己神識的血魄根本無法回到人面幡中,那他現到到哪里去了?
白霜兒立刻詢問白毛︰「白毛,當初我昏迷之後,人面幡褪去在前,還是那只血魄為我療傷在前?」
白毛半睜著眼楮,有氣無力道︰「嗚,我腦袋很亂,記不太清楚了。讓我想想,最開始我也想附身到主人身上,幫助主人,但主人元氣很足,我當時就被彈出來昏迷了一段時間,等我醒過來時那只血魄已成功幫主人逼出毒液,至于人面幡,嗚嗚已從主人身上月兌離下來了。」
白毛斷斷續續的敘述,听在白霜兒之耳,頓時心里有些慌亂,立刻將身體內有可能躲藏魂魄的角落仔細查看一遍,卻一無所獲,最後將目光落在昆侖頂中一直很安靜的神幻之珠上。
「難道說」白霜兒腦海閃過一個猜測,立刻進入到神幻之珠。
只見神幻之珠依然如上次離開時的模樣,並沒有多出什麼古怪的東西,白霜兒松了一口氣,她可不想有任何不速之客來到這里,發現自己最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