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在場所有人在听了雲中秀這話的時候,都忍不住回憶起了當天的情景,從而捂著嘴小聲笑了起來。
這兩位夫人明顯已經是徹底卯上了,比起那個被廢了的郡主二夫人,還是他們的大夫人更讓人心安一點,他們也應該看準了、看清了趕緊站好邊兒才是。
這笑聲雖小,可是架不住人多。「嗤嗤嗤」的聲音,不停地傳到赫敏的耳中。她已經是氣惱到渾身發抖,便是連原本紅潤的嘴唇此刻也是毫無血色,還在不住地顫抖著
赫敏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動怒,不要動怒,這樣只會著了那婦人的道。可是那根玉簪在她過猛的力道下,竟然「啪嚓」一聲斷成了兩半。
尖銳的齒痕將她細女敕的手心劃出了一道不小的口子,猩紅的鮮血也順著掌紋一滴滴落下。
最先發現的是她身後的侍女,這姑娘原本是皇宮里的宮女,卻因為皇上的隨意一指,變成了個普普通通的侍女。她心里排斥赫敏,所以與她的關系並不親密。
可畢竟是自己的主子,而且原本那個脾氣好的郡主,不知怎麼的,最近這幾天開始變得原來越暴躁。心中有些害怕,她連忙上前拾起她的手,輕呼道︰「夫人,你的手你的手流血了」
心里像擰勁兒了一般,赫敏哪里還感覺到手上的疼痛,她只是隨意地看了一眼,便奪回自己的手,隨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一點點血而已,不要緊的。弄斷了姐姐賞賜的玉簪才要緊啊。」說著,她的手向下一滑,那斷成兩半的玉簪「啪啪」兩聲滾落到地,瞬間斷成了好幾段兒。
「唉喲,對不起啊姐姐,手太疼了,一不小心便沒拿住。」
挑釁的笑容,挑釁的話,見到那婦人平靜的笑容,她就是忍不住想要狠狠地扯下那虛偽的面具。
自己沒有立場挑釁她,她知道。明明一開口是想要道歉的,可是她忍不住,真的咽不下這口氣。這一番赤luo果的挑釁動作做下來,她心里又是快意,又是緊張,眼楮始終緊緊地盯著身前那默不作聲的婦人。
良久,雲中秀都沒有開口。隨意地掃了那地上摔成幾半的玉簪,她緩緩抬起眼,好笑地欣賞著她那副復雜的神情。
這是想要激怒她嗎?呵呵,那她還真是打錯算盤了。
什麼跟了她許久,什麼珍貴的玩意兒,不過就是路邊攤上隨意買來的一根簪子罷了。
今日一早她心里著急,就在首飾盒里隨隨便便撿了一根與她這身衣服相襯顏色的玉簪,沒想到卻拿到了那根與陸謙在路邊攤,隨便買回來的「垃圾」。
那一根,她曾經確實是視若珍寶。
一直以來,陸謙所有的吃穿用度用的都是她的錢。雖然他嘴上沒有說,可剛剛新婚的陸謙還是有些不適應。在自己生辰的那天,他答應要陪她一起去趕集市,這也是她唯一想要的禮物。
為了讓他心里好受一些,她還蹲在路邊攤故作喜歡那里的東西,直嚷著讓陸謙把那根碧綠簪子買了下來送她做禮物
這是她曾經的寶貝。雖然廉價,可是卻一直被自己珍藏在最貴重的那盒首飾里。因為是去太子府,所以她才打開那一盒,並且始終都沒有發現自己的頭上戴了這麼個廉價的東西。
直到方才從頭上拿下,她才恍然想起了這麼個故事。
碎了就碎了,又有什麼好心疼的。
雲中秀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隨後緩聲道︰「碎了便碎了,我雲榮府又不缺那一個簪子。敏兒去包一下手吧,改日我再差人給你送去一個。」
說著,她便提步離開,經過那簪子碎掉的地方,還狠狠地上前踩了一腳。似乎那是她恨極了的東西,只有踩上那麼一腳才能讓她稍稍解恨一些。
赫敏愣住了,看著地上碎成幾斷的玉簪,半晌沒有回過神來。直過了好一會,她才提起裙擺,再一次地擋在了那青衫婦人的身前。
這一次沒等她開口說些什麼,雲中秀便已經不悅地先行道︰「你這般胡攪蠻纏究竟所為何事?有話何不痛痛快快地說個明白?」
胡攪蠻纏?什麼叫她胡攪蠻纏她明明早就說過了,是她一直在打馬虎眼好不好
「姐姐忘了嗎?妹妹方才就已經提過了呀我想知道姐姐有沒有穿過那鐵鞋,又有沒有提過水?」
瞥了她一眼,雲中秀冷冷回道︰「沒有。本夫人大婚的時候只有我的父親在,夫君家里面的人一個都沒有請過。況且夫君的娘親已經不在了,我要去給誰提水?」
赫敏早就想好了她會這樣說,所以她不緊不慢地回道︰「是啊,夫君的娘親已經亡故了呢。可是這規矩還是在的啊,既然敏兒都已經遵守了,那姐姐身為正室也要以身作則吧。」
等了片刻,見那婦人沒有接話,她輕咳一聲,又繼續說道︰「听說姐姐是吃齋的,咱們雲榮府里面也有祠堂,可為何卻不見祖宗的靈位呢?雖然娘親不在了,我覺得姐姐還是應該供個牌位的好」
她似乎還要說些什麼,可是卻被一低喝聲打斷,「誰允許你去祠堂的?」
祠堂,那是雲榮府里的禁足之地,除了雲中秀就連陸謙都是不允許進去的。
其實也不是不允許,只是陸謙懶得去那種地方,久而久之那里便屬于雲中秀私有的地方。除了每日打掃的丫頭,旁人一概不允許進入。
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喝的一愣,赫敏下意識地解釋道︰「我並沒有親自去過,只是猜測而已。」是啊,只是猜測。以這婦人對夫君的態度,想也知道不可能會供奉他已故的父母吧。
目光有些狠厲,雲中秀始終直視著她閃躲的眼楮,冷聲道︰「祠堂里供奉的乃是我已故的父親,這種事以後莫要你來操心。」
被她看得有些虛,可赫敏還是強詞奪理道︰「出嫁從夫,夫君的父母親才是姐姐真正的父母你這樣乃是犯了七出中的「不順父母」」
七出?七出
這兩個字落下,雲中秀差點沒笑出聲來。
她竟然和她說七出,拜她所賜啊,那七出自己可是犯了四條呢,如今又來一個「不順父母」。好笑,真是好笑,真如記憶里的一個樣呢。
帶著一臉的嘲諷,雲中秀慢條斯理地說道︰「是啊,這可是犯了七出呢妹妹提醒的可真是。那你要不要現在便去同夫君說,讓他休了我呀?去吧,如果夫君同意了的話,我可真是要敲鑼打鼓謝謝你了。」
猛然想起那一天在大殿之中,這婦人親自向皇上請求休書的事兒。赫敏一口銀牙都要咬碎,她一字一頓在雲中秀的耳邊說道︰「我不信你真的想與夫君分離,你那麼在意他,你討厭我不也是因為夫君?」
「討厭你?」她陰陽怪氣兒地在她耳邊嘀咕著,雲中秀卻依舊是平常的語調。
此時太陽已經漸漸西沉,所有的景物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也讓她原本恬靜的笑容,多了一些神秘高貴之感。重復完這三個字。她隨意地瞥了擋在她身前的這個女人一眼,隨後懶懶開口道︰「妹妹可真是想太多了。你的存在對我來說啊,真的是毫無感覺。如果你指的是你大婚那件事的話,那我便沒什麼好說的了。誤會,一切都只是一場誤會。我送妹妹的玉簪也被你打碎了,氣若是消了,你便不要再耿耿于懷了。這件事到此為止,若要鬧騰你便趕去夏陽成陸家的祖墳前鬧騰。我這院子可是祥和的很,若是你非想打破這平靜,那可休要怪我不客氣了。」
雲中秀是背對著夕陽的,她一邊的側臉被陰影所籠罩,笑容消失時,她面上顏色的表情看起來陰沉至極,凌厲的眼神也顯得更加狠戾。
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赫敏不甘心地低喝道︰「姐姐明明就是討厭敏兒說什麼毫無感覺,我看你根本就是嫉妒從我第一次來到雲榮府的時候你就嫉妒你總是不待見我雖然面上客氣,可是哪一次不是一開口便將我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如今你又說什麼毫無感覺騙人騙人」
像個想故意找存在感的孩子一般,曾最初的低聲嘶吼,到最後已經變成了大聲的人咆哮,直到那青衫婦人已經越過她朝屋里走去的時候,她才漸漸住了口。
心里有些懊惱,她開始不斷地埋怨自己。怎麼了?她這是怎麼了?何時變得如此沉不住氣了?明明她和夫君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了。明明她這一趟是要示威的。明明是能讓那婦人氣到跳腳的。可是她什麼也不在乎,就連一個弱點都抓不到
不可能的,但凡是人便都應該有個弱點,她也不例外。只要被她抓住了,那便讓那賤婦等好吧
這般想著,赫敏劇烈起伏的胸口已經漸漸平息了下來。她提起裙擺,也隨著雲中秀的腳步緩緩進入了柳曼如所在的那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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