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興大明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作者 ︰ 種種花

朱翊鈞微微的搖搖頭,吃了兩個烤紅薯,剛才還把鄭月蟬的那份雞吃了現在肚子里漲漲的那還會餓呀。從回到輿上到現在,他的手一直揣在懷里撫模著順來的梳子,在尋思著要不要開這個口,一旦開口這陳太後答應或是不答應自己和她多會面臨很大的問題,可要是不開口自己卻又不甘心。

陳太後當然能看出皇帝有心事,在揮手讓宮女內侍全退出去後,從旁邊的紅泥小爐上親自倒了杯茶放在了朱翊鈞的面前,隨即從輿壁上的雕花暗格中取出文房四寶放在了一旁的書案上,隨即便練起字來。

朱翊鈞見陳太後並沒有追問,心里更是患得患失,這時陳太後正寫好意字,笑著叫他起來看看。朱翊鈞只的起來走到書案前一看,卻原來陳太後寫了卻是用瘦金體寫了個大大的「靜」字。朱翊鈞那還看不出這陳太後看出了自己心緒不寧,再叫他把心靜下來。

陳太後也不看朱翊鈞這孩子自小在自己身邊長大,自己要說什麼想必他也已經知道,只是這最近卻是少見了許多,卻是有了考校下他學業的想法︰「皇帝,听說最近你跟這馮保在練字,這字最近可是有了長進?」

朱翊鈞練字可不是最近的事,早在啟蒙沒多久就開始練字了,只是當時主要還是太傅講課,而陳太後所說的練字卻是在最近,也就是在私自出宮給抓現行後,李太後把他的課業安排的越發的緊了,只是別的課業先生多在朝內任職沒那麼多時間,就安排了叫他跟著馮保練字。

這時有人會疑問了這馮保不就是個太監,憑什麼能讓皇帝跟著他習字呢?其實大家不知道的是明朝的太監,很多人的學識不比朝中大臣們差,如果他們去科舉,榜上有名的決不會在少數,更有不少人入三甲,而馮保就是其中之一。馮保如果不是閹人,怎麼也能混個才子什麼的,此人不但學識過人,為人圓滑,更是寫的一手好字,最難的他還精通音律,平生最是愛收集古琴,名琴.而朱翊鈞自小就是在他的指導下開始臨帖練字的。

所以說道字,朱翊鈞還是有幾分自信的。但下便笑著說道︰「母後,這字長進說不上,最近這兩天大伴從中書房取了梁武帝的《異趣帖》和宋太宗的《敕蔡行》這兩帖,讓朕練著。」

陳太後兩道秀眉微微一挑,眼楮在看了眼朱翊鈞後便又垂下了,隨後還是淡淡的說道︰「這馮保挑這兩帖也算是有心了,既然如此,哀家今天卻是想考考我們的萬歲爺了。」

「母後你要考朕?」朱翊鈞咧嘴一笑,在書法上怎麼也能算是浸婬了快十年了,對這他還是很有把握的,當下就笑著說道︰「要說這字,母後您盡管考來。」

陳太後一如既往的淡淡的說道︰「那哀家就考校了哦。」

朱翊鈞拍拍雙手一彈衣袍下擺,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很是大氣的說道︰「母後盡管考來。」

陳太後見她如此做派,也湊趣的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在咳嗽了兩聲後問道︰「請問萬歲爺,宋太宗的《敕蔡行》依著皇帝的眼光看來這到底是不是宋太宗的真跡呢?」

朱翊鈞見陳太後問這個卻是胸有成竹,當日他看到這帖的時候確實也有疑問,當時就問馮保,馮保卻是笑而不答,讓他自己去琢磨,說是那天琢磨透了,這對字的鑒賞力也算是能出師了。所以他這幾天又是找文獻,又是找來宋太宗御筆,在忙活了幾天之後在前先天終于有了自己的答案。這時他侃侃而談︰「人說見字如見人,這想來是不錯的。兒臣前陣子讓人找來了不少宋太宗的御筆批復,又找到他的《淳化閣帖》,發現這宋太祖的字筆法雋永流連,十分灑月兌,更有這幾分殺戮果斷之氣,這于他早年行武出身,又有燭影父聲之疑,十分相符。再觀摩這《敕蔡行》,卻是行間佈白疏朗得體,筆劃縴細,寫來墨韻流暢,瀟灑清勁,有如飄藤蕩柳之勢,卻是比那批復和《淳化閣帖》少了幾分霸氣,這于史書上描寫的宋太宗的為人和形象不符。再用心仔細的賞析卻能看到此帖略帶著幾許瘦而勁,秀而潤。縱觀北宋幾代能寫出這字體的只有宋徽宗,也只有他這個風雅皇帝才能寫出如此飄逸的骨感的字體來。所以兒臣竊以為這因該是宋徽宗的真跡而不是宋太祖的。」

這一番說辭,陳太後听了也不由頻頻點頭,說的卻是有根有據,這《敕蔡行》她當然也臨過,而宋徽宗的瘦金體也是她的最愛,那還會看不出其中的奧妙︰「皇帝在書法的鑒識上果然大有長進,這字由心生,心正,字正,心強,字不亦不弱。皇帝那梁武帝,宋太宗,宋徽宗,這三皇帝的字又有什麼不同?他們的相同點又在那里?」

朱翊鈞沉吟了半響後開口說道︰「梁武帝的字帖流傳出來的不多,這《異趣帖》通篇淡沖蕭散之風畢現,帶著很濃郁的魏晉遺風神韻。史書上說他︰‘六藝備閑,棋登逸品,陰陽緯侯,卜莁佔決,並悉稱善,草隸尺牘,騎射弓馬,莫不奇妙。’行事也是頗有魏晉風範,喜好佛教不說,還三番兩次要舍身寺廟甘心為寺廟奴僕,果然是特異獨行,只他為人再看他的帖這帖雖然只有短短兩行十四字,卻是能壓倒這千秋百萬帖,在歷代皇帝也只有宋徽宗的字能和他相比擬了。」

陳太後在一旁把剛倒的茶遞給朱翊鈞,示意他喝口茶再說下去。朱翊鈞再道過謝之後抿了口茶繼續說道︰「宋太祖和宋徽宗的字剛才也簡易說過了,總得來說這梁武,宋徽的字站在書法角度上來講雖然風格各異但是多已經可以說是登峰造極了,而宋太祖的字就以書法成就而言雖然也算是精妙但是比起他們兩個來還是差了一層。」

「至于相同點……」說道著朱翊鈞的嘴角不覺往上翹了翹︰「他們的身份是相同的那就是多是皇帝。」

陳太後對他的回答很滿意,在這年紀能有這份見解馮保對他在書法上的培養絕對可以說是成功的,但是,朱翊鈞他是皇帝!陳太後在夸獎了他幾句後又問道︰「那麼他們的當政又是如何?」

朱翊鈞一愣,但很快明白了,隨後說道︰「梁武帝逼齊和帝‘禪讓’開始頗有政績,晚年因沉迷佛教,後爆發‘侯景之亂’餓死台城。宋徽宗……前朝月兌月兌撰寫《宋史》《徽宗記》時多不由的擲筆發出︰‘宋徽宗諸事皆能,獨不能為君耳!’這樣的感嘆。至于宋太宗……」朱翊鈞低頭沉吟了半響,這才說道︰「他為政確實很有一手,只是卻不善武功,月兌月兌在《宋史》上對他的評價還是很不錯的,只是在兒臣看來,他何止不善武功。當年他狹天下之兵馬卻無法收復燕雲十六州,使得這北京城終宋一朝一直淪陷于契丹之手,以恥辱來論也不為過。」

這時陳太後看著朱翊鈞的眼神不由的一亮,心中對他的這番言論極是滿意︰「恩,皇帝確實長進了,有自己的想法了,這宋太宗不管史書上怎麼吹捧,但是這煙雲十六州不能收復卻是圓不過去得事實。皇帝知道當年咱們成祖為什麼要遷都到這里嗎?。」

朱翊鈞聞言神色立時一正在整理好身上衣物後,腰骨挺的筆直,再朝著昌平縣方向長輯到地,這才說道︰「大明皇朝朱家祖訓:「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遷都北京就是為了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兒臣就算是不能開疆擴土,但也是要守護好祖宗傳下來的每一寸國土。」

陳太後很欣慰,這李氏雖然是鬧得歡,但是確實是給朱翊鈞找的太傅很不錯。當下便拉過朱翊鈞一個勁的夸好。

直夸的朱翊鈞多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他在心中有個疑惑,見陳太後高興便壯著膽問道︰「母後,兒臣在想,這字還有書,是不是寫的好讀得好,這滿月復經綸了是不是就真的能當好皇帝?而好皇帝是不是多應該是字寫的好,然後滿月復經綸才高八斗的呢?」

這一問讓陳太後的心頭一顫,她實在沒想到才十四歲又常年在多為學者的教育下的皇帝竟然會有這樣的疑問,這樣的言論還真不知道他怎麼就會想出來的,要是傳出去這大明朝的朝堂要是不吵翻天才怪呢,當即正色的問道︰「皇帝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是誰告訴你的?」

朱翊鈞在陳太後這可不比在李太後那里,要是在李太後那里,她這個臉色朱翊鈞是絕對不敢再說下去的,但是在陳太後這里他卻混不在意,淡淡的回答道︰「沒有什麼人告訴兒臣,只是最近李太後老逼著我練字,學作詩,彈琴,兒臣就自己琢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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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上一章吧!

雖然最近心緒煩亂

雜事纏身

但是花花還是會努力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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