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一亮,他就來牢里親自押我上路。
在羽族將我從刑架上解下來,那捆仙鏈有所松動之時,我不動聲色地趁這一瞬間的松動,將昨夜調息好的力量集中調出阻斷捆仙鏈的封印力量,令它再也不能封印我的力量。
那人領著我上路,一路上都是低頭,也不發話,顯然很在意昨晚的話。
我瞧只有他一人押送我,沒有人盯著我們,他又不說話的,很無聊,于是走不了多久,我便不耐這份寂寞了。我踢踢走在前面的他,叫嚷道︰「你押我就押,能不能不要像遛狗一樣地拉著我啊!」
他沒說話,反而狠狠地一扯鏈子,我料不到他會有這番舉動,一個踉蹌,朝他跌了過去。我沒有跌倒,而是跌入了他的懷里。
我氣惱地抬起頭,想嘲笑他扯我,卻又不忍心我跌倒,可是抬頭卻看到他冰冷的眼眸,那嘲笑的話一下子就吞了回去,但又不甘心示弱地叫道︰「別像遛狗一樣拉我!」
——至少不要把鏈子的另一端扣在我脖子上!這世上有哪個囚犯會有如此待遇的?又不是遛狗!
「若不如此,你怎麼會乖乖听話?」
听著他冰冷的話語,我一陣沉默……
「喂,你是不是有孿生兄弟呀?怎麼昨晚還好好的,今天就對我冷冰冰了?!」我奇怪地道,結果看到他臉抽了一下……呵呵,他終于變回來了。
「喂。」我眨眨眼,道︰「把這鏈子拿下來好不好?它勒得我脖子好痛誒。」剛才他那一扯,磕到我脖頸,讓我差一點斷氣了!
「……不行。」他冷漠地轉頭,推開我,繼續牽著我走,就像遛狗一樣,哼!
九天凌霄殿外,他頓住了腳,我奇怪地看著他,怎麼走到這兒了卻突然停下了?「喂,你怎麼不走了?現在只要走進去,你的任務就完成了,怎麼就停下了?」
他回頭,有些氣急敗壞地瞪著我︰「你不是不想成為天庭的籠中鳥麼,怎麼走到這里還不逃的?」
我嘻嘻一笑,道︰「你對我那麼好,我怎麼舍得讓你背負上背叛天庭之罪。」
「鬼話!」
我嘻嘻地笑著,也不管他的臉色變得有多差了。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一個人押著我上路,不然還有其他隨從看著,他怎麼好方便放我走?那最新加上來的狗鏈子不過是普通凡鐵所制,我若要逃跑,那凡鐵鏈子是扣不住我的。他之所以弄成狗鏈子,估計是想出出昨晚在我這邊討不到好處的惡氣吧。
听到他對我的回答不屑一顧,于是我又笑嘻嘻地換了一個回答︰「我在羽族做客之時,你對我百般照顧,我這是要還你照顧我的人情呢!」
他依舊嗤之以鼻︰「鬼話!」
好吧,這也不信……我眨眨眼,很無辜很認真地說道︰「是真的!」
你瞧我眼神多誠懇!
他臉又抽了,唉,我用這麼誠懇的眼神瞅著你了,怎麼可以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嘛~!他哼了一聲,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不再看我,聲音也弱了下去︰「鬼話……」
誒誒誒,難道這是相信了?于是我趁熱打鐵地道︰「真的,我一點都不想欠你人情,所以當然要把人情還清楚了!現在我跟著你走到這里了,都沒有逃跑,算是還你照顧我的人情了,以後我們兩不相欠了!」
他哼了一聲,聲音依舊小小的︰「哪有那麼容易還清楚?別忘了,我可是替你承擔了罪名……還有啊,你被關到牢里的時候,可是我叫人不要對你用刑的!」
哎呀,還有這些事啊。我眨眨眼,道︰「那都是你自願的,不關我的事!」
「你!」他氣惱地瞪我。我咧嘴對他笑得開心,哈哈,話說到這份上,他也知道我是在說謊了,但是我說謊他又能拿我怎麼著?身為我的敵人,身為听命于天帝的臣子,難道他還想讓我在他手下溜掉?
他恨恨道︰「那你就進去成為籠中鳥吧!」
「成為籠中鳥,正好和你雙宿雙飛啊。」我無辜地朝他拋了一個媚眼,抬腳跨進了凌霄寶殿。
進殿,滿殿的人都齊齊地朝我看來,雖然這些人都不曾見過,但依著他們的樣貌與手持的仙器,我大概能猜得出他們各自的身份了。當我的眼光落到天帝玉座下的持槍少年時,我頓住了。
——那就是哪 麼?
那孩子小時候便就有如花妖一般的粉雕玉琢的樣貌,長大後那氣質就更像了。他低垂著眼眸站在父親托塔天王的身邊,雖然是低著頭,卻無法掩蓋著他的美貌。若要我用一個詞去形容此時的他,那應該就是四個字「國色天香」了。
那該如何說呢?
如花一般的嬌艷欲滴,又有著如蓮一般清而不妖的純淨聖潔。
雖然有著女子無法堪比的美貌,與縴弱的身軀,但卻不會令人將他誤會為嬌弱女子。若不是知曉他的身份,我會以為他是手無縛雞之力而且不知世事的干淨少年,可是我知道他的身份,我知道他是天界最著名的四戰神之一,無論他的外表是天真可愛的孩子,還是縴弱的少年,他的身體里都蘊藏著無人能比的力量。
我眨眨眼楮,在想︰他會不會成為我逃跑的助力?
站我旁邊的火神不悅地咳了一聲,我轉頭瞪了他一眼︰咳什麼咳,不給我看美男子呀!
他好像看明白了我的臉色,臉一紅,別過頭去了。
哼哼~~
我回頭去看哪 ,很奇怪地發現他的死氣沉沉。印象中他是一個十分活潑好動的孩子,看他的眼眸,總是看到水靈靈的,充滿了靈氣,可是如今卻布滿了灰霧——一片死氣。
我勾起嘴角,突然對那個令他長大的女子充滿了興趣。
玉座上的天帝突然開口︰「妖兒魔將今日願來凌霄殿,可是甘心歸降我們天庭?」
我眨眨眼,暗道這人睜眼說瞎話真不害臊,于是很無辜地道︰「不是你命火神將我押來這里的麼?怎麼能說是我自願來凌霄殿的?」
也許天帝沒有料到我會這麼不給他面子,眉一皺,一股無形的壓力迎面而來。我心神一凜,使出全身的力量奮力地抗住了這一界至尊施加的壓力!
我身上的鐵鏈在我與天帝的抗衡之下無法支持,瞬間支離破碎,化作粉末。
鐵鏈化作粉末之後,天帝收回了他的天威,我肅穆地站在大庭之中,仰望著無人剛直視的天帝,毫不服軟!
現在天界的人都知道我早已掙月兌了捆仙鏈的束縛,在他們的君王收回天威之時,全上前一步,對我怒目而視,似乎只要我有一絲反抗的舉動,便一堆仙器砸過來。
既然大家都撕破臉了,我也沒必要再偽裝無辜了。我冷眼盯著天帝,道︰「要我做你的籠中鳥,那是絕不可能的!」
做一個生生世世的奴隸,連死都無法掌握,我寧願在此大殿上自毀元神,永世不輪回!
在我如此頂撞之下,天帝不怒反笑,盯著我的眼神令我不寒而粟。那是什麼?慍怒的、威脅的、危險的!我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天帝的心思無非就一個,那就是令我歸順天庭,他現在的眼神令我感覺他有可能不顧仁君之名,在他的臣子面前逼我歸順。
天帝微笑道︰「既然你不願歸順天庭,那來此做什麼?」
笑眯眯的人真是令人毛骨悚然,我抖了一下雞皮疙瘩,隨即朗聲笑道︰「原因有二。一,听說天庭多得是俊男美女,所以我來一飽眼福,但現在看來天庭也不過如此!」
唉,美人是好看,可是一站沒身邊,本就樣貌不出眾的人就變丑了,這樣一對比下來,天庭可真是美的是極美,丑也是極丑。
「二,天界戰神齊聚一堂,若我能在諸位戰神的圍攻之下,全身而退,回到魔界,那不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