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我的臉映在她美好的眼瞳里，我們細細地感受歲月靜好，我們彼此安然。
「第一次，你在我的空間里給我紙條。」我回憶起我與她相識的曾經。
「我說，藍，我來找你了。你一定覺得很突兀。」她說。
「是的，很突兀，我通常發完文章就閃了，我沒有時間在空間上多呆。所以，你的紙條我並沒有回。」我說。
「嗯，我知道，可是我並不罷休，接著我又給你紙條，我說，藍醒醒吧，我快追上你了。」她說。
「我不知道你說的追上我是什麼意思。我倒是看到你在的文章後面留言，有一串數字，是9543，我奇怪地問你，干嘛稱呼我九五至尊。」我說。
「哪里，其實那是我在留言時，無意將驗證碼敲上去了。」她說。
「可是我覺得新鮮，難道你給我留言時也很緊張？」我問。
「當然，每次來你的空間，對著你的照片，我就會莫名地流淚。我感覺自己好委屈，我好象有好多好多的委屈要對你說似的。可是，你總是對我愛理不理的。」她說。
「我哪有不理，我看你，也被你觸動了神經。不過，我看你的照片，在網上搜你的名字，我發現你身在官場。我很自卑。在這世上，有些人，一輩子只方便注視，而不方便走近。」我說。
于是我就在空間上等你，當你的頭像一亮的時候，我的大腦中就轟地一聲。」她說。
「轟得一聲，我總以為這是你用錯了形容詞，怎麼會轟的一聲，我們素昧平生。」我說。
「是啊，我們素昧平生，不認識，不了解。我只是看了你一眼，就愛上你，這讓心高氣傲的我非常意外，無法解釋我的情不自禁。」她說。
「是的，這樣的愛有些莽撞。當初我進你的空間，也不知道怎麼滑過去的。我有時會別人的空間里听音樂，從一個人的空間再跨到另一個人的空間。一直溜達下去。我看到你了，記得我對你說過百合仙子香妃的夢，我憶得你就是那個香妃，一點也不差。但是，我沒有勇氣與你相認，泰翁說的世上最遠的距離就是如此吧。這個荒唐的夢，你也不會相信。」我說。
「我會相信。因為我們之間有太多的相似，我就是那個香妃。十二歲那年，因為姐姐不帶我上學，我哭得沒完沒了，然後暈厥過去。被家里送到醫院，醫生說沒救了，讓準備後事。我被送回家里。可是，感覺象是睡了一覺似的，我居然醒了，什麼事也沒有。我想，是香妃進了我的身體，冷嫣然死了，復活的是香妃。知道嗎？我小時候其實長得並不好看，我的空間里，我幼年坐在小凳上的照片上，樣子與現在完全不能相比。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她說。
「最要命的是，你當初要讓我猜你的小名。我就在網上搜了一大堆小名發給你，什麼珍呀玲呀霞呀英呀，可是沒一個是對的。你說不用我猜了，你告訴我，你的小名叫末末。我當時就驚呆，我問你，你沒有騙我嗎？我還要你發誓。因為我的小名也叫末末。是我外婆起的，是因為家里一直沒有等來一個女孩，後來外婆說，算了吧，別生了，再生就養不活了，這是最後一個，就叫末末吧。」我說。
「我當時驚呆了，怎麼可能連小名也一樣，我不相信這是奇跡，我只相信他生緣結在今生里。」她說。
「還有，我小時候，家里生活貧困，父母就想把我送給一對老紅軍，那對老紅軍都來看我了，可是我就抱著桌腿不肯走。後來我的媽媽就不舍得了，說就是吃糠咽菜也要把我拉扯大。」我說。
「我也是啊，我四歲那年，家里也因孩子多，雖然父親那時只是基層的一個普通干部，養活一家子也不容易。我被送到對面山上的一個麻子老婦人家里。我哭死了，不吃不喝。後來那個麻子婦人又把我送了回來，她說，這個妮子我沒法帶，是一個攪神經。」她說。
「如果不是她給送回來，你有可能現在還在刨地呢？而我們——」我說。
「而我們再不會在網上認識。更不會有今天在藍山酒店里與道德撞車，撞個人仰馬翻的。我們贏了，道德輸了。」她說。
「你不後悔嗎？我——，」我遲疑一下，「我其實配不上你的。」
「我的婚姻是父親包辦的。可是你是我從眾里尋到的男人，對了錯了我都認了。」她說。
「我應該感謝你的父親的英名，如果不是他包辦，把你強行塞進一樁婚姻里，你的生活或許不會這麼糟糕，那麼你也不會擇選我，對嗎？」我說。
「如果？生活中如果有如果的話，我們還有什麼不快呢？藍，愛我。」她說，然後她雙手抱著我的腰，「你不能不愛，你不愛，你就等于又把我從天堂上踹到地獄里了。」
「可是，明天，我就要回寧城了。我們怎麼辦？我們的愛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計劃，我不知道。你呢？你想怎麼辦？」我問。
「交給上天，我們不作任何安排。因為我們所作的安排都不及上天安排來得圓滿。既然上天生拉硬扯地把我們兩個不相干的人湊到一處，也絕不會放我們分開。」嫣然是一個浪漫主義的女人，女人向來是活在想象里的。
我們終于實現彼此了解，很徹底。于是，剩下就應該是心弦上沁著香、擦拭很亮的音符為我們在黃昏下演奏了。
不會擔心她喜歡我有幾分，不會擔心她會變卦，這樣攬著她與她親昵會變得名正言順起來。我再次將唇欺上她的嫣唇之上，含著她滾熱的舌尖，吻了一會。時光好象為我們定格，幸福也為我們定格。
嫣然瞪圓雙眼，把我給嚇了一驚，她說︰「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