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秀昭華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約定之期

作者 ︰ 元書

(上)(二更)

這一次,馬車依然順著太子府的側門而入。並且是直接行進去的,那外面趕車的人也變成了于安。

被于安一路帶著走,雲中秀這一次來的地方既不是花園,也不是寢房,而是一個很偏僻幽靜的庭院。

行到了那座院子門口,于安便拱著手道︰「夫人獨自進去吧,主子已經在里面等待了。」

這,似乎是連沐風的習慣,倘若見誰便是連通報一聲都不用。

辭了于安,雲中秀沿著石階緩步走了下去。

入眼的景象讓她呆在石階上愣了片刻,早知道連沐風喜愛這些花花草草,可是此時她身在的這個庭院,竟然種了滿滿地杏花。杏花整齊地鋪滿了小路的兩側,中間只留一條狹窄的過道。

美,真的很美。一陣微風吹起,杏花洋洋灑灑地飄落在空中,整個院子都好像下起了花瓣雨一般。淡淡的杏花香伴隨著泥土的芬芳,讓雲中秀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幾口氣。

可是她此時的確沒心情欣賞這美麗的風景,只是一邊貪婪地深呼吸著,一邊便加快腳下的步伐,沿著小巷往最里面的房間走去

雖然于安說那家伙已經在里面等待她,可雲中秀還是沒有擅自闖入。只是在門口輕聲詢問道︰「殿下,您在嗎?」。

回答她的只有耳邊微風輕徐的聲音

又等了片刻,見里面還是沒有動靜,雲中秀這才輕輕推開房門。

入眼的,並不是一個男人所居住的地方,竟然是女兒家的閨房房間里的紗簾是淡粉色的,各式各樣的擺件兒也處處透著女兒家的婉約,一張寬大的床榻擺在最里面,用同樣色系的淡粉色幔帳阻隔住人的視線

而他要尋找的男人,此時正提著一根筆,撐在房間的大圓桌上似乎在寫著什麼。

這恐怕就是他不回答她的原因吧,許是寫的太如迷了

雲中秀暗自忖著,沒有再開口打擾,她直接緩步靠了過去。

他,這是在練書法嗎?可為什麼每一張紙上只有一個字「珍」?驀地,雲中秀忽然想起他腰間別著的那塊極珍貴的玉佩,上面的字似乎也是一個「珍」。

她在一邊靜靜地看著,而連沐風似乎是沒有發現一般。將手上的字完整地寫完,這才放下筆,對雲中秀溫柔笑道︰「你來了。」

雲中秀點了點頭,隨後指著那個「珍」字,輕聲問道︰「這個字對你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你的玉佩上似乎也是」

雲中秀進來的時候只是輕輕將房門合上,所以並沒有關嚴。

一陣風吹起,房門「嘎吱」一聲緩緩開啟了一條縫隙,桌上的紙張也被風吹得「吱吱啦啦」,索性有東西壓著,所以並沒有吹散。

那淺笑盈盈的男人,依然如往常一般,披散著三千青絲。被風吹亂了,他用手輕輕攏在腦後,隨後對雲中秀溫柔地說道︰「將門關上吧。」

狂野的,放蕩的,溫柔的,哪一個是他?

此刻他清透瀲灩的桃花眼里,似乎能掐出水來一般。

雲中秀看呆了,直過了好一會她才紅著臉,將房門重新關上。隨後也不等他回答方才那個問題,便連忙開口問道︰「半個月前你說能將一切都告知于我,如今能說了嗎?」。

連沐風輕輕點頭,毫不在意地笑笑,柔聲道︰「嗯,當然可以。想問什麼你今天便一並問出來吧,忍了這麼久也難為你了。」

听他如此說,雲中秀倒覺得有些太容易了。猶豫片刻,她才緩聲開口道︰「殿下便從皇上交待旨意開始說起,可以麼?」

她問的小心翼翼,連沐風輕輕吹了吹紙上那的未干涸的字跡,隨後有些無奈地苦笑道︰「父皇的聖旨啊你听說過一個父親想殺掉自己的親生兒子嗎?」。在雲中秀驚愕萬分的時候,他又笑嘻嘻地開口道︰「嘻嘻,其實我不在意的。不管是猜測也好,還是真實發生也好。身在皇宮中,又處在我的位置上,這種事已經是再平常不過了。所以,我才真的不喜歡這里啊倘若沒有他,我便真的會一去不復返了吧。」

說到這里他似乎是陷入了回憶,眼楮順著窗外滿院的杏花看去,口中卻輕聲低語道︰「我,也只是猜測。直到那一日分別,我都沒有與他再見過面呢。父皇那里也似是什麼都不知道一般,就連聖旨的事兒也不過問了。其實我們心里都明白的他大概是和父皇約定好,要借著老2的手將我除掉。可那家伙知道這皇位我是一點都不在意,也只有父皇那樣的人,才會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會窺視著他那個位子。再後來你便來了,當方慶趕上並告知我你听來的話時,我意識到那家伙可能有危險,所以又往回趕。當時也沒有考慮那麼多,只是心中擔憂,便不管不顧了,然後便遇上了一伙強盜,再然後就受傷了。」

這話說完,屋子里瞬間安靜下來,雲中秀還在支著耳朵听,卻發現他似乎已經說完了

老皇帝要殺了他嗎?這一切難道老皇帝都是知道的?所以他不在意,所以就算兒子失蹤了他也毫無所謂。

她眼前的這個人,似乎是真的無所謂,就算被自己的父親算計,甚至想要殺掉他,他也無所謂。怎麼會這樣?他真的不難過嗎?

他說話的時候,雲中秀一直看著他的眼楮,希望從里面看出來什麼。可是他真的很輕松,除了那笑容有些苦澀,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傷感。

就這樣安靜了許久,她才緩聲開口道︰「就這樣?你就知道這麼多?而且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測?」

連沐風乖巧地點了點頭,「嗯。」

雲中秀有些惱火,這就是她等了半個月,提心吊膽等來的回答?什麼山賊,什麼受傷,說的如此輕描淡寫,分明就是在敷衍啊

雲中秀怎麼會甘心,她又接著問道︰「我都告訴方慶前面有危險,那你為何還要往回趕?他們都不會阻攔你嗎?還有文祥,你怎麼會知道他死了?我又是怎樣回來的,你也知道吧?」

連沐風是一臉的誠意,絲毫沒有要隱瞞的樣子,仿佛是真的要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她。可是他真的只是猜測,這一切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參與過半分。之所以不能告訴她,也是那家伙交待過的。

如今見她這麼失望,他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盡可能地回答她。雖然,不一定是全部的事實,但也差不了太多

耐心听完她一連串的問題,連沐風好脾氣地解釋道︰「就是你告訴我有危險,我才不能讓他一個人前行啊。本以為那些人是沖著我去的,誰想到那家伙竟然如此狡猾,這麼大的事兒連我都蒙在鼓里。我和方慶當時受傷都太重,所以不得不找了一家臨近的客棧休息,沒想到那里正在處理一場人命案。向周圍的人打听才知道,有一位紅衣女子和一位白衣公子被人追殺,從客棧的窗口逃了出去,還搶了過路人的馬車。你搶人家的車馬錢可都是我替你掏的喲」

說著說著又沒個正形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雲中秀那點同情心也被消磨殆盡了,她沒好氣兒地說道︰「知道了,我會還你。接下來呢,繼續說我要知道我是怎麼回來的還有在我和他消失的幾日里,還發生過何事?二皇子那邊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吧?既然他回來了,下一步路你們又該怎麼走?」

只感覺到他的耐心,只感覺到他的好脾氣,可雲中秀卻沒有發覺,他早就已經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和初識的那個,總是會戲耍他的男人完全不一樣了。

每當他看著她的眼神中,都有一絲心疼,還有著隱忍。

她問了,他便回答。只要她想知道的

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連沐風繼續開口回答她的問題,「你啊,可能是被他送出來的吧。不過究竟是怎樣送出來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命人給我帶了消息,讓我先穩住你,一切等他回來後自有交待。至于你們離開的那幾日,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祺樂城里出大亂子了。因為皇上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皇子丟了嘛老2和老三奉了父皇的旨意,開始全城搜索,但一直是毫無音訊。下一步怎樣走你不該問我,他那個人一切都有他的打算,從來不會和人商量的」

說到這里,他的話音止住,眼神飄向遠方,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美好的事情,忽而淺笑了起來。

雲中秀似乎懂了,可她又似乎是什麼也沒明白。

他說的太輕描淡寫了,讓她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忽然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回憶著他方才回答的問題,雲中秀開始默不作聲,結合著他的話開始慢慢梳理腦海中線索

感謝阿曼達米斯鼠親的平安符,謝謝你的鼓勵。最近這幾天我雖然在努力寫了,可是總感覺不再狀態,寫完一遍就努力地修改,而是結果總是不太滿意。但是這次親們依然對我不離不棄的,我很感動,我會將自己的狀態迅速調整過來,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親說的沒錯,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只要將我心中的故事努力寫下來就好了。

謝謝你,真的很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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