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錄 第一卷 大唐有女初長成 第六章 祝賀

作者 ︰ 嘉瀅

來到文馨書院的大門口,眾人下了馬。這時,張瑩忽然說道︰「到書院後,你們別再跟著我,就留在此處等候。」

沙陀玉如不解地問道︰「永佳,你在跟誰說話?」

張瑩說道︰「我的暗衛。」

這時,樹後傳來幾個聲音︰「遵命」

葉無雙好奇地問道︰「他們在哪里?」

狄珊說道︰「他們是暗衛,自然是在不會被人發現的暗處了。」

張瑩和劉菲等人下了馬,一起走進文馨書院。這里依然是那樣幽靜、雅致。想起自己在這里度過的童年時光,她心中忽然升起無限感慨。

劉菲等人也不再嬉笑,看她們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們此時也在回憶著過去。

時光流轉、人事變遷。可是人有很多寶貴的記憶,卻不會隨著光陰的離去而消失掉,它會永遠留在人的心里。

沙陀玉如贊道︰「哇,這里的景色好美呀」

葉無雙的眼楮里忽然又涌出一種讓人無法琢磨的神情,她幽幽地說道︰「文馨書院曾經是洛陽城里唯一一家招收女童的書院,很多年前,我與它擦肩而過,不想今日再有緣見到她。」

她的話,打斷了張瑩等人的回憶。

幾個人帶著沙陀玉如和葉無雙來到麗德堂。眾人來到東面的第一個房間門口,只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美婦人正端坐在書案旁寫字。

她身上穿著銀色的褥裙,肩膀上披著繡有白梅圖案的淡藍色披帛。她的容貌與劉菲有三分相似,也是一張秀麗的鴨蛋臉,烏溜溜的大眼楮晶光燦爛。

這個婦人不是別人,她正是劉菲的姑姑也就是張瑩、藍萱等人的蒙師劉昀。

此時,劉昀嫁給了裴耀的蒙師孔天鴻,他們兩人目前已生有一子。

「姑姑,菲兒和姐姐們來看你了。」見到劉昀,劉菲說的話不禁透出孩童的稚氣。

劉昀放下手中的毛筆,她在座位上站了起來。看見自己有生以來教過的第一批學生,她的臉上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

張瑩等人急忙給劉昀見禮,嘴里說道︰「老師好」

「快快免禮」劉昀走過來扶起眾人。

張瑩等人仿佛一下又回到了童年時代,她們圍著劉昀開始說著自己的近況。劉昀一面听,一面微笑著點頭。幾個人一時倒把沙陀玉如和葉無雙忘在一邊。

說了一會話,張瑩才想起此次到文馨書院的目的。她說道︰「噢,對了,姑姑,我還帶來兩個朋友前來拜訪你」

說著她把沙陀玉如和葉無雙推到劉昀面前。

劉菲也說道︰「姑姑,她們是我新認識的朋友。這個漂亮的藍眼楮姐姐叫沙陀玉如,她是沙陀酋長的女兒。這個姐姐叫葉無雙。她是玉如的朋友,也是我朋友。她們想入蒙學讀書,可以嗎?。」

沙陀玉如和葉無雙一起向劉昀施禮道︰「老師好」

劉昀看著兩個少女面帶微笑地說道︰「我很歡迎兩位來文馨書院讀書。」

沙陀玉如用生硬的中國話說道︰「玉如謝謝劉老師」

葉無雙說道︰「能在文馨書院讀書,無雙感到很榮幸。」

「兩位不遠萬里來大唐讀書,光是這種品格已很讓人欽佩了。書院是辰時上課,你們兩個人要在辰時之前趕到。」

與沙陀玉如和葉無雙交代完後,劉昀又對駱語薇和藍萱兩個人交代一會兒試講的內容,以及如何在學生面前試講。藍萱與駱語薇兩個人一一記下。

劉昀帶領藍萱和駱語薇向講堂走去。劉菲等人也跟著去給藍萱和駱語薇助威。

因為身份的關系,張瑩知道如果自己此時出現在講堂里,一定會擾亂上課秩序,于是她說道︰「老師,我就不去講堂。」

然後,她又對藍萱等人說道︰「語薇、藍萱,我在外面等候你們的好消息。」

劉昀知道張瑩這樣做的用意,她贊賞地看了張瑩一眼,說道︰「嗯,也好」

沒有張瑩的陪同,劉菲有些不習慣,她撅著嘴巴問道︰「姐姐,你在哪等我們呀?」

「泮池」說完張瑩就向麗德堂外面走去。

泮池的水還是那麼清,里面的錦鯉閃著金紅色的光。看著周圍熟悉的一草一木,張瑩心中默默地說道︰「久違了,文馨書院」

那些兒時的記憶再一次浮現在她的腦海里。這時,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從小到大最美好的回憶都是在這里。

張瑩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呆了多久,就听嗡的一聲,原來是下課的鐘聲敲響了。

不一會兒,張瑩看見劉菲、藍萱等人滿臉喜色地向泮池邊走過來,她已猜出結果。

沒等張瑩詢問,幾個人圍著張瑩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張瑩,我現在是老師了我終于是老師了」因為激動,駱語薇美麗的臉上浮現出兩片紅暈。

「是呀,我和語薇現在成為老師了。」藍萱的臉上也露出無限欣喜的神情。

「太好了我們這些人里面出了兩個蒙學老師」見好朋友的夢想實現了,張瑩喜不自勝。

看到藍萱和駱語薇臉上那種志得意滿的神情,張瑩很羨慕她們,她暗下決心,要為追逐自己的夢想而打拼。

就在這時,劉菲的聲音打斷了張瑩的思緒︰「姐姐,你說的不對,是出了三個蒙學老師。」

接下來,她指了指沙陀玉如說道︰「玉如還負責教麗德堂那些小女孩兒騎術呢。」

張瑩笑著說道︰「恭喜三位走吧,我們找個地方好好慶賀慶賀。今天我出錢哦。」

「好啊,姐姐。我們去洛陽城里最大的酒樓——醉月樓慶祝怎麼樣?」一听張瑩說慶祝,劉菲來了精神,急忙向張瑩說出自己的提議。

張瑩點頭說道︰「好,沒問題。」

她的話音沒落,就听一個飛揚跳躍的聲音響了起來︰「喂,你們幾個怎麼在這里呀?藍萱、駱語薇,你們兩個人今天試講得怎麼樣啊?」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裴耀和陸氏兄弟三個人齊刷刷地站在她們後面。

「我們通過了」駱語薇和藍萱一起回答。

幾個男孩子說道︰

「恭喜二位」

「祝賀二位了」

「你們三個大白可真會趕時間,我們剛說去慶祝,你們就出現了。」劉菲眨著烏溜溜的眼楮說道。

「那當然,趕得早不如趕得巧。」陸瑜得意地說道。

見張嘉不在,張瑩急忙問道︰「嘉兒怎麼沒和你們在一起?」

陸瑜說道︰「他和李謙兩個人留下幫孔老師批閱考卷,看樣子今天一下午都出不來。他們說不用等他們的。」

藍萱猶豫道︰「可是,我們去慶祝卻唯獨丟下他們兩個人,不大好吧?。」

駱語薇也說道︰「是呀。要不再等等他們?」

「啊,還要等啊?我現在都餓了。」劉菲撅起嘴巴說道。

張瑩知道劉菲最愛好的東西是美食,她只要一頓不吃,都會受不了。

于是她說道︰「不等他們了,我們先去慶祝吧。」

「也好,等將來我們聚齊的時候再另外慶祝一回。我們快走吧。」劉菲漂亮的鴨蛋臉上露出笑容。

陸瑜這時又發現人群里多了個陌生的女孩子,他不由得問張瑩道︰「張瑩,這位姑娘是誰呀?」

張瑩說道︰「她叫葉無雙。是玉如的朋友。噢,對了玉如還負責教授蒙學的騎術呢?我們這些人里面現在有三個老師了。」

陸瑜說道︰「玉如,恭喜你」

「謝謝」沙陀玉如說道。

長話短說,張瑩介紹幾個男孩子和葉無雙認識後,就和眾人騎馬向醉月樓的方向奔去。

張瑩又向裴耀等人詢問起張嘉在書院的近況。

「張瑩,你放心吧,嘉兒在書院的表現很好的。」裴耀說道。

「是呀,張瑩,你不用擔心嘉兒的。孔老師立志要把他培養成經天緯地之才。他在文馨書院成了神乎其神的人物。」陸瑜笑嘻嘻地說道。

「呵呵,這還用你說,我的姐姐還有嘉兒都是神乎其神的人物。」劉菲很認真地糾正道。

陸瑜壞笑著說道︰「要說我認識的人里面能稱得起神乎其神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劉菲你了。」

劉菲小嘴一撇問道︰「你個大白又想說我什麼壞話?」

「我認識的人里面只有你最貪吃。而且不是一般的貪吃。不知道張瑩一個月的月奉夠不夠給你一個人吃一頓的?」陸瑜細長的鳳目里露出戲謔的神色。

「瑜大白,你少胡說八道。」劉菲生氣地說道。

「呵呵呵……劉菲,怎麼你一生氣的時候,我們的輩分就看漲啊?」听了劉菲的話,陸瑜笑了起來。

劉菲不解問道︰「什麼你的輩分看漲?」

陸瑜說道︰「大白不是大伯的意思嗎?為什麼你生氣的時候總是叫我們大伯呀?而且還叫了我們這些年。」

「哈哈哈,你不知道大白是什麼吧?。」陸瑜的話把劉菲逗得笑了起來。

「是呀,大白是什麼?」裴耀臉上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

劉菲揚起漂亮的鴨蛋臉,很大聲地解釋道︰「大白就是大白痴的意思。」接下來,她大笑著說道︰「你們幾個大白痴被我罵了這麼多年還覺得自己佔便宜哪?哈哈哈……」

听見劉菲的話,裴、陸等人臉上的表情一時慘不忍睹。

「哈哈哈……」除了沙陀玉如和葉無雙外,張瑩和駱語薇等人爆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張瑩說道︰「你們幾個別生氣啊,只是開玩笑而已。」

裴耀想了一會兒紅頭漲臉地說道︰「張瑩,你是最早這麼叫我的人,這個名詞一定是你的獨創。今天不花掉你兩個月的俸祿,別想我們原諒你。」

陸瑜眯著細長的鳳目說道︰「張瑩,你罵了我們這麼久,還讓我們誤以為是自己佔便宜,這招真是太可氣了,你等著,我今天一定和劉菲學習,把你的月俸吃得一文不剩。」

「好,一會想吃什麼隨你們點,反正我今天是有備而來。」張瑩黑白分明的大眼楮里露出頑皮的笑意。

……

幾個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到了醉月樓下面。眾人下了馬,邁步往里走。這時,店小二從里面迎出來問道︰「幾位少爺、小姐,是想來小店用餐嗎?。」

對于店小二的問話,裴耀很不滿,他瞪著黑亮的眸子,霸道地說道︰「那當然了。要不我們來這里做什麼?」

店小二一臉歉意地說道︰「對不住了,幾位,我們的酒樓讓人包下來了。請到別處去吧。」

「開什麼玩笑?我們沒錢付給你們嗎?。」從小到大,裴耀沒被人如此對待過,他不由得勃然大怒。

見裴耀眸子里的凌厲之色,店小二嚇得臉色蒼白,不敢說話。

「包下這酒樓的人付給你們多少錢?我願意出高于那個人三倍的價錢包下這酒樓,你讓他離開。」裴耀已經接近爆發的邊緣。

見來了幾個少男少女相貌不凡、錦衣華服,店主走過來陪著笑臉說道︰「這位少爺,實在是對不住您。包下小店的人是一位大人物,小人斷然不敢讓他離開的。」

「什麼樣的大人物?本少爺倒想見識見識。」裴耀沉著臉說道。

張瑩不想裴耀等人生事,她急忙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找別家吧。」

藍萱也符合著說道︰「是呀。洛陽城里又不止這一家酒樓。」

說完,幾個女孩子向外走去。

看裴耀不想走,張瑩怕他生事,急忙給陸氏兄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規勸裴耀。

「老大,我們去別家酒樓吧,別因為不值得的事情掃大家的興。」陸氏兄弟過來拉著裴耀向外走去。

就在眾人邁步向外走去時,酒樓上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相請不如偶遇,既然有幸相遇,幾位何不上來痛飲幾杯?」

「聲音好熟呀。」張瑩一抬頭,只見一個身穿錦衣的翩翩公子從樓上走了下來。她不由得吃了一驚,心里說道︰「怎麼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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