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著,溫柔的眼眸里有道不盡的深情,柔和的紅光模糊了他的身形,可是卻和記憶中一樣挺拔、高大……
我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睜大了雙眼害怕會看不清他的的所有,我害怕著,害怕只是一個呼吸,他就會像之前的殘像一般瞬滅。
「焚天……」我顫抖地向伸出手去觸踫那如幻夢般不真切的殘像,卻在將要觸及之時,他突然變回火紅精魄,和另一顆精魄沖了過來,將我撞回洞口。
我在劇痛中回過神來,那兩顆精魄安分地飄浮在我面前,全無一點先前的凶相。我喘著大氣,試探性地觸模被它們撞疼的肚子--痛!我低頭一看,那里的衣服已被燒毀一大塊,露出的肚皮血肉模糊,燙傷不輕。那鳳凰精魄居然連身為鳳凰的我都能燙傷,顯然不能掉以輕心地去觸踫它們了。
我的視線穿過這兩顆安靜的鳳凰精魄落到它們身後,這才有些明白它們為什麼會突然發難,將我撞飛了。那封印法陣忽明忽暗,還未完全散功,先前我一時動情,差點就越過邊緣線,跌入法陣之中了,雖然那法陣即將消散,但在它消散之前,我跌進入,後果一定不堪設想,它們撞飛我,是救我一命呢。
這詭異的禁地,為什麼這些精魄卻像活著的一樣??鳳凰不是一脈傳承,共享相同魂魄的嗎?!
外面的洞口傳來了異動,是焱。他那火焰的味道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該死的,居然這麼快追來。
冰逸挖的道在哪里?如果我判斷錯誤,冰逸挖的天道不在這里,那我就毫無退路了,這個禁地只有一條出口,而這出口的另一端,焱在逼近。
我四處張望,在洞穴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個地洞,那個洞大咧咧地擺在哪里,似乎毫無顧忌。
我抬腳就要向天道走去,卻硬生生地頓住了。扭頭看那救了我的精魄,突然有些不忍心。他們一個是我娘親,一個是我前生的至愛,無論是哪一個,都是我無法狠心割舍的。一瞬間,我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帶他們一起走!
伸手,使用自己的力量去包裹他們,以免自己被他們的高溫燙傷,可是悲劇出現了——我的力量只能包裹一個,這就意味著我帶走了娘親,就無法帶走焚天;帶走了焚天,就無法帶走娘親。
兩個人,我只能帶走一個。
而這兩個人,無論是誰,都是我無法割舍的人。
洞口的另一端,焱在逼近,我沒有時間再多猶豫了。
娘親,焚天……我只能選擇一個!
鳳凰精魄溫順地停留在我面前,他們無聲無息,仿佛無論我做什麼選擇,他們都不會責怪我……
我伸手把娘親的精魄握在手中,不再留戀,沖到了冰逸挖的天道口,一躍而下。
躍下的瞬間,我回頭看了焚天一眼,他沉默地停留在原地,仿佛悲傷無限。
對不起,焚天……
冰逸的算計正確,我的逃亡很順利,甚至還帶回了珍貴的禮物——來自羽族禁地的鳳凰精魄。
當我把鳳凰精魄奉上之時,那總是淡淡然的、處事不驚的父親臉色變完了,他認出了娘親,在看到的第一眼,他認出來了——若他不是一直念著她,他就不會在第一眼的時候認出了她,快八百年了,沒想到父親竟是如此想念著娘親,想念得幾乎刻到心里、靈魂中了。
父親小心翼翼地捧著娘親,手似乎想要接近卻又不敢接近般,一直在試探地觸觸點點著,那強悍的鳳凰精魄在他眼中變成了脆弱的存在,似乎只要他一觸及,它就會想幻夢一般徹底碎掉,不復存在。
過了許久,父親似乎才確認了那真的是他心里一直想著、一直念著的人,終于忍不住將它擁入懷里,不顧它灼人的高溫。父親皺著一張俊美的臉,痛苦,卻又忍住了哭泣的沖動。
我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如今的父親已經完全浸入痛苦之中了,他已經顧不得身邊的一切了。我走出正殿,對守門的侍衛道︰「把殿門合上,讓魔主好好靜一靜吧,今日的事,我不希望會被別人知道。」
守門的侍衛喏喏道︰「是。」
沉重的殿門在背後合上,關去了生離死別的重逢悲劇。
我嘆氣,仰起頭,看到無盡灰暗的天空,不禁憂從中來。如果,我帶走的是焚天,也許現在想哭而哭不出的人是我不是父親了,可是最終我還是選擇了把娘親帶回來給父親,因為那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事了。
焚天……
我回到魔界沒幾天,冰逸就回來了。他是安然無恙地回來的,我清楚他這個人,他不會受傷的,而他一旦受傷,就是意味著他面對的強敵令他已經毫無自保能力了,他也就只能等死了。
我並沒有問他是如何月兌困的,只要他能安然無恙地回來,那過程就不重要了。然而,比起他月兌困的過程,我更想詢問另一件事——
我屏退了左右,軍機處大門合上之後,我才開口詢問冰逸︰「羽族禁地是怎麼一回事?」
「不知道。」他干脆的回答讓我狠狠地斜瞪了他一眼,他看到我瞪他,並沒有辯駁什麼,而是無辜無奈地聳了聳肩︰「我真的不知道。」
我問︰「你若不知道羽族禁地有何古怪,為何把天道設在那里?」
冰逸道︰「因為羽族禁地嚴禁族人私入,在那里挖通天道,是一個隱蔽的場所。除此之外,羽族禁地的迷陣很強大,千萬年來沒有人能闖入成功過,不過我相信,擁有鳳凰血脈的你一定能安然無恙地通過迷陣,到達祭壇的。」
我不滿意地哼了一聲。冰逸善解人意,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為什麼不滿意,于是耐心地解釋道︰「在我使用言靈之力選擇安全路線之時,我感受到那里與你有莫大的關聯,所以我才肯定那個地方只有你是可以安全到達,而他人難以到達的。」
我道︰「既然你都使用了言靈之力,難道你沒有察覺到那里的不同,以及我到了那里會什麼事都不知道嗎?。」
冰逸搖了搖頭,輕聲道︰「我說過了,我的能力被封印了大半,即使是未封印之前,有很多東西都是我看到而看不明白的,更何況是現在呢?更何況,未來的道路有很多條,沒有人是有固定的未來的,一切,都只是看你當時如何選擇罷了。」他嘆息地搖頭︰「妖兒,在那進地里也許有你不可預測的未來,可是如果你不觸踫它,它就不會發生了。」
但是我觸踫了,而命運之軌也開始運轉,但我並不後悔讓它發生。能見到娘親和焚天,已經是我今生最大的幸運了。
我叩著桌子,思緒不斷轉動,終于下達了命令︰「冰逸,你掌管我們魔界的情報局,我要你在三天之內,將羽族禁地的一切相關事宜查清楚,給我呈上。」
「是。」冰逸屈禮。
三日後。
冰逸呈交了讓我滿意的情報︰
羽族禁地,其實是歷代鳳凰的墳墓。鳳凰涅槃,無論身處何處,他的精魄將回歸羽族禁地,所以,羽族禁地被成為鳳凰的墳墓也不為過。
天界歷來的鳳凰傳說是一脈傳承,魂魄共享,其實那只是維持鳳凰的神秘感而設下的傳說。每一代的鳳凰都是有獨特的精魄的,否則不會有「歷代鳳凰不是同一個人」這種說法,而那羽族禁地,就是收藏這獨特精魄的地方。
……
一切都弄清楚了,我不禁含笑。我和父親總以為,一生之中不可能再見到娘親一面了,縱使見到鳳凰,那個也不會是娘親了,可是沒想到還是讓我們見著了。
也許,這是冥冥中應有的幸運吧。
抬眸,我看了冰逸眼中的沉默與嘆息。
「怎麼了?」我問,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沉默和嘆息?難道又看到了什麼不好的未來?
冰逸嘆息著搖頭︰「我感覺,再過不久,你將會失去你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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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懶︰(無恥湊字數)失眠,特地跑去超市買女乃粉,打算睡前一杯熱牛女乃,結果我買了一包牛女乃粉,然後花了更多的money買咖啡。囧。
出了超市一看,單車不見了,于是俺淡定地走回宿舍,淡定地對下鋪說︰我是滾著去的,走著回來的。
下鋪愣了︰什麼意思?
我淡定︰單車被偷了。
下鋪︰你又騙我。
我︰……
淡定不是罪啊,為什麼我說假話的時候大家都願意相信我,而我總是說真話的時候,木有人相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