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救一個人不難,特別是在有高手相助的時候。守衛的人個個都是高手,而且手法刁鑽,李元芳和秦雨他們二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以手臂中了兩刀的代價,將守衛的人廢的一干二淨。他們找到被關押在暗室之中的馮饒時,饒是他們是個大男人,也被他渾身的傷給嚇得臉色森白,眉頭都擰成了麻花狀。
狄懷英一直都躲在絲綢店外面不遠處的茶樓之中,見到絲綢店里面久久沒有人出來,知道他們肯定是得手了,歡喜的跟著進去,結果也看到了馮饒的慘狀,白著一張臉捂著嘴跑出來了。
那根本不能算是一個人,只能算是一堆血糊糊的肉吧。她又惡心又滿心憤怒。這些人也太變態了,早知道就不讓他們手下留情,留下他們的性命,這些人,早就該死了。
正在她心里翻騰的凶的時候,李元芳他們出來了。他們尋了一個木板將人抬出來的,因為形象過于慘烈,他們用布蓋住了,也算是避免了他人的目光。好在本來這就是以絲綢店為掩護的地方,布匹倒是多的很,不然,他們就只好去剝人家的衣服了。
正當他們準備走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許多人的腳步聲,聲音整齊,一听就知道來歷不凡。狄懷英與他們對視一眼,讓他們別輕舉妄動,一個人站在門口,冷冷的看著來人。她滿心的憤怒無法發泄,這些人正是她的出氣筒。
一隊全副武裝的千牛衛厲害烘烘的列隊跑過來,隊列的最前面,是一個騎著白馬的同樣全副武裝的人,看他盔甲的樣式,好像是個校尉。
見到狄懷英,那校尉手抬起微微一揚,像是按下了發射鍵,他身後的那隊千牛衛忽然就散開將絲綢店圍了起來,動作迅速的像是經歷過千錘百煉一般。
「大膽賊人,竟敢青天白日里當著我們千牛衛的面,縱凶殺人,還有沒有我大唐的王法,給我全部抓起來,送交大理寺發落」
好一招惡人先告狀。
狄懷英冷冷的瞅著他,雖然他騎著馬並沒下來,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覺,可是她的目光還是很準確的表露出冷意和鄙視,直接凌遲他。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警察了吧。果然應對了那對話,警察都是在英雄事情搞定之後出現。
他們剛剛將人救出來,沒想到,這些人就得到了消息。
狄懷英目光一閃,冷光稍縱即逝,聲音如冰,「敢問大人我們犯了何罪,要抓我們,也得讓我們明白呀。」
那校尉見她絲毫不慌張,微微皺眉,嚴厲的呵斥道,「大膽刁民,你們殺人被我抓個現行,難道你們還想抵賴不成,來人啊,給我將這幾個刁民拖走。」
聞言,圍在周圍的千牛衛刷的抽出佩刀,向他們走過來。
李元芳眉頭一皺,將人放下來走到狄懷英的身邊,做出抵御的姿勢。狄懷英拍拍他的手臂,讓他鎮靜下來,從懷里模出免死金牌來,重重的一揚,「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這是什麼」
明晃晃的東西,這麼醒目的東西,哪里有不認識的道理。這東西雖然少見,並不等于沒有,在長安混的人,這些東西怎麼可能不認識?
校尉白了臉,只得和千牛衛一起,恭恭敬敬的跪下磕頭。雖然他可以強硬的將人帶走,可是這是白日里,這街道上這麼多的人,如果拂逆了皇上的面子,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以後的太陽。
狄懷英冷冷的將金牌一手,也不叫他們起來,而是嚴肅的說道,「本捕快奉旨查案,正好得知此店鋪是歹人的據點之一。本捕快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當然要前來將這據點搗毀,並湊巧救的一位被囚禁的一位苦主。你不幫忙也就罷了,竟然還不分青紅皂白想要抓我們入獄,是何居心,難道……你們是一伙的?」說道最後,她的語氣突然加強,嚇得校尉打了一個寒顫,冷汗直冒。
「這位大人,你有何解釋?」
校尉苦笑,抹了一把汗,一改囂張的模樣戰戰兢兢的回答道,「狄捕快說的對,是我唐突了。在下馬上收拾現場。」
狄懷英嘿嘿干笑兩聲,「原來大人知道我是誰啊。」
此話一出,校尉白了臉,蒼白辨道,「普天之下,女捕快僅僅狄捕快一人,我只是猜測罷了。」
狄懷英冷笑,不管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對他吩咐道,「這些人都沒死,正好你們來了,將他們全部關入大牢,我今天有些累,明天再去審問他們。」
又轉身對李元芳他們做了個眼神,三人昂首挺胸的從千牛衛的身邊走過,千牛衛們都低頭跪在地上,屁都不放一個。所以說有的時候,權利就是個好東西,如果沒有權利,只怕他們今天是十張嘴也說不清。
他們直接回的長孫無忌府里。
馮饒的傷,這些民間的大夫肯定沒有用,得用御醫。此時能找得到御醫的,除了兩位皇子,剩下的人,也只有長孫無忌了。狄懷英一點也不想麻煩兩位皇子,太子是,靜王亦是。她真的很不想見到他們。
長孫無忌自他們離開就一直待在府上沒有出去,見到他們三人還算是平安回來,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不過,見到他們抬得那副門板以及上面的凸起物,心里還是很劇烈的跳動一下,猜測道,「人救回來了?」
蓉兒也一直在長孫無忌身邊一起等待著,此時听長孫無忌問起,蓉兒兩只眼楮也刷的粘在布上面,怎麼也移不開了。要不是在場還有長孫無忌,她肯定已經撲上去了。
狄懷英懷著沉痛的心情點頭,「大叔,能不能幫忙找個太醫來看看,他受了很重的傷。」
長孫無忌連忙派人去請,滿臉憂慮的看著布下面那團凸起,又看看狄懷英,讓他們將人抬到客房去。狄懷英拒絕了,讓人抬到他們住的那個小院。由今天的情勢來看,只有住在眼皮下,心里才會安心一些。
蓉兒眼楮淚汪汪的,緊緊的揪著自己的衣襟,一句話也不說。
御醫很快就來了。他進屋驗傷看病的時候,狄懷英和蓉兒在房間外。不過,她們還是很清楚的听到了御醫大力的抽氣聲。看來,就連見多識廣的御醫都沒有見過這麼慘烈模樣的傷吧。狄春還在養病,沒有見過馮饒的傷,只是從他們探病的時候的表情中猜測出大概,心中的憂慮又開始冒出來了。
御醫在房間里面忙活了大半天的時間,期間就只看到丫鬟們不停的端著熱水進去,再端著血水和帶血的繃帶出來,就像是女人難產似的。看的在房間外的人一陣心驚肉跳。馮饒的傷勢這麼重,蓉兒也不敢告訴姐姐,只是眼巴巴的期望著御醫能早點回來。
狄懷英跟著緊張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一件大事情,一拍腦袋,醒悟過來對李元芳道,「快去留鶯閣將飛花救出來,晚了就找不到人了。」
又對蓉兒道,「這幾**就跟著我身邊不要到處亂走,特別是你的姨婆那里,千萬不要去,我會找個機會讓大叔將你姨婆趕走的。到時候等馮饒傷勢一好,這長安的事情一了,你們三人就尋個地方好好過日子吧,這長安,以後還是不要來了。」
蓉兒眼淚汪汪的看著她,「小姐,你真好。」
狄懷英安慰似的抱著她並拍拍她的背,「放心,日子會好起來的,你姐夫吉人天相,你們以後一定會幸福的。」
蓉兒點頭,有盯著房間看。
終于,御醫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狄懷英的錯覺,她覺得這個御醫,好像幾天幾夜沒睡覺一樣疲憊,人都瘦了似的。
「霍御醫,辛苦您了,敢問病人的情況怎麼樣?」這個時候長孫無忌不在場,狄懷英拉著蓉兒,很有禮貌的問道。人家辛辛苦苦的勞累了這麼久,本就該得到尊重。
霍御醫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微微展了展酸軟的腰,這才看向狄懷英,一臉沉重的回答道,「受了這麼重的傷,換了平常人,早就死了。能活下來,算他命硬。」
就是活著了狄懷英十分高興,看了一眼蓉兒,見她也是非常高興,自馮饒被救回來後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如果你們再晚上一天光景,只怕是神仙在世,靈藥在手,恐怕也救不了他咯。」霍御醫補充道,「病人此時正在昏迷,估計要後日才會清醒,期間如果有發熱,記得一定要讓他的熱退下去,不然,隨時都有可能加重病情而亡。」
狄懷英明白,在這缺醫少藥的年代,中藥的殺菌作用肯定沒有現代的抗生素好,如果遇到感染,非常的棘手。被關著那麼惡劣的情況下都沒出現,她現在也只能期待不要遇上了。
霍御醫又開下了幾張處方,外用內用甚至連泡澡用的藥浴都一一開齊備,這才背著他的藥箱走了。
看到他開出藥浴的單子,狄懷英忽然松了一口氣。看來,霍御醫說什麼加重病情的肯定是嚇人的,不然他怎麼會開出藥浴的處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