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若無的燻香,在紅色的紗帳間,隨風而動,燭光搖曳,紅燭滴淚。
藍琳腰間綁著一條粗如手臂的繩子,將她固定在床前的柱子上,另外一根拇指粗細的繩子將她的雙手綁在柱子後面,拉的很緊,以至于藍琳必須將腰挺得往後彎曲,左右腳分別被繩子圈住,分開像個大字。
身體每一處都處在緊繃當中,尤其是藍琳的眼楮。
紅色的大床上,四個男人,一個女人,全部著身體,那正擺出許多誘惑姿勢的正是碧波,這個美麗的像海水一般的女人,白女敕的肌膚,如豆腐一般,胸前兩點殷紅,尖瘦的臉蛋,唯有一雙碧藍色的眼楮,讓人無法忽視。
剛才架藍琳走過來,乘機佔便宜的兩個小眼楮男人也在床上,他們如綠豆一半的小眼,正如他們的心一般,小的只看到眼前的床。
靡亂的氣息在房間中充斥,令人血脈噴張的申吟和吼叫在不停的繼續。
如蛇一般的腰肢擺動,在麻木中逢迎討好,做出虛偽的歡笑。
素月坐在太師椅上,面上很欣賞,惡心的傷痕帶上一抹潮紅,膝蓋上放著一條長鞭,鞭頭暗紅,似乎是冷硬的血漬。
原來這就是她口中所說的補課,不僅是個老巫婆還是個死變態。藍琳咬咬舌頭,盡量讓腦袋保持清醒,可,為何她全身都在抖。
藍琳忘了,就算她已經在過往的歲月中,不斷的披上一層又一層的盔甲,甚至,將上面按上無數的刺,去刺那些企圖傷害她的人。
可,她仍然只是一個活了二十初頭的小女孩。
從一個熟悉的世界,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她一直告訴自己,不管如何糟糕她都「還活著」,沒有整日的化療折騰,沒有那些人唾棄的目光,她安慰自己,忍受一切孤獨和恐懼。
她甚至幻想,在那個世界得不到的溫暖,在這里可以找到。
現在,眼前的一切,完全將那些編織的美夢擊碎。
她以為她很堅強,堅強到可以面對世界上所有的磨難,但是這一刻,她失聲落淚,看著碧波,含淚卻笑著的表情,這正是她在那個世界的所有表情,碧波的每一次動作,都擊在她的心上,痛徹心扉,這些年的怨怒一起爆發。
「不要,放開她……」藍琳大喊,牙齒咬的咯 咯 直響。
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那是素月的手,她冷冷地盯著藍琳,就如一只花斑毒蛇,吐著紅色的芯子。
「怎麼?這麼就受不了了?」素月手指輕輕地撫弄她的下巴,滑膩的感覺,讓藍琳只想作嘔。
藍琳閉上眼楮,不願在看上一分,不管是床上的春色還是眼前的素月。
「啪。」藍琳感覺左臉一陣火辣,恐懼沿著腳心爬向心間。她使勁地緊閉著眼,想將所有可恨的東西擋住。
頭發猛然被拽住向上提,素月冷哼︰「給我睜開眼,快點。」
不,絕不要。藍琳拒絕,她狂躁的扭動身子,想要掙月兌這些該死的繩子。
「呦,還知道反抗。」素月嘲笑地道︰「看你的脾氣還算對胃口……我就先提醒你,可是有大貴人留話,讓我好好折磨你呢,你就乖乖的听話,或許,夫人我會看在你伶俐的份上,讓你少吃點苦頭。」
藍琳壓不住心中所恨,猛然睜開眼,朝著素月「啐」上一口,恨聲道︰「滾」。
「啪!啪!啪!」
素月揚著手,幾個眨眼就打的藍琳嘴角流血,她喘著粗氣,眼前有些恍惚,半邊臉都沒有知覺了。
「三兒,七兒,給我好好招呼著。」素月的指尖擦過藍琳嘴角上的血漬︰「我看看你還有多硬。」
恍惚中,兩個身影撲過來,可憎的面容帶著婬笑,魔爪向她胸前抓來。
歲月仿佛在重疊,藍琳驚恐地大喊︰「不要過來,滾……滾開……」淚和著血流下,打濕衣襟。
四只魔手顯得更加興奮,「嘶」一把扯爛她身上的短襦,石榴色的半臂無力的垂掛在一邊。
大手揉捏著她胸前的青澀,一人將頭靠過來,惡心的舌頭不住的舌忝舐。
藍琳渾身顫抖,光果的上身一片冰涼和疼痛。
不,不可以……她死死地咬著唇,用盡力氣使勁扭動,掙月兌。
突然,窗外響起數聲尖利的貓叫,顯得非常突兀,素月臉色微變,急忙起身出去,同時呵斥住四個的男人,讓他們跪在地上。
藍琳大口大口喘著氣,狠狠地盯著跪在自己腳邊的兩個男人,總有一天……總有一天,她會讓他們後悔出生。
碧波望著失去理智的藍琳,眸光微閃,遂輕盈下床,披上寬大的外袍,走到她面前,如海水的眸子,閃著動人的光︰「你這是何苦呢?」
藍琳忍著淚。
「哎!」她拿來一件衣服,輕柔地裹住藍琳帶著青紫的上身,輕輕地道︰「既然都已經這樣了,就永遠不要忘記自己是什麼人,因為所有人都不會忘記,反抗有何用,不過是加上更深的恥辱,將這些武裝你的身體和頭腦,不會有人在能夠傷害你……至少,不能用他們想要的那種方式,傷害你……你能听懂我的話,對嗎?。」
藍琳怔怔的,半晌,她輕輕地道︰「為何……要幫我?」那個母獅子絕對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家伙,難道她不怕又被處罰?
碧波輕輕一笑,如白蓮綻放,純潔動人,沒有答話,腳腕間發出「鈴鈴鈴」清脆的響聲,退後數步,跪伏在床前,低眉順目。
瞧碧波不願多說,藍琳也不再多問。她嘴角噙著苦笑,所有人都不會忘記嗎?就算是跨過了時空,斬斷一切前緣,也斷不了那些灰暗的時光嗎?
燭淚點點,搖曳著微微光芒,照著跪在地上赤果的身體。
過了一會,素月推門進來,驟然而來的冷風,吹到藍琳身上,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從迷惘中驚醒。
素月走到她的面前,用冥離外的那只眼看著她,嘲諷地道︰「丫頭,不知你是好命呢,還是歹命,有人同樣出高價讓我放了你,你說我該滿足誰呢?嗯?」
她的這條命還真是金貴啊,藍琳嘲諷的想。同時意識到這是她改變境況的機會。
「到底拒絕誰呢?」藍琳皺著眉,假裝做出仔細思考的模樣︰「哎,還真是一個問題,拒絕哪一方,素夫人可都要損失一大筆呢!」
碧波訝異的抬頭望了藍琳一眼,她還給她一個笑臉,碧波立馬低下頭。
素夫人氣息也是為之一滯,不過瞬間恢復。她「哈哈」大笑,拉過梨木椅坐下,一手環著極為肥膩的胸,一手撐著下巴,道︰「丫頭,你如果有好辦法可以通吃,夫人我少不了你的好處。」
沒想到,這女子還真是磊落。既然要在人家手下討生活,自然也要遵從游戲規則。
藍琳也不拐彎抹角,甚至不提松綁的要求,直接道︰「素夫人,你看……我們談場交易如何?」藍琳笑著。
「哦?」素月模著膝蓋上的長鞭,沉吟半晌,才道︰「籌碼?」
「要折磨我和放了我的人,他們兜里的錢。」藍琳自信滿滿,雖然她被打的臉腫的像個豬頭,可一點也不影響她的面部表情。
「拿別人的錢,辦自己的事?」素月擰眉,似乎不太相信。
「沒錯,素夫人真是聰慧,清溪佩服。」藍琳記性很好,反正是個名字而已,順口就改了。
「為何不選放你的人?」素月語氣凌厲。
藍琳早知道她會有如此一問,當即便道︰「因為清溪自小便認為,女人的命運應該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哪個男人手中。」看到素月臉色緩和,她一喜,繼續道︰「想必那人給素夫人開的代價極高,若是清溪呈了這個情,恐怕這一輩子都得搭進去,算起來,還是個虧本買賣呢,素夫人,你說——是嗎?。」
素月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朝跪在地上的碧波問道︰「碧波,你覺得呢?」
碧波雙肩顫動,頭向地上嗑去︰「夫人聖明,不是奴婢能揣測的了得。」
「是嗎?。」素月冷冷一笑︰「我看你倒是與這個新來的姐妹處的極好,怎麼也不替她說上兩句好話!」
碧波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藍琳看著不忍,剛要求情。素月已經將目光轉過來,看著她咧開嘴一笑︰「真是個有趣的小家伙,我就看看你如何從別人兜里掏銀子……數量呢,就照四倍算。」
成了,雖不知四倍有多少,卻也挽回點被動的局面。藍琳暫時放下心中大石,笑道︰「那就請夫人將繩子去了,要是勒出個好歹出來,可就賣不了好價錢了。」
「小滑頭。」素月站起來,走到她面前,托起她的下巴,這次並沒有狠狠掐她,而是冷冷地望著她︰「我答應你沒問題,可是……」
藍琳頓時心一提。