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腿和精血擺在我面前晃啊晃的，誘惑著我，我怎麼可能會舍精血去啃兔腿啊！我咬我咬，咬完了這邊咬那邊，到最後身下的人都不掙扎了，于是我安心地吸允著鮮血，因為恨著身下的人，填飽了肚子仍然不死心地吸食他的血，直到撐死。
心滿意足地從他身上起身，我這注意到他的慘狀︰一個身體，幾個血窟窿的，把破損的戰袍又染出了幾塊血暈，最新是也就是我剛才咬著的是他的頸側，正汩汩地流著鮮血，人的臉色慘白如紙，連唇色也是蒼白的，而那雙眼楮正沉默地看著我，只是不知他看到是我還是過去的影子。
他眼中的恍惚讓我憤怒，難道現在的我還不如過去的我？
「我好看嗎？。」我微微勾起唇角，以最美的微笑，輕聲問他。
他虛弱地扯開一個笑容，聲音、眼神無不輕蔑︰「不，難看死了，把你嘴邊的血擦掉吧，血盆大口的女人丑死了。」
我臉一熱，趕緊擦掉了血，唉，難得我施展這麼有魅力的笑容，居然失策了，丟臉吶！尷尬過後，我也沒了心思再笑一回了，不客氣地敲了一記他的胸口，道︰「現在可是你是弱勢了，要殺要刮都要隨我心意了！識趣點兒，不然我一不高興，就把你了結在這里了！」
他笑笑，道︰「那你就殺吧，就如你說的，誰醒了誰就有權殺另外一個，現在也是一樣的，弱肉強食，怨不得誰了。」
他脖頸上的血已經止住了，一副認命的模樣卻突然讓我失去了取其性命的興趣。我翻坐到一旁，下了他的身︰「你想讓我殺你，我偏就不殺你！」
「那就謝了啊。」他笑著坐起身，得寸進尺地問︰「為什麼不殺我？」
「理由我已經說清楚了，你還問，煩不煩啊？！」我得意地瞪他一眼，卻看到他一副病貓子樣，一下子就蔫了。對著一個病貓子，就算勝了也是勝之不武啊，才沒興趣呢！我道︰「那你呢？我喝你血，你怎麼就不掙扎啊，難道不知道我填飽了肚子，而你就會元氣大傷，傷上加傷嗎？。」
他沉默地看著我，眼神有些幽怨，繼而轉為無奈，最後憤怒了。他指著自己的脖頸說︰「你也不看看你咬的是什麼地方？再偏一點就咬到我氣管了！我敢動麼？我敢動麼？！」
「呃……」動了我一咬到氣管，命就沒了，的確不敢動。我嘟著嘴，蔫蔫地道︰「我還以為你是對我舊情未了，所以才放任我呢。」
「什麼舊情未了？我和你有過嗎？。」
「沒有過嗎？。」我反問地看回去，目光交接，看到了他的笑意。不一會兒，我便尷尬地移開了眼。
好像……真的沒有過啊。
「為什麼不殺我啊？」他有舊事重提，提得我心煩︰「我已經說過了！」
「但我不信，你這人不問多三遍，是決計不會說出真話的，現在我不過是問第二遍而已。」
第二遍啊，這麼說還允許我說謊我了？「之前我昏睡過去的死後，你沒殺我，這人情我自然要還。」
他故意嘆了一聲重氣，道︰「這個比第一個還不可信呢！」
嗯哼！第三遍就會說真話了？我偏就不！我偏就說謊︰「我怕你死了我寂寞啊，現在我法力空空，就算喝了你的血能恢復一些元氣，但是……」抬眼，望那又是一輪明月高懸的夜空，苦澀地笑了︰「要飛回天上還需要休養很長時間吧，那在還沒回去之前，還不寂寞無聊死了？再說了，有你在，我就不愁餓肚子了。」
他笑著靠過來︰「你這又說謊了，怎麼計算恢復功力的時間你還不清楚麼？你這是以什麼來算的？以……吃肉一點一點恢復的時間來算的？呵，這不是笨計算麼？殺了我後，把我整個人都吃了，不僅法力即刻恢復，還會更上一層。你不可能會沒有想到這一點吧？。」
「我只喝你一點血就撐了！」我小聲又氣惱地叫道，這人怎麼那麼討厭啊，一個問題偏要問那麼多次！你問得容易，我說謊找理由不難麼？
耳邊傳來他的輕笑聲︰「以你死亡蝶姬的名頭，若想殺人，那可是連眼都不眨一下，我這一次就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找那麼多不殺我的理由。」
他的話一出來，我就怔住了。
他繼續說道︰「你總是給自己找借口，到最後你還能認清自己的心嗎？。」
「那你呢？」我反唇相譏，卻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忘詞了，唉，總是用這個詞來反諷他，現在吃到苦頭了，這一次能怎麼說回去？我苦惱了，看著他含笑，我更氣了︰「我不知道你究竟對我存的是什麼心思，你放了我多少次了？你心里就沒有鬼嗎？問問問，總是你在問，現在也該是我問你了吧？你對我又是什麼意思啊？！」
他頓時呃住，心虛了，說不出話了，于是我就笑得得意了。
不過，我也不想捅破那層紙。
「算了。」我放棄了，「我認不清自己的心，你心中也有鬼，那就什麼都不問吧。」說完之後，我低聲自言自語，道︰「問問問，煩死了！」
「好，歇戰。」他微笑不語，轉回溪邊，掏起水來擦拭自己的傷口，把那血污給洗盡，露出了白皙的肌膚，顯然被我咬破的傷口已經復原了。我嘆息，雖然法力傾盡了，但天生的復原能力卻是沒有失去的，不過要是那身體上能留下我的痕跡，我倒是高興的很吶，只可惜一點都不能。
我緩緩道︰「膚如凝脂、吹彈可破……說的可就是你？」
他輕輕哼了一聲，道︰「你多看一些仙女，就不會這麼說我了。」
「可惜我看到的都是妖女魔女。」我感嘆啊。
「妖女魔女……」他輕笑一聲，道︰「那可都是男人心目中的極品呀，面目姣好甜美，身材是豐胸蛇腰翹臀，最重要的是她們會討好男人，若是能和她們歡好一夜，定是銷魂蝕骨，永世難忘。」
我撿起腳邊的石頭砸過去︰「不許肖想她們！她們有什麼好的？你不知道她們會經常不小心就變回真身嗎？就算她們再漂亮，皮膚也差死了，銷魂蝕骨？我怕是真的銷魂蝕骨，把命報銷在溫柔鄉里面了！」
他沒躲開那石子，生生地敲了腦門。他氣惱地捂著後腦，轉過頭來怒視我︰「我才不會肖想那些此刻溫柔，下刻奪命的魔女的。我只想說啊！你好歹也是一個魔女，而且還是魔主的女兒，怎麼說也比一般的魔女高上許多等級吧？怎麼就只具備了下刻奪命的能力？上刻溫柔的呢？我可從來沒見過啊，給點溫柔樣行不行呀？」
我氣得站起來，叉著腰指著他罵道︰「你根本就是變著法子來調戲我！」
他呵呵一笑，故意笑給我看的，又低頭回去掏水洗脖子上的血。見他不搭理我，我再氣，他若不搭話，就說不下去了。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轉頭過來，對我笑道︰「我要沐浴淨身。」
知道他要說什麼，我搖搖頭，轉身，才懶得看他呢。「我自己都沒嫌自己髒呢，你就把自己洗過好多遍了！怎麼比女人還婆婆媽媽的？」
我好像想起來了，醒過來的時候，光注意那只烤兔子了，沒注意看他，現在回想，好像當時他已是一身潔淨，想來是捉兔子之前就淨身過了。淨身……我嚇了一跳，我……拎起自己的衣袖來看，又細細地打量自己——
哇！我好干淨！
可是為什麼我會這麼干淨？連著打了好幾天的架了，怎麼說都應該是滿身污穢一身血痂的吧？怎麼連衣服都那麼干淨？除了有幾個破洞。
不會是他把我給洗了吧？
我痛苦地捂住臉，好氣憤好氣憤！我捏緊拳頭，氣得跳腳，不行啊不行啊，我忍不住不問啊！我氣惱地回過頭，假裝看不到那白花花的身子，直直地走到溪邊，蹲下︰「你不會趁我睡著的時候，幫我洗過澡了吧。」
被我直視著，他倒很坦然︰「是啊。」
混蛋！
「你小時候洗澡就只肯讓我洗，別人洗還不願意呢，怎麼長大了，我反而踫不得你了？」他含笑問道。
「……」氣極了，我最後咬著牙，僵硬地開口︰「那謝謝你了……娘、親！」說完我氣憤地站起來，捏著拳頭就走人，這混蛋這混蛋這混蛋！
忽然腳腕被人抓住，往後一提，我驚呼地跌了下去，跌倒之前听到一個猖狂的笑聲︰「你也下來洗洗吧！」
我重重地跌入水中，耳鼻灌入了水，痛苦死了！
混蛋我一定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