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動作當然會引來周圍無數個人的眼光,當然是那些秀女的。听到身旁那些貌美如花的小娘子,都在猛的抽冷氣,鄭月蟬的心情頓時大好。左右無事,便坐在那里看這那些個秀女……果然是秀色可餐啊,朱翊鈞那小子艷福不淺啊
你瞧瞧,這個,小小的瓜子臉,彎彎的柳葉眉,櫻桃小嘴一點點,站在那里猶如是弱柳隨風……漬漬漬,端是一副風流體態,猛一看還以為是林妹妹也穿越過來了。
再看那個,豐盈酥糯,眼波流情,慵慵懶懶,膚如凝脂,眉似遠山,大有大唐楊氏貴妃的風采。
還有那個站在她後面的那個,眉目通挑,亦真亦喜,雙目靈動,顯然便是個心思敏捷之人這樣的人必然是男人心中最愛的解語花。
一轉頭卻看到自己身後,竟然站著個英姿颯爽的,看這眉眼怎麼看都和前世那個扮演小燕子的趙薇有那麼幾分相似……看來這大明的後宮當真算得上是,名花雲集,群英薈萃啊朱翊鈞那小子現在是十七還是十八?嘿嘿……這麼多的美女……哈哈,會不會直接就把他那小鐵杵磨成了繡花針?鄭月蟬很是惡意的想著,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也是她們中的一員。
她打算的挺好,咱進宮只不過就是應個景,這麼多美女,咱斗不過來,咱也不指望能做什麼貴妃,咱就當是盡孝進去後便在陳太後師父那里伺候著……這按著歷史自己這師父的壽數不大,估計沒幾年便會上去見三清師祖了,然後到時候自己上書,說要求給她守墳便能離開這里了。一想到在接下的幾年中自己能看一場精彩絕倫的宮斗大戲,她便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笑聲,在這肅穆的場合十分的由突,頓時引起了那些正在檢查的宦官,嬤嬤們的注意。那幾人不由的都皺起了眉頭,他們都是資歷深遠的老宮人了,選秀都經歷過幾次了,但是卻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放肆大膽的秀女。
這秀女難道是傻了嗎?不知道她們的命運現在都掌握在他們手中嗎?這是飛上枝頭不能保證,但是讓你跌落凡塵那也只是他們一句話的事情。
這文寫到這里,就有必要給大家普及下大明的選秀的一些總則了。這滿清的選秀在後世的電視電影上那都是放爛了的,一打開電視,這幾十個台中必然有三至六個台在播放那些滿清宮廷劇,選秀更是重中之重。眾所不知的是,這滿清選秀的那些個規則本就是月兌胎于大明的選秀,唯一的不同是,滿清選秀那是進去的秀女那都是要三品以上官員的十一至十八的滿族少女。而且這樣的選秀十分的頻繁,幾乎是每隔上幾年便是一次。因為所有的滿族貴女,那都是要在選秀之後才能出宮自行婚配,不然就絕對不能婚配,其代表人物,可以參考《大宅門》中那個詹王府的大格格,她就是因為某種人為的原因漏了一屆選秀,便只能做個老姑娘,一輩子嫁不出去,而和那個貴武苟合了……
扯遠了,言歸正傳,這滿清的選秀說白了便就是所有滿族貴女都要他們皇家先挑,挑剩下來的才輪到別人,這期間不管什麼輩分,或者是不是有血緣關系。但是大明卻不是這樣的,這秀女那都是平民百姓,說句不好听的你要是有個三品大員的爹,你就是想進去,人家也不要你。而甄選上來的秀女,那是幾乎是永遠都出不了宮了,當然要是運氣好遇到的皇帝是個心善的,說不得,到了二十五歲便能遇到宮中有大喜事便就給放出來了。
別的不說就說這次選秀,是在京郊十個縣內甄選十一至十六歲家世清白的少女,這光大興縣便就是六十多個。這十個縣加起來怎麼也有六百多夠,而詔書上寫的很明白,最終中選成為嬪的只有九個,這幾乎就是百里挑一了。除卻那九個之外,其余的便會留在宮中成為宮女,雖然名義上也算是皇帝的女人,但是卻沒有份位,還要做諸多的雜役……這其中的意味便是天上,和地下的區別了。
這麼多人當然不可能全部讓太後,皇後乃至皇帝親自一個個看過去,那還不累著他們?所以這第一步的甄選都是管事的宦官和嬤嬤做主。那些淘汰的中最苦的也就是那些在前幾輪便給淘汰的,不是給分配到洗衣局,便是到泔水庫。這些話那都是在當初秀女們剛剛在縣衙里集合的時候那些教養嬤嬤一開始授課的時候便會和她們說清楚。也只有鄭月蟬這個異類,什麼也不知道,她需要知道嗎?當然不需要有著太後娘娘徒弟這面大旗,就算是落選了,那也吃不到苦,大不了進慈慶宮去當差也就是了。
那個領頭宦官眉頭皺皺,剛要說話,卻見身後有人拉扯自己的袖子,轉過頭,一看卻是慈慶宮的小荔子,這眉頭頓時舒展了開來,一臉諂笑著說道︰「哎喲是小荔子公公,今兒個怎麼有空來這看看?」
小荔子,反著雙手,笑笑,一指那個坐在地上大笑的秀女說道︰「娘娘讓咱家來接她……」要說這其實並不是陳太後的主意,卻是朱翊鈞怕那些奴才們刁難,讓鄭月蟬吃了什麼苦頭,便厚著臉央著陳太後來這接人。
這一開始陳太後可不想接她,畢竟西邊那位現在眼楮可是睜得大大的,但是想到前幾天她過來請安的時候,自己故意把那個茶盅拿著在手里把玩,當時她的臉色便就大變。這段時間很是安份,加上想到這鄭月蟬是自己的徒弟那都是天下周知的事情,這樣藏著掖著也不是個事。索性便就放在了明面上,也好能絕了一些小動作。這才派了小荔子前來接人。
那宦官一听的是太後娘娘要的人,這看向鄭月蟬的眼光就大不一樣了,要說這剛才不知道她竟然和太後娘娘關系那麼在他們眼里剛才那些事那就是找事,但是一知道,心里便說,嘿還真不虧是太後娘娘看中的人,這行事就應該這麼的……鶴立獨行。
于是鄭月蟬便就這樣越過了前面兩百多個秀女就這麼直接給接進宮去了。當然她也不用同那些秀女們一起住在漱芳齋里面候選,而是住進了慈慶宮去。那些秀女們在那里給那些嬤嬤們磨著性子的時候,她便是老神在在的陪著陳太後喝茶聊天,就如同現在……
端起前面的那茶盅,看著那一根根豎起猶如新芽般的茶葉,就算是不懂品茶的鄭月蟬,也覺得賞心悅目。而陳太後正笑語晏晏的看著她喝茶,看來心情相當的不錯。
頓了頓,鄭月蟬繼續說道︰「師父,你說為什麼把我給弄進來了呢?」
「給我斟茶。」陳太後把手中的茶盅往她面前這麼一放,看著她那愁眉苦臉的樣子,心中那叫一個舒坦︰「讓你進來陪我不是很好?」每次和這小丫頭說話,她都會暫時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很是自在︰「你這丫頭,就忍心讓你師父一個人在這宮里面孤苦伶仃的?」
你孤苦伶仃的?鄭月蟬撇撇嘴,指著小荔子等那些個公公還有那些正在紅泥爐里添炭的宮女,說道︰「這麼多人,還不夠陪你說話啊?」
「他們是我徒弟嗎?」。陳太後狡黠的一笑。
鄭月蟬無奈的搖搖頭,低頭從茶托上取過茶壺,給陳太後斟了一杯,遞了過去,很是不滿的嘟囔道︰「那有你這樣的師父的?就為了讓我陪你,便要搭上唯一的徒弟青春?話說,我可是還想要找個長得能入眼的,疼我的相公呢。師父打個商量,要不你找個借口把我送了出去,這樣我便能找個相公,給你生個徒孫……」明知道不可能了,但是這幾天來,鄭月蟬一直便是這麼的磨著。
陳太後白了她一眼,這孩子怎麼就老惦記著出去呢?這借口越來越離譜了,真不知道她的小腦袋是怎麼長的。她嫣然的一笑︰「生徒孫啊?這事好,不過也不用出去,你和皇上多生上幾個,我也好兒孫繞膝啊。」
「咳咳……」鄭月蟬頓時便就給嗆著了,擦過之後,她一指漱芳齋的方向說道︰「那里有好幾百個等這給皇上生孩子呢,不差你徒弟一個。」
「她們生出來的是我的徒孫嗎?」。陳太後端起茶盅,淺淺的抿了一口。
「師父,我進來都這麼多天了,怎麼就沒見到以前在你宮里當差的金勻小公公呢?」鄭月蟬決定不在糾纏這事了,反正自己這嘴絕對繞不過陳太後,看來人家是打定主意要留著自己了。想穿也就想起自己當初的那個玩伴了,既然一定是留在這里了,那怎麼也要找找自己的熟人。
要說就在到慈慶宮的第二天,她便開始找那個小金子了,但是這慈慶宮上下,只要是自己一提小金子,便只會神秘的笑笑,然後搖搖頭。這是怎麼一回事,鄭月蟬當時第一個反映便是,難道說小金子做錯事,給杖斃了?但是隨即一想便知道不可能了,真要是給杖斃了那些個宮女見自己問臉色必然是驚恐的,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只是神秘的笑笑。
那麼這小金子上那去了呢?這問題她早就想問了好幾天了,但是考慮到或許是出宮辦差去了,加上自己又一心的想磨著陳太後答應送自己出宮,便暫且拋在了一邊,直到此時見出去無望,這才問了出來。
「你問的是金勻?」陳太後眼波流轉,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是啊是啊‘鄭月蟬連連點頭,剛才還在擔心,她並不知道自己宮中還有這麼個人。畢竟自己這師父怎麼說也是個太後,而小金子只是一個小小的宦官,不知道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好比前世的那些大公司老板,認識幾個在底下給他打工人?現在一听既然叫得出名字,想來這小金子在這里混的不錯,以後自己在宮中的日子也就更好過了,到時候怎麼也要那小子帶著自己去那聞名已久的御膳房看看……
「那小金子啊……」陳太後的語音拖的很長,咯咯掩嘴一笑問道︰「怎麼?丫頭想起問起他來了?」
「問問……呵呵,問問,隨便問問。」鄭月蟬隨口打著哈哈,開玩笑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找小金子是為了去御膳房偷吃,可以肯定,小金子很快便會給打發出宮了。
「哦……這小金子前段時間遇到點事。只要你留在宮里,那遲早便會見到的。」陳太後笑盈盈的看著鄭月蟬。
直把鄭月蟬看的心底發毛,那撒,怎麼以前沒看出來,自己這師父竟然有這手功夫?「啊」打了個哈欠,不知道怎麼回事,進到這宮里之後,每到下午和陳太後喝茶的時候她便會困得不行,這春困她知道,難道宮里流行的是冬困。
陳太後見她打哈欠,也笑著說道:「這困了就下去休息會,我也正累了,進去歪一會去。」
鄭月蟬當然不會推遲,在把陳太後扶到寢宮之後,便來到了自己住的地方,那是慈慶宮的東暖閣。暖閣內燒著地龍,緩和得緊,一進去,鄭月蟬的腦袋一歪便倒在床上睡著了。
就在鄭月蟬睡著之後不久,慈慶宮里悄悄來了個人,鬼鬼祟祟的走進了東暖閣,房門口那兩個守在那的宮女就如同是瞎了一般任憑著那人就這麼走了進去。
朱翊鈞坐在鄭月蟬躺著的矮榻前,看到她睡的很是香甜,心中很是滿足,就算是天大的事情,只要能看到她這張笑臉,他就滿足了。這看著看著,朱翊鈞不覺的便痴了。
「皇上,難道當真想就這麼一直滿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應該在寢宮的陳太後出現在了朱翊鈞的身後。
朱翊鈞站起身,扶著她一起出了東暖閣,來到了對面的西暖閣,待到坐定了這才對著陳太後說道︰「母後,朕也不知道怎麼和她說,這走一不是一步吧。只是讓母後為難了。」
陳太後笑笑說道︰「也說不上為難,有這丫頭陪著,哀家這些天里心情也好了很多。這孩子的個性,還真是討喜,哀家現在終于明白了,為什麼皇上對她青眼有加了。這要是換了哀家是男的,也必然不會放開了她去。」
朱翊鈞听的陳太後對鄭月蟬的肯定,這心里美的只冒泡,那是比說他好還要開心。想了半響這才說到︰「母後,你說到時候大選的時候兒臣,是不是一定要到場?」
看到朱翊鈞這般的忐忑,陳太後伸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幾下,說到︰「怎麼了?這大選便是給你自個選妃,難不成還想入大婚那會子那樣,全部讓他人做主?你要是不沒意見,想來別人更加是沒意見。」
朱翊鈞想想也是,說不定不少人還正等著自己不到場,到時候這選上來的人選還不都由著他們說了算。當即便點點頭。再陪著陳太後說了會話之後,他便起身離開了。至于西邊……自那天以後他還沒踏進過那個宮門。
當鄭月蟬醒來的時候都已經快到了晚膳的時候了,她當然不知道在自己睡著的時候她心心念念的小金子過來看過她了。晚膳雖然很是清淡,但是做的著實精致,讓她胃口大開,足足吃了兩碗米飯,這才作罷。打著飽嗝,心滿意足的撫著鼓鼓的肚子,攤在矮榻之上,這樣的日子,當真是美的冒泡
因為下午的時候睡了一覺,這到了晚上,鄭月蟬便就睡不著了,但是這時候顯然沒什麼娛樂活動,那些在宮廷中很是流行的什麼葉子牌什麼的,自己又不會,這晚上的時間還真是難熬啊。
待到服侍著陳太後躺下,她便在慈慶宮中逛了起來。前世她不是沒逛過故宮,但是那時候的故宮只是幾間空落落的屋子,所有的宮殿里也沒什麼綠化的東西,看上去黃突突的,沒什麼美感。當時她就很是懷疑,就這樣的房子,便是皇帝住的?除了大點高點金碧輝煌點,別說是和江南的那些大林園比了,就算是比起那在邊上的和珅家的還不如……
但是知道穿越之後進來了才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原汁原味的紫禁城,美奐美輪,四時不謝之花,八節長青之草,更點綴著應時的花卉,怎是一個美之了得?這時候鄭月蟬才由衷的說道︰「這樣的地方才是皇帝住的麼……」
正一個人在慈慶宮的園子里這麼一邊看花,一邊漫步著,無聊的打發著時間,卻听到有人在說話。
「元一,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那當然,听說這次大選,那朝鮮眼巴巴的送了四個翁主過來呢。」
「四個……還是翁主,咱們大明不是不許有家勢的進宮嗎?」。
「誰知道呢,不過我可是听說了,前幾朝皇上大選,那朝鮮可多是也送了人過來,只是那些先帝,都沒怎麼待見她們。最後不是陪葬了,便是打發去了皇莊上,或是不明不白的沒了。反正這些人對于朝廷上的那些大人來說還不如我們呢。」
朝鮮送美女來了……鄭月蟬的嘴角頓時便彎了起來,那兩個宮女還在那棵樹下議論著,但是鄭月蟬卻是沒心情再听了下去了,對她來說知道朝鮮也送人來,這就足夠了。這大明的皇宮看起來比那些滿清的要熱鬧啊!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想要看宮斗大戲了。
這要是按著以往晚上沒睡好,早上必然是起不來的,但是第二天,鄭月蟬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原想要溜了出去,到那漱芳齋看看那些朝鮮送來的所謂美女,嘿嘿那撒,前世電視上見多了他們那里產出的人工美女,現在這樣所謂天然美女是什麼樣的還真是讓她好奇。但是沒想到,還沒到門口便給攔了下來,被告知,陳太後有令,在大選沒結束之前,不能讓她出慈慶宮一步……
鄭月蟬心里明白,既然陳太後這麼吩咐了,那麼必然是有她的道理的,作為一個穿越人士還是看多了宮斗,宅斗,家斗的各類文學,影視作品的人,這心里都明白,想要在宮里活下去,並不是有人罩著便就能萬事大吉了。得了,只要知道陳太後是為了自己好也就是了,反正這離開大選也就沒幾天。忍忍也就過去。
鄭月蟬這一忍便是半個月。
這天天氣晴朗,無風,陽光明明,西北分三到四級,一大早鄭月蟬便給宮女們喚醒了,然後只見著她們一整的忙綠,幫著她上妝的上妝,梳頭的梳頭,穿衣服的穿衣服,等到她們全部忙好,她這麼走到銅鏡面前一看,頓時便呆住了,里面的是誰?自己怎麼就不認識了?額頭上布滿黑線……
當下三下五除二,把頭上的,身上的全不拆換了下來,再從新把臉清洗了一遍。這才吩咐那些宮女,只要略施粉黛也就是了,衣服只是選了一條翠綠的宮裙,系上了鵝黃的腰帶,發髻也重新換了個,簡單的雙丫髻,什麼金步搖,碧玉環等等多不要,只是用兩根鵝黃的流蘇固定也就是了。一句話什麼晃眼的就PS掉姐又不想做那小皇帝的女人,只要落選了,那憑著和陳太後的關系那自己以後肯定是能出去的。
不過這才大選,自己也必然是要注意點的,她想好了,按著歷史原來的軌跡,這時候應該就是朱翊鈞那小子一生的最愛,鄭皇貴妃進宮的時候。自己一會便要仔細打听下這個人,然後打好關系,那麼以後就算是陳太後去見先帝了,自己也能活的有滋有味,再後面便是那些個朝鮮的美女了,不過要是歷史沒有給她這個小蝴蝶翅膀扇的太過于偏離原來的軌道,那這些朝鮮美女也沒什麼戲,成不了氣候……
胡思亂想之中,鄭月蟬便給送去漱芳齋,和那一眾的秀女混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